“那個,喬市長,這事啊,我們還是容後再商議吧,我想這其中一定會有什麼誤會。”季旋不僅驚訝而且後怕,木清竹現在的處境已經是夠慘了,若還要因這事而追究刑事責任,再攤上這官司,那可是後患無窮,而且她看到的也未必會是這樣的,因此就先勸說道,好平靜下來私下解決為好。
實則,她真沒有勇氣把自己看到的說出來,怕激怒喬立遠這一家人,說自己夥同兒子來包庇木清竹,冷落喬安柔。
這世上事非不公的事多着呢,有些就是無可奈何的,她要保住的是阮氏集團,阮家的利益。
“我不管這事有什麼誤會,現在後果就是我的女兒差點流産了,還是被人故意推倒的,光這個就夠了,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呢?”喬立遠陰沉沉的開口了,說話沒有半點商量的口氣,季旋聽得那是直籲寒氣。
“伯父,這個事情到現在為止我們都沒有聽到當事人的陳述,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如果事出有因,或者是因為誤會之類産生的矛盾,那又另當别論,好在現在事情還沒有什麼損失,大家還是以和為貴吧。”際瀚宇不動聲色地淡淡說道。
“沒有損失?”喬立遠皺了皺眉,“我的女兒都躺在醫院裡了,還叫沒什麼損失嗎?虧你還是安柔肚中孩子的爸爸呢,竟然這樣是非不分地對待一個如此愛你的女人,真是太讓人寒心了。”
“沒錯,我可是親眼見到了的,就是木清竹故意推倒了我家的安柔。”柳蘭英見阮瀚宇當着喬立遠的面還要如此明目張膽地維護木清竹,心中非常不樂意,當即也跟着喝斥道。
阮瀚宇掏出支煙來點燃了,深吸一口,煙霧從他嘴裡緩緩呼出來,他的臉在煙霧缭擾中顯得諱莫如深。
喬立遠鏡片後面的眼神閃铄着,嘴角一彎,深寒的笑意攏起。
他朝着身旁的院長與秘書陪同人員揮揮手,示意他們退下去。
很快無關的人員都退了下去。
他用手扶了扶鏡眶,呵呵一笑:“瀚宇呀,你可真會打馬虎眼,眼下這個狀況還能以和為貴嗎?如果這次不徹底處理好,那我的女兒以後還會不會有其它的更加危險的意外狀況出現,那是誰都不能保證的,我可隻有一個女兒,不敢再冒這個險了。”
說到這兒,看了眼黑頭黑臉的阮瀚宇,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說道:“瀚宇,我們出去好好談談吧。”
喬立遠說完就朝着外面走去。
阮瀚宇猶豫了下,也跟着走了出去。
醫院辦公室的會客室裡。
喬立遠鎮定自若地坐着,阮瀚宇則有些被動的站着。
從來在喬立遠面前不輸底氣的他,這次卻顯得有些底氣不足,隻因為這事關系到木清竹,如果隻是他個人的事,他可以毫不在乎,甚至可以不顧一切與喬立遠翻臉,但現在卻不同了。
他要保護好心愛的女人,決不能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瀚宇,上次我給你訂的日期已經遠遠超出了,你也看到了,再過一個多月,安柔的肚子就會大起來,到時想遮掩都是無法掩蓋的了,你是男人,這個事情理當由你做決定,都過去這麼久了,難道還沒有做出決定嗎?”喬立遠沉穩地問道,眼裡的光咄咄逼人。
阮瀚宇瞳孔緊縮了下,非常有禮貌地說道:“喬伯伯,真的請您體諒我的難處,安柔,我真不能娶她,正是因為我是男人,才知道怎樣做才是最好的,也是為了大家的好。”
喬立遠的眼眸越來越沉,甚至看不到黑光,胖臉上的肌肉顫抖了下,忽然就從眼裡迸出一道駭人的光來:“果然,你的心思真就是這樣,年輕人,别做得太過份了,不要以為别人都是傻子,你可以把我們耍得團團轉。”
“喬伯伯,我是誠心的,如果您一定要這樣理解也沒有辦法,但我要說的是:我,從沒有看輕過任何人,您既是我的長輩也是領導,我從來都是尊重您的。”阮瀚宇一本正經地說道。
“是嗎?”喬立遠冷笑一聲,“那我就實話直說了,要知道,向來我都不喜歡多話,也不喜歡在年輕人面前發火,可現在真的忍無可忍,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阮瀚宇隐隐覺得喬立遠肯定有什麼事,而且還是理直氣壯的事,雖然一頭霧水,卻并沒有被他威嚴的氣勢所吓倒,淡定地望着他,很認真地說道:“喬伯伯,我雖然有時也很自負,但自認為對待您,從來都沒有欺人太甚過,如果我真有做得不夠好的地方,那也确實是有苦衷的,還請您諒解。”
“年輕人,你可真會裝。”喬立遠再次感覺自己像被猴一樣被耍了,那股壓抑的怒火從心底噴湧出來,可他久經**仍然面不改色,冷冷說道:“那好,阮瀚宇,我問你,洪金寶是怎麼回事?力盛集團又是怎麼回事?”
他說完後,滿臉陰沉,厲目望着他。
這下看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阮瀚宇怔了下,心中一沉。
原來這些都被他知道了,果然是隻老狐狸,到這個時候才來找他算帳。
他冷靜地站着,思考着如何答複他。
“瀚宇,以為抓住了我的這些把柄就可以扳倒我,不用娶我的女兒了嗎?年輕人,太嫩了點,未免也太自負了,告訴你吧,你撐握的那些所謂的把柄簡直就是不堪一擊,更是扯不到我身上半毛錢關系,不要想當然了,把我女兒的肚子弄大了,現在想走就走,不想承擔責任,那就恐怕不是那麼好脫身的了,”喬立遠深深一笑,自信張狂地說道,“我現在再給你三天時間,要麼給出結婚日期,要麼就讓你看着我是如何收拾木清竹與阮氏集團的,我讓你們身敗名裂,永遠不能東山再起。”
喬立遠清晰地說完這些,陰陰一笑,不再有多話了,掉頭就要離去。
“喬伯伯,您覺得事情弄大了真會對您和安柔好嗎?您的仕途可謂是一帆風順,若攤上這些瑣事,那吳成思的勝算可就大了。”阮瀚宇忽然微微一笑,也是淡然說道。
喬立遠的身形頓了頓,眸中暗光一閃,沒想到這個家夥真還花了點心思來了解他,不過,那又怎樣?難道還能玩過他?
他嘴角微抿,點點寒意滲露。
“年輕人,那就走着瞧吧。”不大不小的聲音卻帶着很重的威懾力傳來,然後他閑庭信步地走了。
阮瀚宇呆呆站着,就算是經曆過如許多的商場風雲,經曆過再詭異複雜的勾心鬥角,也沒有這麼感覺到寒意深重,心驚肉跳過。
他沒有再去病房了,直接開了車回到了阮氏公館。
“你怎麼進來了?”木清竹的頭一直都不太清醒,暈沉沉地坐在沙發上,直看到阮瀚宇走進來,才非常振驚地問道。
“清竹,為什麼要那麼傻去推她?”阮瀚宇走近來坐在她的身邊,握着她的手,她的手握在他的手心裡冰涼冰涼的,心,忽然就痛了起來,輕聲問道,責備的話語卻沒有責備的語氣,聲音很輕很柔。
“我沒有。”木清竹低下頭去搖着頭,聲音很輕很細。
阮瀚宇看她神情落寞地坐着,身形瘦弱而孤單,整個人都像是一株風中小草,孤凄無依的零落着,心底最深處的那抹柔軟被扯得痛了起來,歎息一聲,伸過手去,想要把她攬入懷中,可她卻毅然避開了他。
“你不信我,根本就不相信我。”她的眼裡落上一層寂寞悲哀,眼神空洞,茫然說道。
“不,我是相信你的,你冰雪聰明,不可能會去做這種傻事的。”阮瀚宇的心更痛了,伸手過去攬緊了她,輕聲說道:“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如果她說是懷疑了木清淺換了***藥,又是因為擔心她的安危才去找喬安柔理論的,那他能信嗎?
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太可信呢!
而且他如果知道是木清淺換掉了***藥,能原諒木清淺嗎?會不會把木清淺送官查辦?
心思沉沉,卻又說不出一句話來。
擡頭看到阮瀚宇的眼神正黑亮有神的望着她,溫柔如水,心中忽然淌過一股暖意,把頭偎在了他的懷裡,閉着眼睛卻沒有說話。
“瀚宇,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會想念我嗎?”她微閉着眼睛,輕輕地問。
“胡說,無緣無故的,你能去哪裡呢。”阮瀚宇不滿地低聲責備道,又溫柔地說道:“清竹,放心,我會保護好你的,絕不會讓你受到一點點傷害。”
他摟緊了她,似是在安慰着她又似是在給自己打氣,嘴裡喃喃自語着。
木清竹嘴角浮起了一絲凄美的淺笑,沒有再說話,靜靜地依偎在他的懷裡,享受着這片刻的靜谧。
喬安柔住進了醫院裡,翠香園裡真的很靜,很靜,空蕩蕩的,靜寂得可怕。
季旋也是很晚才回到的家。
“瀚宇呢?”剛進得門來,她就朝着阿英問道。
“夫人,少爺在少***房裡呢。”阿英趕緊回答道。
“叫他過來見我。”季旋闆着臉孔吩咐道。
“是。”阿英慌忙朝着二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