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沈延叙疑惑又着急的臉，微笑到：“我隻是想過來看看之前那個男人家的女兒。
”

　　“哦，這樣啊！
”他看着我的眼睛，充滿着閃亮。

　　我擡眼看向身後的那幾個西裝革履、油頭滿面的男人，有幾個在電視上看見過的面孔。

　　沈延叙注意到我在看着那幾個人，把我拉到一個稍微隐蔽的角落裡，對我說：“小雯，那幾個都是我的同事和領導，我現在還在工作中，這是最後一個孩子了，你再等我一會兒，等會兒咱們一起走。
”

　　“好。
我在門外等你。
”我随意的答應着，心裡卻在想着怎樣給小昭湊手術費。

　　家道中落，衆人皆散，七年前的離開，讓我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人脈又被時間中斷，現在雖然重新回到這裡，但卻并沒有幾個特别交心的朋友，盡管有幾個懂我的朋友，但她們卻并不是特别的富裕，面對小昭如此高昂的手術費用，即便朋友們都紛紛幫助我，卻很難湊夠。

　　而我所認識的人當中，隻剩下程野和沈延叙這兩個人是可以幫助我的人。

　　但是，我與傅伯升有過約定，所以不能夠讓程野知道小昭的病情，沈延叙盡管性格溫柔，但卻是我的初戀。
兩個男人之間的選擇，讓我無比糾結。

　　我走出急救室，坐到走廊旁邊的椅子上。
拿出手機，已經一點半了。
我看着來來往往的人們，擔心現在在急救室裡面的沈延叙會不會看出端倪。

　　正在我左思右想的時候，急救室裡的門被人打開。
裡面陸續走出剛才我看的到幾個人，還有走在他們中間的沈延叙。

　　我想要給他發短信說，我在醫院門口等他，可卻并沒有在自己的手機通訊錄裡看到他的名字。
這時我才驚覺，我并沒有他的聯系方式。

　　我看着他忙碌的樣子，不想再打擾他。
從椅子上站起來，向醫院門口走去。

　　我走出醫院，門外的陽光要比走廊裡的陽光更加燦爛，綠樹成蔭，行人成雙，而我的心情卻很低落。

　　或許，我應該給小昭找一個父親。

　　“小雯，你怎麼跑這麼快？
”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我轉過身，看到滿頭大汗的沈延叙。

　　“延叙？
”我看到他的樣子，有些驚訝：“你怎麼出這麼多汗？
”我趕緊把自己包裡的手帕拿出來，摘掉他的眼鏡，給擦他額頭上的汗水。

　　“小雯，你知道嗎？
以前你也是這樣給我擦汗的。
”他回憶着以前。

　　可我卻看着手裡的眼鏡，說：“你以前可是不戴眼鏡的。
”

　　說完，我們兩個就都笑了起來。

　　“我已經忙完了，咱們一起吃飯去吧！
我知道一個西餐店挺不錯的，我帶你去啊！
”

　　“嗯，好。
”我點了點頭，他确實和以前一樣溫柔體貼。

　　“我去把車開過來，你在這裡等着。
”說完，還不等我回答，就已經轉身去往停車場。

　　不一會兒，沈延叙就把車開過來了。
我看着車窗外各式各樣的招牌，心裡卻不能夠高興起來。

　　“到了，小雯。
”沈延叙提醒着我。

　　我走進西餐店，看到大廳裡歐式風格的裝飾和中國現代感的巧妙結合，頓時覺得這個地方确實不錯。

　　“小雯，你想坐哪裡啊？
”他攬着我的腰問着。

　　雖然我還是有一點兒不自在，可是我也沒有甩開他，指着前面陽光充裕的地方，說：“我想坐在那個靠窗的位置。
”說着，我就走向那裡。

　　“小雯，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坐在靠近窗戶的位置。
”他輕輕笑着。

　　我坐在椅子上坐定，這時，有一個服務員走過來，問我：“請問要點些什麼？
”

　　“把菜單給他吧，”我指了指沈延叙，說：“我有選擇恐懼症。
”

　　沈延叙接過菜單，點了幾個聽着還不錯的菜名後，對我說：“小雯，這些夠嗎？
”

　　“我吃不了多少，夠了。
”我看着服務員拿着菜單離開，說：“我去趟洗手間。
”

　　說完，我就像是逃離似的起身離開。

　　剛才的我沒有說錯，我确實有選擇恐懼症，尤其是在選擇程野還是選擇沈延叙來給小昭支付手術費的問題上。

　　我低着頭，走在窄小過道裡，來到洗手間門前。
可卻突然的撞上一個人。

　　我擡起頭，看到了程野那讓我念念不忘的熟悉的冰冷面孔。

　　我假裝不熟悉，客氣的道歉：“對不起！
”

　　“你以為――”他突然停頓了一下，說：“你的一句對不起就可以解決事情了嗎？
”

　　程野的聲音疏遠冷漠，冰冷的聲線裡透着難以觸摸的感覺。

　　我驚愕的看着他，不知道自己除了道歉之後還可以怎麼做。

　　就在我發愣的時候，他突然向我邁進一步。
在兩個人特别近的距離裡，讓我能夠聽到他的呼吸聲。
充滿熟悉味道的氣息在我的鼻尖萦繞，那種能夠激醒我正在沉睡身體的味道，讓我頓時覺得自己應該選擇遠離。

　　我沒有接下他的話，微微欠身之後，向旁邊跨一步，想要從他的身側走進洗手間。

　　誰知他竟然跟我一樣的向旁邊跨了一小步，把我擋在了他的身側。

　　我有些生氣的擡起頭，看着他冰冷的臉龐，按耐住心裡的不爽，又轉向另外一邊跨了一步。

　　可他卻又堵住另一邊的窄小過道。

　　“程野，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終于按耐不住心裡的怒火，向後退一步以後，在他的面前站定，擡起頭來看着他的眼睛，不再管什麼歉意的那些細節。

　　“你難道不知道我想要幹什麼嗎？
”他低下頭，向前跨了一步，看着我的眼睛，用充滿邪魅的聲音說着。

　　而我的大腦卻在他說完這句話後瞬間變得一片空白，就像是有人在我的腦海裡灑滿白色的油漆。

　　但我絕對不會就這樣因為他的一句話而臣服。

　　“程野，以後，不管你幹什麼，都是你的事情，和任何人沒有關系！
”我直直的看着他，悄悄的向後退了一步。

　　“如果沒有别的事情，就請你讓開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