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自投羅網
四處看了看,沒見到人,胡小藝有點擔心。我說她可能也去上廁所,或者買東西去了,先等等吧,說不定過會就回來了。
可胡小藝卻不那樣想,他指着座椅,說:“我們走的時候,椅子不是這樣的。之前喝剩下的果酒不見了,桌子上卻有果酒倒下來的痕迹。就算他們收走酒瓶,也不可能把酒倒在桌子上。而且你看地上,還有雜亂的腳印。”
正常情況下,我隻會認為他的這種心細,源于過分緊張。但在這陌生的地方,我能理解胡小藝的擔憂。本着讓他放心的考慮,我特意找來旁邊的酒店工作人員,問他是否見過剛才坐在這裡的年輕女孩。
因為來芭提雅的外國遊客太多,所以在這裡工作的人,大多聽得懂中文和英文以及簡單的日韓語言。在我的詢問中,那名年輕的泰國男孩疑惑的看了看我和胡小藝,說:“她被朋友帶走了,難道你們不知道嗎?”
“朋友?”胡小藝立刻急了,說:“我們都是第一次來,哪有什麼朋友,是誰把她帶走了?”
酒吧的服務生說,我們離開後不久,有四五個男人來到這,把那個中國女孩拉走了。她的态度有些抗拒,但哪裡擋得住那些虎背熊腰的男人,還被打了一巴掌。然後,這群人就把她強行拖走了。
我聽的一愣,胡小藝當即上前抓住服務生的衣服,大叫着說:“為什麼不阻止他們!你看到她不願意,為什麼不攔着!”
服務生一臉無辜的說:“因為他們說是這位中國女孩的朋友,隻是惹她生氣,所以才不願意。我們隻負責提供服務,并不提供安全方面的保障。”
雖然這話聽起來很沒道理,但不得不承認,他說的也沒什麼錯。開放式的酒吧,本就沒什麼安全性可言,除非鬧的太狠了,酒吧才會出來管一管。我估計,秦蓁蓁的掙紮應該沒多少力度,所以服務生才會覺得無所謂。
胡小藝急的都快哭出來了,來芭提雅的人,十個有八個愛喝酒。喝多了的男人,無緣無故抓走一個年輕女孩會幹些什麼,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我心裡發沉,問服務生那些人往哪裡去了?
服務生指了一個方向,說去了那邊,但時間已經過去幾分鐘,這裡人又多,怕是不好找。而且他很隐晦的表示,抓走秦蓁蓁的人裡,有一個是芭提雅本地勢力的一員。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人,還是不要惹怒他們。
聽到這話,連我都氣的想抽他一巴掌。什麼叫不重要的人?那是我的朋友,不管重不重要,跟我一起來這裡玩如果出了事,我還有什麼臉面對她?
上次老大張啟超出事,就是因為我沒有經驗,帶他們去了混亂的小酒吧。這次為了防止意外,不但和二叔一起住五星級酒店,還特意選擇較為安全的地方。沒想到,還是出了意外!
胡小藝抓着我的衣服,眼眶都紅了,不停的問:“怎麼辦,怎麼辦,我們報警吧!快點報警啊!”
就算現在報警,也沒什麼用,等警察來了,該發生的事情早就發生了。我想了想,然後拉着他,說:“走,我們先去找一找,也許能找到那幾個人。”
走在路上,我給二叔打了個電話,說秦蓁蓁被人帶走了,現在不知去向,我們正在找。二叔心比較寬,說:“不用太擔心,應該沒什麼事。來這的人都是喜歡玩,可能是開個玩笑。這樣,你們先找着,我這就過來。”
從手機裡傳來震耳欲聾的音樂,和女人的嬌笑聲判斷,二叔應該在某個酒吧。我不知道他是否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隻好再三強調快一點。
如服務生所說,芭提雅的夜晚,人實在太多了。人人都知道這是不夜城,夜生活才是這裡的真正特色。我和胡小藝一路小跑,不停呼喊秦蓁蓁的名字。過了大概二十分鐘,二叔找到我們。
此時胡小藝早就哭成了淚人,二叔皺起眉頭,問還沒有找到嗎?
我歎口氣,有些無奈的說:“人那麼多,怎麼找?”
二叔問我,是什麼人把秦蓁蓁帶走了?我說不知道,隻聽服務生說,和本地一個勢力有關,其中有泰國人,也有歐美那邊的。二叔推斷說,這應該是某個勢力成員在招待别人,見秦蓁蓁一個人,覺得可能是個單身女孩,所以才發生了這種事情。
胡小藝哭着說,都怪他不該去上廁所,如果留下來,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最要緊的是把人找到!
就在這時,胡小藝突然大叫一聲:“是蓁蓁!我看到她了!”
循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見到一群人走動着。其中一個較小的身影有些模糊,但能看得出,她在掙紮。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秦蓁蓁,但既然胡小藝說是,自然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不過那幾個人上了車,一關車門走了。好在二叔也是開車來的,就停在旁邊。我們趕緊上車去追趕,一路狂飙,最後在一處略微偏僻的酒店找到了那輛車。
二叔把車停下,帶着我們走進去,問前台,剛才進來的人住在哪個房間?
女服務生很有禮貌的告訴我們,這是客戶隐私,不能說。二叔也不廢話,從錢包裡掏出一沓子鈔票扔過去,再問:“哪個房間?”
女服務生看了看台子上的鈔票,過了幾秒,她把錢悄悄的拿了下來,然後很小聲的說了幾個數字。二叔收起錢包,率先往電梯走去。
因為那個酒店并非很熱鬧的區域,再加上之前看到對方有不少人,我有點擔心,問二叔要不要先報警,免得吃虧?二叔很有自信的說:“在這裡,我還是有幾分面子的,沒事。”
見他這樣說,我們隻好跟在後面
上了樓,我們走到服務生說的房間号,二叔直接敲門。裡面一直沒有人回應,直到二叔不耐煩的開始踹門,房門才被打開。
一個身材高大的歐美人士皺着眉頭看我們,用英語問:“你們是誰?”
二叔擡頭看看他,回話說是來找人的。這時候,房間裡傳來女孩的哭聲和男人的大笑,這聲音很是熟悉,應該就是秦蓁蓁。胡小藝當即忍不住,就要沖進去。
然而他剛擠到門口,那個男人就突然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嘴裡還罵出聲來。
見對方動手,我自然忍不住,沖上去就要跳起來揍他。不過這個男人應該很有技巧,他輕飄飄的躲開了我的拳頭,順勢拉着我的衣服。我頓覺身體下墜,整個人像癞蛤蟆一樣摔在地上。
二叔從小就護犢子,哪能見我受欺負。他也算打架鬥毆的高手,一腳踹在對方的小腿上,然後一拳勾打在那人下巴。對方雙手擡起護住面門,快速退開一段距離。
二叔把我扶起來,然後走了進去,嘴裡罵罵咧咧的,說:“敢跟老子動手,知不知道……”
他話沒說完,我就驚恐的看到,一根粗大的棍棒,直接從門後掄了出來。二叔猝不及防,被人一棍子打在腦袋上,轟隆一聲倒在地上。
那一刻,我呆了,沒想到房間裡的人如此兇殘,更沒想到向來不可一世的二叔,竟然會被人輕易打翻在地。雖然這是暗算,可也足夠将我震撼。
與此同時,房間裡竄出幾個人,把我和胡小藝拉進來,關上門就是一陣毒打。我想反抗,但剛揮幾下拳頭,就被人用棍子砸翻。胡小藝哭着喊着,被人打的到處亂爬。
他是個老實人,性格隻比梁習略為開放一些,哪是這些兇神惡煞的對手。或許在他心裡,這種被圍毆的場面,隻存在于電影和腦海裡。
此時,我已經看到了秦蓁蓁。她被人按倒在沙發上,衣服撕裂,發絲淩亂。她看到我們幾個人進來,眼裡充滿了希望和驚喜,但同時又充滿了絕望。因為我們來到這裡,不但沒能把她救出去,反而把自己也給搭上了。
尤其是二叔,我被砸倒在地的時候,看到二叔的腦袋不斷冒皿。我心裡無比的慌亂,不知道他現在究竟怎麼樣。哪怕當初知道二叔在柬埔寨被毒販子用迫擊炮炸傷,也沒像現在這樣害怕過。
我開始後悔,後悔為什麼沒有立刻報警。如果是和警察一起來,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可能我們幾個的到來,讓對方覺得有些掃興。那個正對秦蓁蓁做禽獸之事的男人,有些不耐煩的放開手。他轉身走過來,然後蹲下,抓起我的頭發看了看,用一種陌生的語言說了幾句。我聽不懂,不知道是哪國話,更不懂他在說什麼。
可周圍的人,都在笑,是一種不屑的嘲笑。
我想,他可能在說,你們幾個傻X,無緣無故跑來挨揍是什麼意思,活膩了嗎?
其中一人,從我身上翻出了簽證。那人接過來看了看,呵呵笑起來,用生硬的中文問:“中國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