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着方豔豔對阿爸說:“你難道剛才沒聽到她說的嗎?你還要護着她嗎?”
阿爸掙紮一番,對方豔豔說:“你先回去,我來解決這邊的事情。”
他竟然想要支開方豔豔,一點都沒有怪罪方豔豔的意思。
方豔豔點頭,不想跟我過多糾纏,我上前扣住她的手腕,“誰讓你走了!?走,跟我上民政局去,跟我阿爸離婚!”
她輕蔑的看着我,我使勁抓着她的手腕,她也在使勁用力掙脫,“我把你剛才對我說的話還給你。”
她猛地一拉我,我的身體向前傾倒,聽到她的聲音出現在耳邊,說出兩個字:“做夢。”
在我失神的時候,方豔豔一用力就把手掙脫了,踩着高跟鞋離開。
我想上前抓住她,被阿爸攔住,“豔豔不是那種人,她也就是性子急了跟你開玩笑的。”
“她是哪種人?我比你清楚。”我咬牙切齒的對阿爸說,然後越過阿爸走了下去。
我真是一刻也不想看到他。
身後傳來腳步聲,是阿爸跟着,我停下,轉身想起一件事,“你别想讓她搬進家裡,那個家有她沒我,有我沒她,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阿爸看着我,說:“我知道阿奶這件事是我不對,但是豔豔沒有任何錯,我自己自私帶着東西去找她,她還勸我來的讓我想清楚,而且你阿奶摔倒後,是她第一時間叫的救護車,當時我都吓傻了。”
他的嘴裡全是對方豔豔的贊美。
我心徹底冷了。
養育我這麼多年的阿爸,遇到方豔豔,就一切都變了樣。
要不是知道方豔豔是個人類,我都會以為她是某種妖精變得,這樣能迷惑我阿爸。
過道上,走走停停來往很多人,我跟阿爸互望着,我很平靜的問了他我之前想問的一個問題,“胡亮說,你說的,隻要能拖住我,發生什麼都無所謂是嗎?”
阿爸就那麼看着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我。
其實無聲的回答已經說明了一切。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我想阿奶也不想看到你,回到你的溫柔鄉去吧。”
我說完,轉身就走,偷偷的抹着眼淚,心上就像是被誰刮了一刀一樣,生疼。
李成蹊跟在我身後,他握住我的肩膀,讓我全身心的靠在他的懷中,“蘭蘭,别怕,你還有我。”
他說,蘭蘭,别怕,你還有我。
我想這是目前為止,對我最好的安慰。
回到病房,護士小姐正在跟善緣說着什麼,瞧見我進來,善緣停住,朝我走來,“我剛剛問了護士了,她說老夫人沒什麼事,就是輕微擦傷,腳腕處扭到了,用了藥睡着了,對了那個液體,護士說,要是完了就按鈴叫她,她就會過來換藥。”
我無力的說了一聲:“謝謝。”
善緣瞧見我的樣子沒再吭聲,大概從我臉上的神情也能猜出來我跟阿爸他們之間的不愉快吧。
我坐在阿奶身邊,細心的給她整理着頭發,小聲的對她說:“阿奶,你要快點醒來,我隻有你了。”
說着說着,淚腺又崩了,眼淚又流了出來。
我想起了很多事,以前就算是不滿阿爸的安排,我依然沒有像現在這樣難忘的感受。
善緣靠我最近,想上前安慰我,被李成蹊擋住,隻有止步。
李成蹊摟着我,拍着我的背,盡管在别人的眼裡,是我奇怪的偎依的姿勢,我還是覺得多了一份安全感。
晚上七八點,阿奶醒了,看到我笑了一下,又環顧四周,沒看到想看到的人,眼中出現一抹失望。
“阿奶,你餓了吧,我去給你買點吃的。”我沒有提起阿爸。
阿奶反應過來,點頭。
我知道阿奶清楚知道是誰把她推倒的,她心裡的難過怕是比我多,肯定比我更不好受。
那是她的兒子,現在竟然為了另外一個女人,對她做出這樣的事情。
想必失望更多。
“善緣,你幫我照顧一下阿奶,我去去就回。”我拿着包對快要睡着的善緣說。
善緣愣了一下說:“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有李成蹊呢。”這句話自然而然的就說了出來,然後我發現善緣的臉色不好了。
空氣中彌漫着一種尴尬的氣氛。
我回避這種尴尬,對阿奶說:“那我走了。”
“路上慢點。”阿奶的聲音很小,但是不影響我聽到。
我答應一聲,然後走出去。
李成蹊在夜色下現身,跟我走在大街上,有些少女少年看到他,嘴裡嚷着好帥,是不是COSER啊,偷拍着他。
我無奈看他一眼,“要不,我給你買一套衣服吧,你老是穿着這一套,要是以後重生了,也得習慣不是嗎?”
“重生?”他眼神迷茫了低頭看我,“蘭蘭,希望我重生?”
這個問題,我們兩個一直沒有說過,所以我一直不知道他的想法,他倒是知道我的。
“嗯,我想跟你在一起,永遠在一起,你不想嗎?”我認真的看着他。
他開始回避我的視線,看向道路兩旁的商鋪,“蘭蘭覺得我穿什麼好看?”
我掩蓋心裡的失落,知道這種事逼不得,他心裡還沒做好決定。
“你長得這麼帥,穿啥都好看,隻是你是鬼怪,是不是買的衣服不能穿啊,或者應該買紙錢衣服燒給你?要不我改天去……”我的話音落下。
驚呆的看着面前的人。
他竟然一個施法,就把身上的衣服變了樣。
頭發紮了一個高馬尾,裡面穿着一件薄的黑色打底衫,外面套着一件針織衫的灰色外套,牛仔褲很好的勾畫出他細長的腿,腳上穿着一雙白色的運動鞋,一襲休閑打扮。
他皮膚白皙,立體的清秀五官,帶着一抹溫柔的帥氣,周身散發的氣質又那麼的吸引人的眼球。
在路燈的照射下,他那層次分明的烏黑頭發頂上居然還映着一圈很漂亮的亮光,讓他更加耀眼。
見我目不轉睛的盯着他,他窘迫了一下,低頭查看一番,“蘭蘭,這樣穿很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