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沒事沒事,是大奎他中風又犯了,該吃藥了啊!”易凡捏着丹丸,無良的大笑道。
“我什麼中風……唔嗚……!”王大奎剛想反駁,可殊料,易凡趁機一把将黯然銷魂丹蓋進了對方嘴裡。他奮力甩飛驚無罪,伸手就扣了進去。
“咳咳……嘔挖!”王大奎扣出一灘黏糊糊的唾沫,張口嘔了出來:“小師叔你……”
易凡一瞪眼,強行把他的話瞪了回去,随後一本正經道:“唔……大家有什麼事嗎?我和大奎鬧着玩的!”
衆人瞪着眼,互相看了一眼,随後同時搖搖頭,各自尴尬的咳嗽幾聲。
鬧着玩的?好家夥連黯然銷魂丹都用出來了,易凡實在太饑渴了啊。
“鬧着玩也不能這麼對待病人吧,我前腳醒後腳又差點昏過去了……哎呦……我的腰!”驚無罪扶着腰肢從地上爬起,身子一歪坐在了地上。
“咳咳……!”書禦風幹咳倆聲,面色古怪的看了易凡一眼,随後指指地面道:“都坐下吧,我們來合計合計!”
李毅看了看一旁還處于昏迷的關聶,深深吸了口氣,與衆人圍成一圈,在河岸上同時坐下!
書禦風道:“傷亡統計出來了,每個營的戰士僅剩下幾百人。沒有輕傷,重傷八十九人。還能作戰者一千六百三十一人!”
易凡一瞬間恢複嚴肅,面色沉了下去:“我們呢?各個堂座的師兄弟都怎麼樣?”
一聽這話,王大奎當即捶地大哭:“嗚嗚……我的師弟……師弟們都……!”
“算上我和老王,熊堂和人堂就隻剩下六個了!”李巨蛋哽咽着,極其艱難的說到。想當初投石小組,可是有近五十個大塊頭。
易凡的心狠狠抽搐了一把,他放眼朝着不足八十人的定劍海隊伍看去。發現身闆比較突出的竟隻剩下四個,李巨蛋沒有說謊!
“熊堂和人堂的師弟們,對妖兵具有極大的殺傷力,受到的圍攻比較重。而且,各位師弟本性好戰,腦子一根筋。當時城關被破,是他們死死擋在最前方,護住了醫堂和花堂的人,各位師妹才得以安然退下來!”書禦風長長歎了口氣,在那道擠滿了人堆的城牆上。其他堂座的弟子,根本就是無力掙紮的羔羊。
隻有像王大奎和李巨蛋這種肉體強橫的人,才能像皿虎戰士那樣勇不可擋,可以給妖族造成極大的傷害。
由此,他們受到的攻擊最多。而且,當時那麼亂,大奎為了保護小藍,他的師弟們為了保護“嫂子”,近乎全部戰死在女弟子們面前。
“其他人呢?”易凡聲音顫抖着說到。
“影堂和風堂戰死一大半,目前隻剩下十二人。花堂的師妹死了十五個,千影為了保護她們,被一棍毀了容。反倒是醫堂,因為有大奎和巨蛋他們的拼死保護,一個人也沒傷着,隻是個别人由于驚慌過度,扭傷了腳!”書禦風彙報道。
“吱呀!”易凡的雙拳緊緊捏在了一起,跟随自己來到惡狼關的同門,居然隻剩下不到八十人。而且,戰力最弱的醫堂占了足足一半。
也就是說,在這七十多個人裡,能戰鬥的就隻剩下三十幾個,這還包括花堂的女弟子。
慘重,慘重!
慘重到易凡覺得自己的心口,像被大山撞了一下,兇中的一口亂氣,憋到自己想要吐皿。
他默默擡起頭,朝着定劍海隊伍裡看去。發現花千影正在安慰她的各位師妹。而原本身材窈窕,相貌端莊的她,臉上有一道仿佛巨大爬蟲一樣的扭曲黑傷。這傷疤嚴重影響了她的形象,徹底把一個好端端的姑娘毀了容。
對于一個女孩來說,尤其是最注重相貌的花堂弟子,容貌就等于生命。容貌被毀,人卻還活着,無疑比死更難受。
可花千影不能死,她死了花堂的女弟子會更怕。她很清楚這一點,所以隻能以醜陋的面容,去安慰一個又一個自己的師妹。
“原來她是這麼堅強!”易凡在心中默默念道,記得當初一起去探查妖營,那時的花千影是一個多麼完美的女孩,可如今……
那邊的花千影似乎察覺到易凡投來的目光,連忙把手捂在臉上,慌亂的扒開淩亂的發絲加以遮擋。她知道自己現在很吓人,她以前對易凡很有好感,甚至從好感變成了仰慕。
可是,她知道自己比不上童淩霜,她自行慚愧。如今容貌又被毀,哪裡還敢對易凡有半點念想。頓時,倆滴晶瑩的淚珠,無聲無息從臉頰上滾落,打濕了她垂下來的淩亂青絲。
“千影……!”易凡大聲喊道:“現在的你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美,請相信我,我一定會帶着你們回到宗門的,月長老肯定有辦法讓你恢複!”
“滴答!滴答!”花千影聽着易凡的話,捂着嘴,眼淚嘩嘩的往下落。可她不敢擡頭,她生怕會被易凡看到自己的醜陋。
“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帶着師妹們堅強一點,她們需要你!”童淩霜把花千影抱在懷裡安慰到。
“大師姐……嗚嗚!”花千影再也忍不住,撲在童淩霜懷裡就哭。這一刻,她再也支撐不住,把所有的壓力和痛苦都哭了出來。
“你們本來不用這樣,是我們拖累了你們!”李毅愧疚道。
易凡伸出左臂,露出自己的傳承圖騰:“沒有誰拖累誰,這是我的選擇,也是他們的選擇!”
書禦風深吸倆口氣,壓下心中的難受:“李叔,我對西境不了解。若說守城我還能出些點子,可要突破妖族大軍的攔截,成功與右将軍彙合,這還需要您來指揮!”
李毅伸手拍了拍書禦風的肩膀,朝着易凡遞去一道感激的眼神:“這一點我考慮過了,從正面突破,從他們兵力最厚的正面突破!”
“什麼?”武老三詐唬起來:“李叔,别說我不懂軍法,但我多少還是知道一點。單就時間而論,我們應該選在深夜,趕在他們最困乏的時候,從戒備最松的地方沖進去嘛!”
“不,不能趕在深夜,要在白天。而且,要在他們戒備最嚴,最好是攻城的時候!”李毅道。
“這!”衆人頓時無語,難道被李毅被打暈頭了,竟然說出這麼愚蠢的話。他竟然選擇白天,還選在敵人武裝最嚴的時候。
衆人好不容易才逃出惡狼關,要按他的辦法去做,無疑等于把腦袋送到敵人的屠刀下。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書禦風用折扇敲打着手心,恍然大悟道:“對,隻能選在白天。如果在夜晚突圍,先不說能不能成功躲開妖軍的視線,單就将軍城裡的守軍,他們根本不會知道是我們,說不定還誤以為是敵人的奸計。若不能在第一時間打開城門放我們進去,到那時我們将被卡在外面,隻是一秒,就足矣陷入死局!”
“呵呵,就是這樣,所以必須在白天!”李毅伸出一根手指,在衆人的面前畫出一個大圈:“看,這就是将軍城。此時,肯定已被妖無極圍得像鐵桶一樣,四面楚歌。我們目前沒有力量提前派人去探查,我們不知道他們防守的哪個位置最薄弱!”
“所以,您幹脆來一擊狠的,直接從他們的正面穿過去。不,準确來說,是從他們主帥的後方沖過去,妙計,妙計啊!”書禦風大加贊賞,興奮道:“如果當時他們恰巧攻城,我們正好趁着混亂,給他們從後背來一擊重創,一路沿途順着他們的後背直接砍到城下。而那時,城上的戰士肯定會提前注意到我們,但這需要把軍旗提前挂出來!”
“嗯,軍旗一定要提前打……而且,護旗的人必須實力足夠的強!”李毅和書禦風一唱一和,倆個人交談甚歡,同時把其他人給遺忘。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最後這句,他們總算聽明白了,需要有一個實力強大的人去挑軍旗。
“讓我來吧!”易凡插嘴道:“李叔,目前你的實力最強,您必須作為箭頭帶領我們沖過去,中間不能有一絲分心和牽挂。除此之外,其餘各位将軍需要在側翼指揮,保證我們的隊形不能亂。然後就剩下我和淩霜,但我絕不會讓她去。”
“哼……!”南宮北冷哼一聲,聲音裡充滿了諷刺和嫉妒的濃烈酸味。他知道易凡現在今非昔比,自己在他面前根本不堪一提。可世道就是如此不平,他又比我強了多少,隻怪虎霖那個老頭子瞎了眼。
“不行,挑旗人是最危險的,你帶着大哥和二叔根本撐不住,這太危險了,還是讓我來吧!”李毅一口拒絕,現在這種情況,誰死易凡都不能出半點事。
哪怕堵上目前所有皿虎戰士的性命,李毅也在所不惜,可絕對不能讓易凡去扛旗。萬一他有什麼好歹,”二叔”豈不是白白犧牲,他九百年的苦心等待豈不覆水東流!
“你是對自己沒有信心,還是對我們的隊伍沒有信心?難道你認為敵人能沖破我們的隊形,殺到隊伍中間來擊殺我?”易凡眉毛一挑。
“不是這樣,我沒有……”
“沒有最好!”易凡直接打斷對方,站起身子把手臂壓在李毅的面前:“沒有商量的餘地,我決定了,由我和聶大叔一起挑旗……還是說,你根本就是對我們沒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