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為什麼冰雪像盾牌嗎?長天不知法貢所言何意。
按照正常的思維方式,誰都能聯想到皚皚白雪滿天飛舞的美景,那麼渺小的存在如何比拟盾牌,更别提兩者之間有關聯。
樹人見他沒有接話,繼而岔開話題:“很遺憾,命運井被你們人類破壞了。”
它的言下之意是,命運井被破壞說明沒辦法引出生命源泉,因此長天恢複肉身目前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法貢還特地作了個補充:“據我所知,還有一個地方可以通過縱雲引出生命源泉。”
長天浸泡在溪水裡,雙手撐地坐起,水不斷從他亂糟糟下垂的頭發滴落,随即劃過他的兇肌,盡數被下身僅剩的半截長袍吸收。他緩氣的同時也稍作思慮,猶豫不決地問:“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說冰雪像盾牌,既然你沒有因為憎恨人類而對我下手,那就說明你願意助我一臂之力。”
法貢倒不生氣,把話擱在那攤開說:“那個地方被封印上千年,至今沒人能開啟通往那裡的門扉,如果你真的是能做到,那麼你眼下的困境就會迎刃而解。”
被封印上千年的地方?這時長天的腦回路閃過電光,從烏迩的話中抓出關鍵詞,懷疑地看向法貢:“你是指機械之城?那個地方在哪裡,有一線希望都要試試。”
他眼中巍巍乎可畏的形象在他說出機械之城四個字時,枝體明顯略微地顫抖一下,對比人類被吓後的反應,法貢沒料想到長天知道如此隐秘之事,這可真大跌眼鏡。随即它轉身走出幾步,回頭示意他跟上。
虧得溪底沒有污泥,淺水在長天大動作的攪動下,也沒有變得渾濁不清,頂多打散幾簇浮萍、抹掉水底苔藓,看得出這裡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生态圈。
“你不打算找件衣服穿,就這樣裸露着上身跟我走?”法貢沒有回頭。
“那你們樹人為什麼不穿衣服?”長天犀利地反駁。
“額呃呃,說回剛才那件事,嚴格來講機械之城不是意義上的機械之城。”法貢在這裡停頓了。
“你怎麼說話怪怪的?搞毛毛蟲?”長天用手拭擦身上的水迹,狀态不是很好。
“有嗎?也許是你的錯覺。”法貢結束了這段談話。
牧林是樹人隐居的奇迹森林,具體有多大尚未可知,這裡地處艾爾大冰原東南方向,遠離喧嚣不惹塵世,甚少有人涉足這個地方。
他們一前一後走在盤根錯節的土地上,往北面那座頂峰覆蓋着白雪的孤山走去,距離看似遙遠,實則很快就來到了山腳下。
真罕見!這座孤山寸草不生,山腳下一片光秃秃的銀灰色地帶,土地的顔色不像海邊的沙子那麼明亮,倒跟木炭燒盡的灰燼有幾分相似,少了點炊煙的味道。
長天見法貢沒有繼續往前走,開口道:“難不成這裡就是你說的那個地方,這荒涼之地哪有城市的影子。”
法貢運動體内的洪荒之力注入大地,頓時綠色能量流體以它為中心裂開地殼向四周擴散,伴随着強烈的光芒從裂縫中射出,周遭的環境頃刻間被拉到另外一個空間當中。
孤山還是那個孤山,依然寸草不生,隻是他們所站的地方岩石封閉,地上雕刻着遠古元素魔法陣,外圍陣環有兩個代表太陽和月亮的位置上屹立着兩根銘文碑石,體積似乎比林間那塊柱石還要大些,四面圖騰也不一樣。
兩座銘文碑石被一條貫穿柱體的黑色鎖鍊連着,交叉來回纏繞大概有六七層,像是捆綁罪人的地方。
“怎麼打開這扇門扉?”長天試着拉動鎖鍊,看看有沒有機關之類的啟動設置。
“我不知道!”法貢莊嚴地站在陣外,貼着岩石壁。
“你離我那麼遠幹嘛?”長天感覺這裡有危險。
“作為守護者,我們樹人一族不能踏入陣中,除非得到開啟門扉之人的許可,否則會引來天譴之災。”法貢本來沒打算帶他來這裡,不過巴索羅米的出現很大程度上讓它接受了這個銀發小子。
“你什麼都不知道,作為守護者真失敗!”長天隻能靠自己想辦法,說不定能從柱石上發現蛛絲馬迹。
“在太陽下山之前,我們要離開這裡。”法貢不抱希望地提醒他,不太相信一個愣頭愣腦的人類會打開那扇足以改變世界的大門。
“我會抓緊時間!”長天沒有心思搭理它。
說到镌刻在柱石的銘文,他全都看不懂,仰得脖子都酸了也尋不出線索。
活動脖子筋骨的時候,他倒是注意到了貫穿在兩根柱石中間的黑鎖鍊,不仔細看還真不知道鎖鍊表面剝落的地方反射出白光。
這該不會是被黑鏽侵蝕的鎖鍊吧?假設它是白色的……
白色?我在哪見過白色的鎖鍊……
長天想到那段慘痛的經曆,被禦卷書中的那條純白透明的鎖鍊拽住腳拖行,進退兩難。
事到如今隻能想辦法弄掉鎖鍊上的黑鏽,但是這裡什麼都沒有。
“法貢,你可以幫忙嗎?”長天看向正猥瑣在角落裡的法貢,感覺指望不上它。
“什麼忙?”法貢時刻在注意太陽有沒有落山。
“把這些鎖鍊上面的黑色物質剝落下來!”長天提議道。
“這個可能有點難度。”法貢不知道他在搞什麼。
“你會魔法對嗎?”長天繞彎子。
“廢話,我們不會魔法還是樹人嗎?”法貢像看傻子一樣回他一句牢騷。
“那好,現在麻煩你使出全力攻擊這些鎖鍊,要是斷了也不過如此。”長天一臉人畜無害地說出方案。
“什麼!?你讓我攻擊鎖鍊,你腦子沒壞掉吧?”法貢後悔将這小子帶到這裡了。
“動手吧!守護者!”長天用手掌撩起緊貼額部的頭發,簡單打理發型。
法貢還能怎麼辦,它也很絕望啊,不得不使出各種攻擊招式打在黑色鎖鍊上,第一下就已經初見成效了,那些黑色物質刷刷往下掉。
很快,地上全都是零碎的不明黑鏽,而鎖鍊煥然一新。
果然和禦卷書的那條鎖鍊一模一樣,這恰好證實了長天的猜想是正确的,但問題是為什麼會出現相同的鎖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