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要問他來着,他卻先回過了頭,慈祥了笑了:“小狗,好樣的。”
他不說還好,一說這事我總感覺不好意思,是我放了屍魅和四不像,連累了他,就小聲的說:“我沒想到這件事情背後這麼複雜,我就是想放了那些屍魅,殺死他們,不想讓他們害人。”
姥爺點點頭:“這很好啊!出發點很正确。隻是很多時候,這個社會是由不同階層的人構成的。也許你看到的是不合理的,但是卻是你上一層做的正确決定。當然了,這一次你并沒有做錯,否則的話說不定基地那裡會死更多的人。我說這話的意思就是想告訴你,無論你能不能看的透那件事,你隻要相信那個做這件事得人就行了。畢竟這個社會是由人構成的,隻要拿捏好人性,一切就都夠了。”
張子清的這番話說的我臉上火辣辣的,這言外之意不就是怪我并不相信他麼?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難為情,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沒有怪你,隻是覺着咱們之間不能什麼時候能再見面,所以就忍不住的想多唠叨幾句。”
我想問他為什麼不能跟我們一起?但是我沒有問出口,因為在我的心底,我更接受的還是張五爺,對于張子清,他身上那缥缈的仙氣,總跟我有那麼一些距離感。
張子清這時候看向了楊成剛,看了好一會兒隻說了三個字:“不簡單!”
我不知道張子清這句話意味着什麼,楊成剛好像同樣如此,吓得急忙跟張子清再次的自報家門。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張子清竟然直接把他剛剛用于降服四不像的扇子給了楊成剛,淡淡的說道:“這是無極扇,有什麼作用剛剛你也看到,就當是我送你的禮物吧!”
楊成剛聽到這眼睛都亮了,但他顯然更是一個深谙深谙人情世故的家夥,所以就客套的拒絕:“張先生說笑了,這無極扇威力這麼大,我不敢受用啊!再說了,它發揮的是道家力量,我一個小小出馬仙,也沒法使用。”
張子清遞扇子的手卻沒有收回,反而是給說了幾句晦澀的話,手中示例了幾個動作,然後朝楊成剛點點頭。
“我真的不能……”楊成剛本來還想拒絕,但是他看了我一眼,好像想明白了什麼,恭敬的接過了扇子。
然後張子清重新将目光看向我:“小狗,我又要走了,否則讓外面的那些人知道你和我有關系,對你今後發展很不利。”
“要走麼……”我有些怅然,随後急忙問道:“我想知道一些鴿子山的事!”
“你是想知道紅羅的事吧?”張子清看了看我手腕上的紅紗,不驚不奇的說道,“紅羅受了重傷,那種地方不是她這樣一個後輩晚生能進去的。但是所幸沒有性命之憂,她族内的大能将她帶走了。”
受了重傷,但是沒有性命之憂,聽到這個消息我不知道是歡還是悲。但緊接着張子清又補充道:“不過你的身份可能暴露了,他們族内青年才俊很多,如果當有胡家仙開始找你麻煩的時候,就說明那是紅羅已經醒來的時候。”
“難道她重傷到現在還在昏迷了?”我吃了一驚。
張子清點點頭:“她太執着那個玉石了,否則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不過也虧着那塊玉石,她才沒有死去。”
說到玉石我忍不住的問道:“那玉石究竟是什麼東西,最後到底被誰拿走了?”
張子清又咳嗽了一聲,臉上更白了幾分:“玉石的秘密,對你來說,還是不知道的好,否則會招來殺身之禍。至于那東西花落誰手麼……呵呵,本來我已經到了,看到那小丫頭竟然還那麼不顧性命前往,我心想,今後怎麼都是一家人,所以就趁亂送給她。”
哦,最後原來是被紅羅拿走了。但是張子清說最後都是一家人是什麼意思,我記得之前在張家堡的時候,姥爺可是極力的勸阻着我來着,甚至藏命符都給我戴上了。
張子清好像看出了我臉上的疑惑,笑着說:“之前呢,是因為我隻知道她的身份不簡單,但是沒想到是那麼的不簡單。而且當時的你還沒決定路要怎麼走,不能因為她毀了你平靜的生活。現在不一樣了,你好像一下子長大了很多。有些東西,想要守護,那就一往無前的追尋吧。年輕人,總歸要意氣風發!”
說到最後,張子清他自己都笑了。然後他很随性的笑笑,也沒有跟我們打招呼,就這麼朝門外飛走了。
外面的那些人見到一襲白衣的張子清飛過去,紛紛跪了下來,叫着神仙。
就這麼又走了麼?如果真的是我姥爺的話,應該會是留下來更多的時間陪我吧?還是說我已經不小了,需要他放手了?可是不管怎樣,心裡都空落落的。
楊成剛看張子清走了之後,感慨道:“做人當如張子清!”
我愣了一下,問他為啥啊?楊成剛說:“剛剛多厲害了,輕描淡寫的幾下就把那四不像還有屍魅處理掉了,試問誰有這個本事?對了,這無極扇,我得試試怎麼用。”
說着楊成剛就學着剛剛的手勢和咒語,但是扇子卻怎麼也不能像剛剛那樣散落出去,形成陣網。他拍了一下自己腦門,說自己沒請仙上身,沒有法力怎麼能成功呢?然後他原地請了黃家仙上身,等黃家仙上身之後他左手結印,猛地拍了一下扇子,就見幾條扇葉散落在前面,然後他年這剛剛晦澀的咒語,猛地一拍地面,果然就見地上形成了一個陣網。楊成剛大喜,正準備讓那陣網變大變小來着,身上的仙氣消散了,那幾篇扇葉重新變成了一面白淨的樸實無華的無極扇。
這扇子果然神奇,我都嫉妒為什麼張子清要把他給楊成剛而不是給我了。但是直到後來,幾番生死之後,我才明白了護道者該怎樣對待。
楊成剛把玩着扇子,愛不釋手。他本來就是肥肥胖胖,給人一股招搖撞騙的感覺,現在手裡拿着扇子,更多添了幾分江湖騙子的味道。然後我們一同出了石門,曹靜老師他們看到我們沒事之後都松了一口氣,我也把我的猜想告訴了她,曹有為現在應該沒事了。
曹靜老師大喜,不過這都要等我回去之後再證實。所以當下我們要做的,就是怎麼出這個山坑。幸好有着一大批工人在,我們連續鑿了兩天,才鑿出來一跳上山的路大家一同爬上來。
期間關于這一次怪事已經給大家講過了,所以這次回去幹活他們并沒有什麼心理壓力。倒是張彪,楊成剛把我們倆吹的很厲害,降妖除魔,所以他一個勁的非要說拜我為師。我挺氣他之前那種惡霸行為的,所以我就故意戲弄他說,讓他去張家堡服侍我奶奶,今後我們自然帶他一起。可誰知道這個愣頭青當天下去就問了張家堡的路,頭也不回的過去了。
回到基地曹靜老師第一件事就是給家裡打了電話,果然如我所料,曹有為的身體恢複了,當天夜裡就已經能下床行動了,隻是有些營養不良罷了。所以我們也沒有猶豫,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就下了長白山,回坪洲市。
到了山下看到那個破舊的守山屋的時候,我莫名的有些心酸。老頭本來已經是個屍體,無奈孕育出了屍魅。張子清雖說讓他活了命,去也給了他一輩子的束縛。就好像張五爺,他在問我今後的選擇的時候,聽到我要走修煉一路,怅然若失的說也好,那樣就不會像他有着命運的桎梏。
其實無論張五爺,還是守山老人,他們的悲哀命運都是由張子清控制的。現在的我并不能說出這是好是壞,是對是錯,但正如張子清自己所說,很多看不透的局,看不透的事,沒必要看透,隻要選擇是否相信那個人就夠了。
而我,選擇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