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臨近中午,地面上漸漸有了薄薄的積雪。
天地間一片朦胧的白色。
王蒙仿佛一個普通的看客,靜靜看着擂台。
這個時候,穆念慈交手的是一個看起來三十許歲的漢子,身形頗為雄壯,與身形嬌小的穆念慈形成鮮明的對比。
台下的觀衆都不由為之暗中捏了一把汗,因為就體型而言,她看起來沒有絲毫勝算。
縱然之前的比試讓他們知道穆念慈身手不錯,對他們這些不懂武功的普通人來說,還是比較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
這漢子一掌抓向穆念慈的兇前,神态有些不懷好意,甚至猥瑣。
“無恥!”
穆念慈有些氣憤的嬌斥一聲,當下不再留手,身姿好像穿花蝴蝶一般踩着特定的步子,倏忽到了這漢子的身後。
腳尖彈起,一下踩在他的後膝,這漢子不由自主半跪下來,然後她另一隻腳踩地而起,整個身子都淩空而起,看的台下衆人都‘哇’的驚呼出聲。
穆念慈臉上出現一股驕傲的英氣,甩腿如電閃,‘蓬’的一聲踢在這男子的腦袋上。
這漢子一頭栽倒在擂台上,半晌晃晃悠悠站起身來,然後腳下踩空‘蓬’的一聲摔下台去。
“這姑娘好厲害!”一個老婆婆驚呼道。
“我可不敢娶這樣的姑娘,以後夫綱難振啊。”這是一個瘦瘦弱弱的病書生,看着穆念慈一臉的擔憂。
旁邊馬上就有人譏諷他:“就憑你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家夥還想娶這位姑娘?還是回家讓你老娘給你找個小腳小姐吧。”
病弱書生漲紅了臉,喃喃自語一些夫子曰,君子如何如何,卻招來更大的笑聲。
眼看着沒有人再想上台,而且時間已經不早了,楊鐵心歎息一聲,拱手向台下衆人道歉,說下午再來,這時候要吃午飯去了雲雲。
人群漸漸散去,王蒙看着穆念慈幫楊鐵心收拾東西,暗道是時候了,上前走到兩人跟前。
“嗯?”
楊鐵心回頭一看,是個身姿挺拔,容貌沉穩厚重的少年,還以為他是想要比武招親,笑着道:“這位公子,想要與小女比武的話下午再來,我們現在要回客棧。”
一邊的穆念慈也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王蒙搖頭道:“我不是來比武招親的,我是專程來找你們的。”
楊鐵心和穆念慈都吃了一驚,有些警惕的道:“可我父女二人從未見過公子。”
王蒙掃視了一眼周圍,覺得在這裡說話不太妥當,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客棧聊。”
楊鐵心和穆念慈還是警惕的搖了搖頭。
王蒙仍然絲毫不惱,聲線卻壓低了幾分:“楊大叔,穆姑娘,我并非心懷惡意之人,你們且放心好了。”
“你竟然知道我們的身份?”楊鐵心與穆念慈大吃一驚。
王蒙微笑:“你們不必擔心的,等到了客棧解釋清楚,就全都明白了。”
楊鐵心皺眉,在這金國京城之中,他們不得不加倍小心,不過眼前這少年神态真誠,看起來确實沒有什麼惡意的樣子。
“那就先去客棧,然後再說。”他最終還是同意了。
“我幫你們拿着這個吧。”
王蒙不由分說,将那杆挂着比武招親錦旗的長杆拿了過來,被硬奪過去長杆的穆念慈臉色有些微紅,楊鐵心搖了搖頭。
三人踩着薄薄的積雪,穿過一條條街道,道路兩邊的屋檐上都覆了積雪,氣溫也下降了許多。
三人來到了客棧。
王蒙有些驚異的發現,他們兩人住的客棧和自己與黃蓉兩人住的竟然是一個地方。
客棧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大廳裡幾乎坐滿了人,隻有幾張桌子閑空着。
“小二,上菜!”
“好嘞,客官稍帶,菜馬上就到!”
三人找了一張角落裡的桌子坐定,王蒙叫小二上了一桌豐盛的飯菜,看穆念慈兩人有些猶豫的樣子,笑道:“無妨,這頓飯錢我會出的。”
等飯菜上齊後,楊鐵心吃了一點,忍不住道:“這位公子,不知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識得我父女二人?”
王蒙也停下筷子,道:“不知楊大叔你還記得郭嘯天嗎?”
楊鐵心這一驚非同小可,手上已經條件反射般拿住了靠在一邊的長槍,坐在旁邊的穆念慈有些茫然,不知道他為何如此激動,不過也神色警惕的看着王蒙,做好了動手的打算。
王蒙道:“别急,聽我說完。”
見兩人還是一副警惕的樣子,隻好說:“楊大叔,我并非外人,乃是……”
……
張全順家。
包惜弱坐立不安,一臉的期待和急切,看的坐着的黃蓉眼都花了,忽然想到昨天王蒙給自己買的一身衣服,小臉紅了紅。
突然站起來對包惜弱道:“我出去一下,等靖哥哥回來了讓他去城外的湖邊找我,他知道在哪的。”
還不等包惜弱答應,就衣袂一甩消失在門外。
包惜弱呆了呆,露出無奈的神色。
又等了大半個時辰,門外傳來隐隐的腳步聲,她感覺自己的心在怦怦跳動。
門‘吱呀’一聲被推來,一個比她熟悉的楊鐵心蒼老許多的漢子走了進來,嘴巴微動間一聲熟悉的‘惜弱’脫口而出,包惜弱眼淚瞬間奪眶而出,猛地撲了過去。
……
漆黑的長發束了一條金帶,一身白衣的黃蓉恍如一個谪世仙子,而眉宇間的狡黠,骨碌碌轉動的大眼睛,又讓她鮮活的像鄰家女孩一般,親切可愛。
此刻,這個仙女愁眉苦臉的站在湖邊一個小舟上,嘟着小嘴在不停抱怨:“壞蛋,怎麼還沒來,穿着這身衣服好冷啊。”
“仙子也會覺得寒冷嗎?”一道溫和的聲音突然從他身後傳來。
黃蓉一驚,急忙轉頭看去,隻見王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也站在了小舟上。
她嬌嗔道:“讓我等了那麼久,一來還吓我,我生氣了。”假裝生氣的扭頭過去不看他。
王蒙沒有說話,而是伸手過去,将黃蓉攬在懷裡,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看着懷裡羞澀泛紅的小臉,輕聲道:“蓉兒,能遇見你,真好。”
黃蓉心中一片柔情,心中不知哪裡湧出的勇氣,讓她仰頭把嬌嫩的嘴唇湊到他的嘴邊,聲音柔柔的,嫩嫩的,癡癡道:“靖哥哥……”
一股帶着少女清香的熱氣,輕輕撲打在王蒙的臉上,黃蓉晶亮的眼睛慢慢閉上,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着。
王蒙看着她,這少女全身無處不美,肌膚更是晶瑩的好像最上等的羊脂白玉,美麗無瑕,面對這樣動人的美态,他忍不住輕輕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