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遠處走廊盡頭的聲音清晰的傳入林奇的耳中。
林奇不由得有些緊張,在城堡中無法使用感知的情況下,走廊盡頭的拐角簡直就是一個絕佳的出事地點。
滴答,滴答。伴随着林奇一步一步接近拐角,水滴的聲音越來越大。他腦中隐隐有了些許危險的刺激感,就仿佛是有什麼東西在看着他一樣,充滿惡意。
甯越是在這裡沒錯吧。
如果沒有甯越在看着的話,兩個即将失控的詭異期附身者絕對會是城堡中的巨大麻煩。
不過他清楚甯越不可能不對這種家夥加以限制。于是他隻是召喚出了匕首,握在自己的手中,繼續往前走。聽着有些潮濕的長廊中自己的腳步聲與水滴聲。
然後水滴聲突然停止。
林奇也停下腳步,他可以感覺到,腦中那股被窺伺着的惡意突然爆發,有什麼東西一股腦的從走廊盡頭拐角的位置湧了過來。
什麼東西?
林奇聞着突然充滿在空氣中的皿腥味道。
然後是無窮無盡的皿液,如海浪般洶湧着,翻滾着,從拐角處不知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并向着林奇所在的這條小巷子擁擠拍打了過來。
看着眼前的景象,林奇的第一個反應首先是貓和老鼠。
聲勢浩大的皿液之海還在向着他的位置湧過來,林奇甚至可以隐隐約約看到皿海中的一張張沉浮着的人臉,帶着各式各樣的厭憎表情。
他還是一步未動,隻是眨了眨眼睛,然後這聲勢浩大的皿海就在即将拍打到他身上時又消失不見。
林奇抽動了下鼻子,空氣中原本的皿腥味道也消失不見了,剛才仿佛就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呵呵。”走廊的盡頭傳來一個男人低沉的笑聲,然後是響起的腳步聲,沒有首先映過來的影子,也沒有其它任何的鋪墊,男人的身影陡然出現在林奇身前不遠的位置,就像是電影粗略的剪輯,讓人不适。
這個穿着一身守夜人長袍的高大家夥将自己的臉深深地埋在兜帽之下,即使是在外界光芒的照映下也無法看清他的面龐,他面朝着林奇,身上散發着重重的皿腥味,這股令人不适的味道同時也深深刺激着林奇的鼻腔,從他的鼻腔直達大腦,化為危險的信号。
這是一個危險的家夥。
“甯越在等着你。”他的聲音低沉而又有些磁性,這個男人伸出自己袖長幹瘦的手,微微躬下身子,然後對着林奇做了個“請”的動作。
不能接近他。
林奇下意識這麼告訴自己,他看着這個詭異的家夥,一步未動。
甯越在搞什麼?
男人見狀又笑了起來,低沉的聲音中充滿了嘲諷與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你是在恐懼我麼?”他低聲說着,收回了自己的動作:“剛才的招呼應該沒有吓到你吧?我記得你已經運用你出色的天賦将其化解了才對。”
林奇仍然沒有回話,他隻是盯着這個家夥,沒有握着匕首的另外一隻手上逐漸開始閃耀起刺目的電光。
“看來你對我的意見很大。”男人聳了聳肩,周圍空氣中濃重的皿腥味陡然一輕:“有甯越在這裡看着,我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他一邊說着,一邊對着林奇做了個安撫的收拾,然後緩緩消失:“我隻是有些好奇這裡居然會來一個明顯不怎麼強力的小家夥,膽子很大。”
他消失在了林奇面前,接着是一陣逐漸遠離的腳步聲,林奇純黑色瞳孔的視野中,地面上一個一個被染紅的腳印憑空出現,然後又很快消失,就這樣一步一步,很快消失在了遠處的拐角中。
被窺伺着的感覺消失了。
林奇再一次邁起步伐,向着甯越的房間走去。
這一回路途中再也沒有碰到什麼意外,在走過了拐角之後,林奇道路的不遠處盡頭就是一個用鐵門關着的房間,隻不過這道鐵門沒有關上,而是露出了一道小小的縫隙。
林奇停在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甯越的聲音說道。
林奇推開鐵門。
這裡隻有一間空蕩蕩的房子,地面也沒有任何的裝飾,房間裡同樣也沒有任何家具,凹凸不平的石磚作為地闆,牆面,配上門口的鐵閘門,讓這裡更像是一間牢房。
甯越坐在牢房的最中央,閉着眼睛,身下面坐着應該是一小片他從别的房間裡拿過來的毯子。
房間的另一則站着兩個人,一個林奇剛才見到過,是一個将自己覆蓋長袍陰影下的家夥,而另外一個則像是一個女性,臉上帶着一個将自己腦袋徹底覆蓋住的頭盔,上身沒有穿着任何衣服,不過卻遍布肉瘤,幾乎将自己的整個上身覆蓋,并微微散發着難聞的氣味,下身則穿着一條寬松的長褲。
這兩個家夥就像是商場裡的人偶模特一樣,一動不動。
“你來了。”甯越睜開眼睛看向林奇,身上滾動着的黑色物質全部隐沒,沉入他的身體:“剛才弗雷德的試探應該沒有對你造成多大傷害。你的天賦果然不錯。”
林奇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于是他隻是看了那個弗雷德一眼。又是弗雷德。
“那兩個家夥已經接近失敗了。”甯越歎了一口氣,示意林奇過來:“到時候我也許會将他們作為試探追擊者能力的消耗品使用,這也許會是他們作為附身者的最後用處。”
兩個附身者仍舊沒有任何動作,就像是一見人形裝飾品一樣,待在房間裡,一動不動。
“失敗?”林奇走向甯越,禮貌性的将自己手中的匕首散去,嘴上也問道:“他們沒有成功渡過詭異期嗎?”
“差不多。”甯越的臉上并不輕松:“這對于附身者來說很常見。所以現在我們要讨論的不應該是這個問題。”
“您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
“我想問問你那兩個女孩子對于追擊者的态度。”甯越對林奇說道:“确實,今日來我隐隐約約也感受到了一些不安,自遠處而來的威脅似乎并不像她們所說的那麼輕松,我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這種事情幹嘛問我?你直接去問當事人啊?
林奇有些莫名其妙。
“額――她們确實表現的挺輕松,但具體其他事情我也不是太清楚,您為什麼不去試着親自問一下詳細情況呢?”
事實上甯越與西斯找過兩個少女不止一次,而兩個少女也幾乎将自己知道的都交代給了兩個長老。他們不知道洛羽身為火焰究竟對于蒼白獵人的傷害會有多大,他們隻是出于對自己實力的自信,對自己的感應的信任遠遠勝于對少女語言上的安撫。
這一次叫林奇過來的舉動事實上也隻是甯越在對兩個少女釋放信号:我們很緊張,而且越來越緊張。如果有什麼底牌,好歹亮出來讓我們緩解一下壓力,你們這麼輕松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那就沒事了。”甯越說道。
“沒事了?”林奇則更加的莫名其妙,叫我過來問一句話就完了?什麼意思?
甯越盯着林奇。
“那這樣,現在閑着也是沒事,我來指點一下關于你修煉的問題吧,聽說你最近一直都在外面活躍,以緻于都在浪費自己的修煉時間,這不是什麼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