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銘并不着急。他讓北冥看過了,女人身上的好東西可不少,這場買**賭博賺錢更輕松,他當即拱手:“我希望此間坐鎮的武君前輩,能夠出來一下。”
不等兩名男子說話,一位面白無須的老者,從後面走過來。他穿着普普通通的衣服,可身上的氣勢卻非同小可,仿佛是一位大權在握的君主,讓人心生仰視之感。他不知道活了幾百歲,眼睛裡,寫滿了人情冷暖與世間滄桑。
老者用他那雙看透世情的眸子,在葉銘身上掃了一眼,贊道:“小娃娃的資質真好,可有師承了?”
葉銘這會兒,自然不能用赤陽門弟子的身份,恭敬地道:“晚輩是陰陽教的弟子,同時也是東齊侯府的侍衛,見過武君!”
老者輕輕點頭:“年輕有為,不錯。”然後問,“你叫老夫出來,有何指教?”
葉銘笑道:“這女人能夠暗中傳音給我,武君不覺得奇怪嗎?”
老者點頭:“我心中也有疑惑,你可知原因何在?”
葉銘看了藏千紅一眼,後者輕蔑一笑,完全不把他當回事。這個地方隔絕神識,她看不透别人,别人同樣也看不透她。
“武君可聽說過私語珠?”葉銘道。
藏千紅臉色大變,下意識地将手伸向腰間。可老者伸手一招,她身上的幾樣儲物武具,就都到了他手中。
“私語珠我聽說過,一種術法,可在識海中凝聚出一枚私語珠。”武君道。
“沒錯,我想她的識海中,就有一枚私語珠。私語珠可以無視禁制,傳話給任何人,所以她才能傳音給我。”葉銘道,“還請武君出手,将私語珠取出。”
探尋别人的識海這種事,也隻有武君或更強大的人能做,這正是他請出老者的原因。
老者二話不說,伸手一撈,也不見什麼異象,藏千紅就慘叫一聲,她頭頂升起一團靈光,中間有一枚黃豆大小的珠子,載浮載沉,十分奇異。
“沒錯,果然是私語珠。”老者一擺手,那靈光又落入藏千紅頭部。
此刻,藏千紅臉色蒼白如紙,她不明白,葉銘是如何知道她的秘密的。不過她不慌,冷冷道:“有私語珠,就代表我會出千嗎?”
“哼!你不出千,修煉私語珠幹什麼?據我所知,此術法修煉起來十分艱難,莫非你修煉着玩的?”賭場的那名大武師冷笑。
葉銘這時突然問:“如果私語珠不算證據,那你的眼睛呢?它算不算證據?”
藏千紅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貓,瞳孔猛得一縮,尖聲道:“小子,你在找死!”
可武君老者雙指如鈎,挖向藏千紅左眼。他的速度明明不快,可藏千紅就是躲不開,左眼珠“波”得一聲就飛了出來,落入老者手中。藏千紅的左眼,是一枚假眼,取出之後,頓時留下一個黑洞洞的眼孔,十分駭人。
而下一刻,她的身體容貌發生劇烈變化,由風情萬種,驚豔妩媚的女子,變成了一位雞皮鶴發,容貌醜陋的老婦人。周圍傳來陣陣驚呼聲,顯然都吃驚于她的變化。
武君老者盯着假眼珠,沉吟道:“居然是傳說中的天地靈物,幻真之眼。此物不僅能讓持有者,擁透視的能力,還能随意改變在别人眼中的形象,堪稱異寶。”
“該死,小畜生,你敢害我!”藏千紅的聲音變得粗重蒼老,黑洞洞的眼睛,死死盯着葉銘,恨不得将他吃掉。
葉銘也被吓了一跳,方才居然被這個老婦人給勾引,他想想就頭皮發麻,渾身不自在。不過他并不怕對方,這老婦人沒安好心,想用媚功迷惑他當槍使,落到這步田地是咎由自取。
武君老者遙遙一指,藏千紅的力量就被封印起來,然後他笑着對葉銘道:“按照賭場的規矩,藏千紅身上的一應之物,都歸你了。不過,這幻真之眼對我而言,頗為重要,我能否從你手中買下?”
“北冥,賣不賣?”葉銘問。
“幻真之眼的功效,神靈寶衣在中後期都具備,留下來無用,賣。”北冥果斷地道,“不過價錢不能太低,一萬武尊币。”
葉銘心頭狂震:“一萬武尊币?是不是太貴了?”
北冥:“不貴。這種寶貝,一般都在拍賣會上拍賣,要一萬還是少的。”
葉銘心裡有了譜,他當即笑道:“武君需要,我自然不好留下,不過價錢上……”
“這個請小友放心,你是陰陽教弟子,其實老夫就是陰陽教退下來的内門長老,絕不會坑你。”老者笑着點出了這一重身份,然後報價道,“我給你八千武尊币,你看如何?”
差了兩千,葉銘當然不願意,他道:“一萬,不還價。”
“好,成交。”沒想到對方很爽快,“不過藏紅花身上其他的東西,你不能再要,可能答應?”
葉銘并不是不識好歹的人,雖說依賭場規矩,捉到老千後,一應之物歸舉報者,可賭場也要撈點好處。一萬武尊币,相當于十五萬武君币了,他算得上大發橫财,當場就同意:“好,我沒意見。”
金虎幾個人早跑到一邊看熱鬧了,他們瞧見葉銘一下賺了十五萬武君币,都羨慕的不得了,金虎豎起大拇指道:“葉兄,你狠!”
一下賺了這麼多,葉銘已經沒興趣繼續賭了,他對金虎幾人道:“我要去一趟多寶樓,咱們就此告别吧。”
金虎幾個人沒再挽留,因為他們知道,葉銘身上一下子多了一萬武尊币是相當紮眼的,不知有多少人打他主意。就算有三大白銀世家,都未必能保他周全,還是早點回去比較安全。
告辭之後,他直奔多寶樓。途中,北冥警告道:“主人,有四拔人暗中跟蹤。”
葉銘冷笑:“讓他們跟着吧,跟了也白跟。”
古陽城的多寶樓,比燕國的氣派多了,葉銘快步走過去,出示貴賓身份後,詢問掌櫃是否有精魂丹出售。掌櫃便把葉銘請到第五層,帶他進入貴賓包間。
“貴客,咱們多寶樓的精魂丹品質上佳,每枚售價一百二十武君币。”掌櫃笑着介紹,然後命人取來要品,讓葉銘查看。
那精魂丹有龍眼大小,是透明的,如同琉璃一般,外面環繞着一層靈光,一看就不是一般丹藥。
葉銘詢問北冥之後,道:“好,我買六百枚。”
掌櫃什麼樣大客戶都接待過,他也不怎麼吃驚,隻說:“貴客是三級貴賓,可以打八折,六百枚精魂丹,售價五萬七千六百武君币。”
不算那一萬武尊币,他身上還有大約五萬九千武君币,倒也夠用,于是又問:“隐身符怎麼賣?”
掌櫃道:“隐身符都是一次性的,打八折後,初級隐身符五十武君币一枚,以元氣催動;中級隐身符三百武君币一枚,以靈氣催動;高級隐身符八百武君币一枚,以武魂催動。”
葉銘道:“給我八枚初級隐身符吧。”
就這樣,葉銘花費五萬八千武君币,買下了六百枚精魂丹,八道隐身符。出門的時候,他就催動了一道隐身符,悄無聲息地便離開了。那幾批人還在周圍等他出來,殊不知,正主早就跑遠了。
隐身符持續了一刻鐘才失效,但已經足夠了,葉銘成功離開古陽城,并坐上飛雲往燕國趕。
飛雲的速度比不上雙人擡的飛天轎子,且對元氣的消耗很大,但葉銘就圖個新鮮,興緻勃勃地飛了老遠一段路,直到元氣不濟了,這才坐上了飛轎,返回赤陽門。
第二天正午,一頂雙人飛轎在赤陽門前落地,看門的弟子一猜就知道葉銘回來了,因為整個赤陽門,也就葉銘有能力這麼奢侈。
轎簾一挑,葉銘走出來。
看門弟子立刻巴巴迎過來,讨好地道:“師兄回來了?”
葉銘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就要往前走。那外門弟子卻說:“師兄近期出門在外,有些事隻怕不知道。”
他停住步子,問:“赤陽門有事?”
那弟子立刻壓低聲音說:“師兄,不知何故,那些閑賦家中的長老,紛紛返回門中,前前後後來了一百多人,想必是發生了大事。”
葉銘眸子一閃,不由想到了燕國的政局,他點點頭:“我知道了。”不過他走的時候,丢給下兩枚淬元丹給二人,兩名外門感激不盡,連聲道謝。
葉銘還沒走進内院,陳興就從外面跑來,遠遠就叫道:“葉銘,掌門有請!”
葉銘奇道:“師兄,掌門知道我回來了?”
陳興道:“你一下轎,掌門就知道了,讓我來傳你過去。”
“什麼事?”葉銘一邊往長老殿走,一邊問。
陳興壓低聲音:“這幾天我一直在掌門身邊侍候,最近要發生大事,掌門怕是要跟你說這些。”
進入大殿,葉銘發現長老殿裡居然聚集了上百名長老,他們中絕大多數葉銘都沒見過。其中一位長須老者,胡須潔白如雪,眸子炯亮,神采奕奕。隻看了一眼,葉銘就知這老頭兒不簡單。
果然,北冥說他是位武宗。
葉銘先拜見了掌門鐘神秀,然後恭敬地向其餘長老行禮,特别對那白胡子老頭兒,他更是上前參拜。
鐘神秀笑道:“葉銘,這些都是咱們赤陽門在外閑居的長老。”随後介紹白胡子老頭,“這位就是咱們赤陽門碩果僅存的老太上,地位崇高,已經快三百多歲。”
葉銘慌忙又拜:“弟子葉銘,參見老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