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肅面帶着微笑朝她走來。
阮瀚宇正被衆人簇擁着朝着前面走去。
莫名的,鼻孔裡就被一種熟悉的好聞的清香味萦繞着。
腳步自然而然地放緩了。
他想掉過頭去,順着這股氣息追尋下去。
可這時幾台豪車開了過來停在了他的面前。
“阮總,您請。”秘書打開了車門,有禮貌地朝他彎腰作着手勢。
連城小心翼翼的攙扶着他,輕聲開口:“阮總,小心點,跨前一點。”
阮瀚宇想了想,隻得放棄了這個念頭,被迫鑽進了座位中。
車子開動了。
阮瀚宇坐在車座上隔着有色玻璃扭過臉來,目光朝着外面看去。
白茫茫的光線中,似乎看到有個絕世仙女正站在不遠處朝他微笑。
他驚得心髒猛地跳動起來,坐直了身子。
可這種幻覺随着車子的開動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阮瀚宇籲了口氣,被這種莫名其妙的幻覺弄得無可奈何的微歎了口氣,放松了精神,靠着墊背,這才發覺手心都出汗了。
太奇怪了,這樣的感覺。
可他喜歡這樣的感覺。
亦如他喜歡木清竹身上的淡淡的清香般。
那真讓他沉醉入迷。
他相信,來斯裡蘭諾,他來對了。
“小魚兒,太漂亮了。”嚴肅走近她,像欣賞一件藝術品那樣打量着她,滿眼裡都是驚豔與贊美。
“謝謝。”木清竹微笑,明眸微眨。
“小魚兒,現在時間還早,我帶你出去走走吧。”嚴肅把手伸向她,溫文爾雅的笑,木清竹遲疑着,不願意伸出自已的手,大庭廣衆之下,在一切都還不明朗前,她真不想給人留下暖昧的舉動。
嚴肅倏爾一笑,上前一步,握着了她的手尖。
“不要拒絕我,你鞋跟太高,走路會不穩的。”他輕言提醒,看得出來,她不習慣穿這麼高鞋跟的鞋,“我沒有什麼其它想法的。”
一席話說得木清竹臉上泛紅,隻好讓他牽了手,朝着車子走去。
冬天的斯裡蘭諾,一片銀裝素裹,分外妖娆。
二人邁步在河湧小道邊,眺望着一望無際的廣闊平原,天地間一片靜好。
“肅哥,我的護照在你那裡吧?”二人沿着河湧邊走着,天氣冷,木清竹披了厚厚的紅色昵大衣,迎風飄舞着,如風中的仙子。
她這樣的問話說出來,嚴肅的心裡暗沉了幾分。
“小魚兒,你沒有護照。”他沉吟着答道。
“這怎麼可能?”木清竹驚訝之極,“如果沒有護照我又怎麼可能去得了歐洲,又怎麼能來得了這裡?”
風吹得光秃秃的樹枝吱呀響着,積雪不時跌落下來。
稍傾,嚴肅沉悶的呼了口氣。
“小魚兒,你這是想要離開我嗎?”他的聲音有些落寞與寂聊。
木清竹站住了轉過身來面對着他。
嚴肅似乎能想象出來木清竹将要對他說些什麼樣的話。
“不要說,我明白你心裡想的,我不想聽到那些拒絕的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我願意陪着你走下去,願意給你一世的守護,當然,這也要你願意才行。”嚴肅聳聳肩,表情很鄭重。
木清竹迎風站着,冷風吹得她的手麻木僵硬。
哦,神,她該要說些什麼!
“小魚兒,我現在明白自已的心裡,也明白你的内心,但我要告訴你,我不會放棄的,我知道你想了解你的過去,但我深信你過去的人生不會是幸福的,如果是,你就不能遇到我了,因此,我有足夠的能力與耐心來等你,等到你全心全意地接納我。”嚴肅眯了下眼睛,話語擲地有聲,“我這個人很倔強,一旦自已認定了的東西,就不會輕易的改變,除非真的錯了。”
木清竹聽得心裡微微的發酸。
嚴肅說的這些話,她懂,她想她的過去肯定都是不快樂幸福的,否則也不會懷着身孕出現在護城河裡了。
但她是個謹慎的人。
再不光彩的過去也要正面直視,而不是逃避。
等所有的問題都清晰明了了,該放下時她也會放下的。
隻是現在的她,真的沒辦法來接受嚴肅的愛。
嚴肅已經不小了,她不應該耽擱他的。
現在的嚴肅自從那天在咖啡店得到她的默應後似乎更執着更堅持了,她怕這樣的後果。
“小魚兒,你答應過我的,如果你弄清了過去,會公平的給我一次機會,對嗎?”嚴肅帶着希望之光再次問道。
木清竹半張着嘴,不知要怎麼答,一會兒後,艱難地說道:“所以,肅哥,我要護照,我想等車展會過後,公司發展有起色了,先離開這兒,去尋根,當一切明了後,我會重新審視自已的感情的,你是一個優秀的男人,我沒有理由不給你機會,也沒有理由拒絕對自已好的男人,隻是在這之前,也請你收起對我的那份愛吧。”
“可是,小魚兒,我真沒有護照。”嚴肅點燃了根煙,深深吸了口,才開始講了起來:“以前呢,我與京城有名望的莫家千金莫顔有過婚約,當時談不上愛她,那一年裡,她生病了,病得很重,已經無法醫治了,為了讓她開心,我決定帶她去歐洲遊玩一趟,回來後,她終因病重離世了,但護照還留在了我這裡,救你那天我真的有急事走得匆忙,隻看到你的面容與莫家小姐有幾分相似,當時因為不知道你的底細,也沒時間去查,急忙中就用了她的護照,再加上我有些社會關系與人脈,當時的你還病重,就輕易通過了關口,這才得以帶你來到了歐洲,因此我現在真無法給你護照,這樣說你能懂麼?”
嚴肅的解釋讓木清竹目瞪口呆。
原來她到現在真還是個身份不明的人。
而且嚴肅也曾經談婚論嫁過。
“肅哥,你告訴過我,你是在護城河裡的支流裡撿到我的,這麼說,我很有可能來自A城的陽山了。”木清竹擡起頭來望着遠方撲朔迷離的雪景,似乎想努力回憶起什麼來。
嚴肅沉默了下,認真說道:“小魚兒,我沒有調查過你的身世,一沒時間,二沒必要,你知道的,我很少呆在國内,但我認為一個懷着身孕的孕婦會出現在護城河裡,這幾乎就是悲劇了,如果是這樣,你真的認為還有必要去記起過往的一切嗎?我可以确信,現在的你在你過去所認識的圈子裡一定早就是過去式了,早已經‘離世’,不複存在了,但在這裡,斯裡蘭諾,我可以給你一個身份,光明正大的美好身份,讓你從頭開始,你覺得不好嗎?”
嚴肅重重吸了口煙,眼角的魚尾紋在這一刻凝得很深。
木清竹呆呆望着他。
他的意思,是要她徹底遺忘過去,重新開始生活。
但這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