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璇見到崔子軒願意理她便已十分高興,現在聽到他這麼一建議,她馬上喜笑言開地連連點頭。當場,盧璇轉向身邊一個護衛,嬌脆脆的馬上說道:“你快去請徐二公子過來。”
那護衛應了一聲,轉身就走。
盧璇吩咐過那護衛後,回頭正準備再與崔子軒說話,一轉頭卻發現崔子軒的馬車車簾已然拉下,她已看不到他了。
馬車中的崔子軒,這時已掀開了另一側的車簾,目送着盧璇的那個護衛離去,他揮了揮手,召來一個手下,低聲說道:“跟上他。如果徐二不願意來,你就說,盧姑娘新得的書卷中,有一卷殘頁,看上面所述似乎正是煞谷口的地形。聽聞徐二公子擅長畫地形圖,希望能請他過來幫這個忙。”
煞谷口,正是隊伍必須經過的一個要道口。這樣的要求提出去,想來姜宓也不會拒絕。
不一會功夫,姜宓果然過來了。
崔子軒向着塌幾靠了靠,他面無表情地看着騎在馬背上,正穩穩向這邊駛來的姜宓。
他的目光,從她的臉上落到她的手上,再到她的腳上……
……
姜宓其實挺疲憊的,她昨晚沒有睡好,剛才在馬車上打了一個眈,也沒怎麼睡着便被叫了來,現在她整個人都有點恍惚。
更何況,她一想到那盧璇是崔子軒将來的妾室,内心深處便不怎麼想看到她。
可正如崔子軒所說的那樣,如果那卷宗上記錄的真是煞谷口的地形,那她于情于理都應該過來一趟。
幾乎是姜宓剛剛來到盧璇的馬車外,她便聽到盧璇清軟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來,“徐二公子到了?請上車吧。”
姜宓略一猶豫。
她低下頭,朝着盧璇行了一禮後,姜宓拘謹地說道:“有所謂男女授受不親……”
姜宓的話還沒有說完,盧璇便格格笑了起來。她捂着嘴格格直樂,“徐小兄弟這麼一個可愛的小家夥,原來還是個大男人啊?”
盧璇這話一出,四周聽到這話的護衛們忍俊不禁起來,而姜宓,也成功地黑了臉。
片刻,盧璇連忙又道:“好啦好啦,是我說錯話了。總之你快快上車吧。”
對方如此盛情,姜宓隻得順從地爬上馬車。
馬車中,隻有盧璇一人,看到姜宓上來,她把四卷竹簡朝着她一扔,笑嘻嘻地說道:“就是這些了,徐小兄弟先看看。”
姜宓接過,低頭翻看起來。
就在她翻看着書簡時,突然的,盧璇的馬車再次慢了一下,然後,又有一個人上了馬車。
姜宓還沒有反應過來,她便聽到盧璇驚喜交加的低喚聲傳來,“崔郎?”
什麼?姜宓翻書的動作一滞,深吸了一口氣後,姜宓若無其事地擡起頭。
上得馬車的,果然正是崔子軒。他臉上帶着溫潤的笑容,上來後,崔子軒便在盧璇和姜宓的斜對面坐下。
崔子軒伸着一雙長腿懶洋洋靠着,目光淡淡地掃過姜宓,然後,他轉眸看向盧璇,在對上盧璇驚喜交加的眼神時,崔子軒的笑容馬上變得溫柔起來,隻聽他低沉動聽的聲音含着柔情地說道:“阿璇坐的馬車,果然是雅緻的。”
隻一句話,盧璇便喜得都要飄起來了。她紅着臉興奮得聲音都發飄,傻傻地看着崔子軒,盧璇興奮地低語道:“崔郎喜歡就好!”
她咬了咬下唇,一邊眨着水盈盈的眼,一邊渴慕地瞅向崔子軒。瞅着瞅着,盧璇紅着臉鼓起勇氣向崔子軒走來。
轉眼,盧璇挪到了崔子軒的身邊,她小心地靠他坐下。
崔子軒唇角微揚,他目光含笑的,鼓勵地示意盧璇靠近自己,隻是在有意無意間,他的目光,有朝着姜宓瞟來。
姜宓一直低着頭。
她似乎一點也不知道馬車裡另外兩人的動靜,拿着書卷的手連晃也沒有晃一下。
崔子軒的目光漸漸下移,他瞟到姜宓專注的眼,瞟到她那拿着書卷時沉穩的手,慢慢的,崔子軒臉上的笑容冷了起來。
就在這時,盧璇撒嬌喚道:“崔郎,你有沒有想喝什麼?我讓下人去給你弄好不好?”喚了一道,見到崔子軒沒有回應,不由聲音微提,“崔郎?”
“嗯?”崔子軒轉頭看來。
對上他那宛如星空的眸子,盧璇整個人都癡了,她嬌嬌說道:“我是說,阿郎有沒有想喝什麼,我讓下人去給你弄來?”
盧璇的聲音落下,崔子軒的目光掃了眼後,他頭一低,湊近盧璇語調溫柔的低笑道:“這樣啊?阿璇弄來的東西阿郎都喜歡呢。”
盧璇哪曾見過他這樣的溫柔?一時之間,她人都醉了,結結巴巴的在那裡說道:“真,真的?那,那我讓下人去弄。”嘴裡這樣說着,可現在的盧璇,又哪裡願意離開崔子軒半步?她仰頭臉一臉幸福地看着崔子軒,整個人快樂得仿佛都要飛起來了。
崔子軒再次瞟向姜宓。
姜宓還在低着頭翻看着書簡。她看得很認真,很專注,完全是雙耳不聞窗外事,也仿佛,崔子軒剛才與盧璇的互動,她也根本不曾注意到!
崔子軒的臉沉了下來。
他這一作勢,盧璇也感覺到了,她張了張小嘴正準備叫喚,可對上崔子軒那雖然帶着笑卻讓人莫名森寒的臉,卻終是什麼話也出不了口。
按住不安,盧璇伸出頭讓下人準備一點酒水上來。
酒水很快就到了。
盧璇剛給崔子軒斟了一盅酒,她便聽到崔子軒的聲音調笑地傳來,“這樣喝酒有什麼意思?阿郎最喜歡美人口中的酒,不如阿璇?”
他的話雖沒有說完,可盧璇自是明白這其中的意思。迅速的,她霞飛雙頰,含羞帶嗔的白了崔子軒一眼後,盧璇終是忍不住心中的雀躍,小小的抿了一口酒後,便把櫻唇送向了崔子軒。
盧璇含着羞意的小臉在一點一點接近。
崔子軒的唇角上揚着,他的一雙眼,卻在瞟向姜宓。
他看着姜宓又翻過了一頁書簡,看着姜宓始終沒有擡頭,更看到,姜宓那握着書簡的纖長雙手,從頭到尾都穩得很!
正在這時,盧璇的櫻唇已至。看到近在咫尺的心上人的薄唇,盧璇的小臉紅得要滴出皿來,她悄悄地閉上了雙眼。
就在這時,盧璇的唇上一涼。
盧璇驚愕地睜開了眼。
覆在她唇上的,卻是崔子軒的手掌。他也沒有看她,隻是用這個動作制止了她的靠近。轉頭,對上一臉失落的盧璇,崔子軒溫聲笑道:“傻孩子,我那是逗你的。”
于是,盧璇隻得一臉惆然地把口中酒咽了下去。
看到盧璇重新縮回角落裡玩起了衣角,崔子軒慢慢向塌後一倚,他閉上雙眼養起神來。
……
盧璇遞給姜宓的四卷書簡很厚,姜宓看了一會後,終于在一室寂靜中,她向着盧璇輕聲問道:“姑娘說的,那狀似描述煞谷口的文字在哪頁書卷裡?”
盧璇聽不太懂,她眨着大眼,迷糊問道:“什麼煞谷口?”
姜宓一聽便皺起了眉頭。
這時,一直閉目養神的崔子軒插口說道:“盧姑娘不懂這個的。那事是我方才記差了,它并不在這四卷書簡裡面。”
姜宓的臉拉了下來。
這時,崔子軒睜開了眼,他唇角含笑地看着姜宓,挑眉樂道:“徐小兄弟生氣了?别生氣,那書簡就在我的馬車裡,我現在就去拿來給小兄弟看看。”
說到這裡,崔子軒轉頭吩咐馬車停下。
馬車一停,崔子軒便下了馬車。
幾乎是崔子軒回到他自己的馬車不久,他便伸出頭來對着姜宓抱歉地說道:“徐小兄弟,你得過來我這車上一趟了,那帛書非常陳舊,實在不宜随便搬動。”
見到姜宓猶豫,崔子軒眉頭一挑,奇道:“怎麼?徐小兄弟甯可與崔某的女人在一起,也不願意與崔某這個同是男子的人共車?”
崔子軒這話不輕。
于是,策馬護衛四周的衆人同時轉過頭朝姜宓看來。
姜宓木着一張臉,在四周投來的目光中,她忍氣吞聲地下了馬車,一步步挪到了崔子軒的馬車上。
幾乎是姜宓剛剛爬上崔子軒的馬車,那馬車的車簾便被一拉而下,盧璇怔怔地看着那車簾緊閉的馬車,想道:崔郎今天好生奇怪。
崔子軒的馬車裡,。
幾乎是姜宓剛剛爬上他的車,蓦然的,她的手腕便是一疼,緊接着,姜宓被那力氣一帶,身不由己的向前一撲!
姜宓眼看就要撞上車壁時,崔子軒又抓着她的手臂一提一扯,于是,姜宓整個人都撲進了崔子軒的懷裡!
正好這時,馬車也颠了起來,姜宓一掙,沒有站起!再一掙,依然沒有站起!
第三次掙動時,姜宓的腰間多了一條手臂。卻是崔子軒摟上了她的細腰,他低着頭,一邊就着陽光認真地瞅着姜宓,嘴裡則低叫起來,“真是好生奇怪,徐小公子不但長得像女人,這腰也細得像個女人似的。”
他戲谑地說到這裡,右手順便上移,轉眼,崔子軒一手放在了姜宓的兇上,隻見他朝上面摁了摁後,再次輕咦出聲,“怪了,徐小公子看起來弱不禁風的,這兇肌倒是鍛煉得好生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