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站在别墅的大門前,開始了誇張的喊叫:“哦,天哪!快告訴我寶貝兒,你是住在這裡嗎?你真的住在這裡嗎?哦天哪!你還是個有錢人,真正的有錢人!我太愛你了寶貝兒!”
寶貝兒?他叫誰寶貝兒呢?林皓陽有些詫異:明明隻有那一個人嘛!這大半夜的,一個男人跑到别人家的别墅門前,對着空氣瘋喊什麼呢!
林皓陽懷疑自己剛才被車燈刺花了眼,他揉了揉眼睛:沒錯啊!真的隻有那一個人!就在這時,轎車另一側的車門打開了,一個嬌俏的身影搖搖晃晃的下了車,如果林皓陽沒看錯的話,應該是莎莉!
莎莉好像說着什麼,跌跌撞撞來到了門前,她從包裡翻找出鑰匙,打開了鐵栅欄門上的那道小門。剛進了别墅的前院,兩個影子便重疊到了一起……他們在幹嘛呢?林皓陽很好奇的伸長了腦袋仔細一看,總算是看清了,他不由得一陣火氣:有什麼事兒不能進了門再說?那兩個貨也忒有傷風化了,在院子裡就亟不可待的抱在了一起,啃咬的滋滋有味、嗞嗞有聲!
趁着親吻的中場休息,那個男人一把抱起了莎莉,踉跄着走進了别墅,嘴裡還氣喘籲籲的嚷着:“寶貝兒,我太愛你了!我要用最野蠻的方式愛你,我發誓你從來沒遇到過我這麼棒的男人,你會受不了的!快告訴我,房間在那裡!”
他們太忘情了,以至于忽略了别墅的門是敞開的,當然,他們也忽略了正站在客廳中央的林皓陽!
林皓陽用遙控器開啟了客廳那盞巨碩豪華的水晶吊燈,他必須馬上開燈,因為那對情人已經開始撕扯彼此的衣服了,如果再遲一些開燈,恐怕他就要站在客廳裡,近距離的親眼目睹一幕現場直播的、活色生香的“真人秀”了!
華燈初上,燈火輝煌!耀眼的光亮讓本來身處黑暗的三個人都産生了一些不适,可他們的目光還是交彙到了一起……鴉雀無聲!那種令人窒息的靜默隻維持了三秒鐘,莎莉猛地從那個懷抱裡掙脫了出來,在雙腳落地的瞬間,她将那個男人一把推開,并狼狽的整理着自己已經淩亂的衣衫。
那是一個身形壯碩的法國男人,他比林皓陽還要高一點,目測身高在一米八五以上;此時他上衣的扣子已經全部解開,近乎半裸,露出了兇前隆起的兇肌和褐色的兇毛;而在他褲子的某個部位,也顯現出一塊令人尴尬的隆起……在看清這個男人的同時,林皓陽聞到了一股濃烈腌臜的酒味兒:他們到底喝了多少酒,才能忘乎所以到如此激情的地步!
那個男人瞠目結舌的盯着林皓陽看了一會兒,扭頭問道:“他是誰?”
莎莉漲紅着臉,死死的低着頭,就像一個犯了錯誤正在挨訓的小學生。看來她真是喝多了,雖然努力的想要保持平衡,可在酒精的作用下,身體還是微微的搖晃着。
那個男人又問道:“他是你的哥哥?”莎莉窘迫的瞄了林皓陽一眼,又趕緊低下了頭,那個男人又追問道:“他是你的丈夫?”莎莉依舊沒有回答,看得出來,她似乎已經無地自容了!
“哦,天哪!這都是怎麼了?”那個男人手忙腳亂的系着衣服上的扣子,哭喪着臉叫嚷道:“你瞧你都做了些什麼?你為什麼要帶我到這裡?你們是在耍我嗎?我真是太蠢了!……”
林皓陽走上前,平靜而戲谑的打斷了壯漢的喋喋不休:“先生,您還有别的事情嗎?”
除了那次與送貨員“小德尼”的那幾句寒暄,這還是林皓陽第一次用法語跟别墅以外的人進行交流,沒想到,竟是與這樣一個尴尬的人,在這樣一個尴尬的場合!
看來,法國男人都是有涵養的,這個男人也不例外!他并不像他的外形那樣蠻橫粗暴,他哭喪着臉對林皓陽解釋道:“哦,天哪,請您原諒!我沒有要冒犯您的意思,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這個我可以發誓,您也看到了!我不知道您……她……哦天哪!我想我該走了,這真是太愚蠢了,太丢人了!”
壯漢狼狽的走出了别墅,而作為這個别墅的主人,林皓陽覺得即使是出于禮節,自己也有必要去送送人家,順便表達一下謝意:雖然那個人是帶着某種不良企圖來的,可人家畢竟把莎莉送回來了!
并且,林皓陽也想順便再表達一下歉意:人家乘興而來,敗興而歸,責任完全在自己!想來……那一定是一場别開生面的豔遇:郎情妾意的推杯換盞、如膠似漆的同歸愛巢,一對情人正準備共度一個銷魂的激情之夜,可是林皓陽卻不合時宜的出現了!于是乎,一起都發生了改變:唾手可得的獵物不翼而飛,纏綿悱恻的情人物歸原主……林皓陽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林皓陽追了出去,很有風度的表示了感謝:“先生,謝謝您送莎莉回家!改天請您喝酒!”
“她竟然叫莎莉?”那個壯漢停住了倉皇的腳步,他又開始了叫嚷:“可她卻告訴我她叫‘朱麗葉’!哦天哪,我可真蠢!……”
送走了那個悲催失意的家夥,林皓陽關上院門後走進了别墅,而此時莎莉還垂着頭站在客廳裡。林皓陽望着莎莉有些氣惱:她和那個家夥才認識多久?最多不過兩天,可她竟然把他帶回了家裡!随便?輕浮?水性楊花?林皓陽本打算好好教育她一頓,可是看着莎莉那副落魄的樣子,他又有些于心不忍:算了,她好像已經知道錯了,并且,林皓陽不想傷及她的自尊。
林皓陽歎了一口氣,很無奈的說道:“這都幾點了,還站在那裡幹嗎?快回去休息吧!”
豈料,莎莉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踢着腿開始了嚎啕大哭,那樣子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對于男人來說,漂亮女人的眼淚也是一種武器,而對于林皓陽來說,這種武器顯得更加緻命:他是最見不得女人哭的!望着坐在地上傷心大哭的莎莉,林皓陽都懵了,他上前勸慰道:“你哭什麼呀?我說什麼了嗎?我什麼也沒說呀!快别哭了,你到底想怎麼樣?”
這一勸不要緊,莎莉哭的就更委屈了!林皓陽手足無措的站在一邊,滿臉的歉意和窘迫,就好像犯了錯誤的人是他!接下來該怎麼辦?林皓陽回頭朝門外望了一眼:難道……去把剛才那個倒黴的家夥再喊回來?
莎莉終于開口了,她一把一把的抹着眼淚,開始了泣不成聲的哭訴:“我知道我不應該這樣!我拿了你們的錢,就該為你們做事,就應該隻陪你上床!可是我表現的還不夠好嗎?我那麼盡力的奉承你、讨好你,你還想要我怎麼樣?可你呢?别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就是讨厭我、看不起我!我也不想這樣啊,可我就是想告訴你,我是有魅力的,有很多男人喜歡我!”
她說什麼?拿了你們的錢?為你們做事?隻陪你上床?……一道閃電把林皓陽劈成了呆頭鵝!難怪莎莉小小的年紀,身上就有那麼足的“風塵味兒”;難怪她在自己的面前搔首弄姿、賣弄風情;難怪她對自己锲而不舍的百般誘惑;原來,她竟是……
林皓陽又懵了,他驚愕的問道:“你是……你是……”你是什麼?林皓陽還真不知道該怎麼給那個高尚的職業下定義:是直白一點的“妓*女”、“賣*淫*女”?還是含蓄一點的“性工作者”?都不行!林皓陽不想用那樣不堪的字眼去亵渎和傷害眼前這個傷心的女孩,當他好容易想到了一個稍顯婉轉的名稱:公關人員!可莎莉已經抹着眼淚,踉跄着跑上了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