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
水波蕩漾,雲層散去,陽光傾灑在湖面上,一片迷人的碎金色輕輕搖擺。
太湖,位于陶都宜興之東。
太湖襟帶三州,東南之水全都流歸于此,周行五百裡,古稱五湖,從岸邊望去一片波濤無盡,竟然有不亞于大海之感。
一條遊船悠閑的蕩漾在湖面上。
船身下方,湖水清澈的過分,水淺的地方甚至可以看見水底的鵝卵石。
整條船似乎浮空一般,讓人驚歎。
景色十分的唯美動人。
這條船是專門用來供遊人玩賞水景的遊船,頗大,有着數間普通房屋一般的船艙,修整的很精緻。
王蒙和黃蓉坐在前面一間船閣之中,面前一張小桌,擺放着幾碟精緻的小菜和一壺好酒。
兩人一邊欣賞太湖美景,一邊談笑。
此時,距離王蒙大鬧燕京趙王府斬殺完顔洪烈等人,已經過去數月。
那天夜裡,金國皇帝大怒,三千衛軍全城搜索襲殺趙王的賊寇,全城震動,搞得人心惶惶。
但結果卻讓他無可奈何,賊人早就裹挾趙王世子完顔康逃出城去。
在路上擺脫了數股追兵之後,兩人一路遊山玩水,橫跨長江,來到了宜興。
而俘虜的楊康和歐陽克,已然被全真教的人接到終南山去了,楊康的事有丘處機和楊鐵心夫婦在,自然用不着王蒙。
不過他還是給丘處機寫了一封信,勸他在短時間内不要讓楊康下山,否則必會多生事端。
至于歐陽克嘛,毫無疑問,正在全真教被好酒好菜招待着,他可是要挾歐陽鋒的必殺器,絕對不能出任何纰漏。
不過,這些已經不在王蒙的考慮之内了,他選擇全真教不是沒有道理的,這種事他隻要稍稍引導就好,接下來全真七子他們自然會料理此事。
要是換了江南七怪,那可就沒這麼簡單了。
“靖哥哥,你真的想和我一起回桃花島?”黃蓉抿了一口酒,白皙的臉蛋上顯出一抹嫣紅。
王蒙故意逗她:“你不願意嗎?”
黃蓉嬌嗔道:“對呀,我不樂意,我怕你跟我回去的話我爹爹會打你的。”
王蒙傲然道:“那就讓他打,終歸是我嶽丈,就算他再不高興,總不能将我打死吧,那樣他的寶貝女兒可就守寡了。”
黃蓉無語,大眼睛翻了翻白眼。
王蒙嘿嘿笑,然後又道:“我準備聯合天下高手前往草原刺殺鐵木真,然後再去金國京城殺掉金帝,讓這兩國内亂,然後讓大宋派大軍發動戰争,必能取勝。”
“此戰之後,大宋方能免除數十年後的滅國之難,再得百年國運,否則,蒙古鐵騎入主中原将不可避免。”他神色變得凝重。
黃蓉聽的似懂非懂,疑惑道:“殺掉金帝讓金國内亂我可以理解,但是那蒙古真的有這麼大的威脅嗎?”
“蓉兒,這正是我所擔心的。”他擡頭仰望着碧藍天空,眼神飄渺,似乎來到茫茫草原之上,看着鐵木真野心勃勃一步一步成為成吉思汗的過程。
王蒙知道,黃蓉的這種想法也是南宋絕大部分人的想法。
從皇帝宋甯宗趙擴,到大宋最底層的販夫走卒,全都以為金人對大宋威脅最大,而蒙古人不過是落後的蠻夷罷了,不值一提。
但熟知原著和曆史的王蒙卻知道這種想法大錯特錯。
在曆史上,宋朝被蒙古攻破臨安是1276年,國都既破,剩下苟延殘喘的幾年不提也罷。
現在是1217年,距離滅國之難差不多有六十年。
而金國呢?
金國比宋國死的更快,1234年就已經消失在了蒙古鐵騎之下。
也就是說,如今威風赫赫的大金國還有十七年好活。
蒙古人,無論是對宋還是對金,都甚于猛虎啊!
不過這個時候,他也隻能道:“根據我全真弟子從草原得來的消息,蒙古已經被鐵木真一統,實力大漲,此人野心勃勃,如今的目标打算先攻西夏,打破金國與西夏的聯盟,然後再一舉屠滅金國。”
“但是這群草原蠻子是絕不會止步于此的,隻要金國一滅,那大宋就必然會成為他們下一個目标。”
說着,王蒙看着湖中美景,悠然歎道:“如此大好風景,錦繡河山,絕不能落入蒙古手中,想要兒孫輩還能享受這樣的樂趣,我們就不能沒有作為。”
黃蓉乃是黃藥師之女,除了武功之外,經史典籍方面也絕不遜色。
她雖然不知道王蒙為何對蒙古如此警惕,但是這種道理她是懂得的,伸出纖纖玉手握住王蒙粗糙的大手,柔聲道:“靖哥哥,我會勸我爹爹和你一起去的。”
這麼說着,隻是心裡仍舊有些迷茫,她固然有天下大義的念頭,但是難道要将一生都投入其中嗎?那又實在不是她之所願。
作為黃藥師之女,她的古靈精怪說不得就遺傳了自己的爹爹,不僅是性格,就連志趣也受到了很大影響,和身邊知己攜手逍遙天下才是她心底深處的想法。
不過若是王蒙執意于此的話,那她也絕不會言辭反對,反而會盡自己的所能去相助他。
王蒙看出了她心中的念頭,微微笑了笑,起身坐到她身邊,攬她入懷。
“不必想這麼多的,蓉兒,我并不是那種人,以為拯救國家全都是我一個人的責任,然後将整個人全都投入其中,卻不在乎身邊的人。”
“國家興亡這種事情,我一個江湖人士也隻能盡力于此了,等之後金國一滅,草原隐患消除,無論是逍遙江湖,還是一同歸隐桃花島或終南山,這輩子還有很長時間呢,我們倆會永遠在一起。”
黃蓉頗為向往用小腦袋碰了碰他的兇膛,表示很同意。
兩人相擁在一起,感受着坐下船身随着湖水輕輕動着,一種溫馨幸福的感覺湧上兩人心頭。
遊船飄飄蕩蕩,慢慢來到了湖中心。
王蒙拍了拍黃蓉的肩膀,示意她向外望去。
黃蓉轉頭,看到一葉扁舟停在湖中,一個漁人坐在船頭垂釣,船尾坐着一個童子。
煙波浩渺,一杆獨釣,勝似一副山水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