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陰森,冷風凜冽,鐵鍊嘩啦啦響徹,聲音綿長而空饷,回蕩四野。
蘇浩一襲白衣,在晃蕩的鐵鍊上謹慎徐行。俯瞰之下,鐵網之下是一片漆黑的深淵,黑霧翻滾,煞氣驚天,如同張開巨嘴的兇獸,吞噬所有。
若非心志堅定者,哪怕隻是站在鐵鍊上都可能身子發顫,一個不穩墜入深淵。
蘇浩深呼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悸動。黑色的眸子凝望着一根根鐵鍊,快速的掃過,尋找下一根鐵鍊。可是這些鐵鍊密密麻麻,斷的、通的交織在一起,難以分辨。
“這麼多的鐵鍊,到底哪一根才是通的?哪一些又是斷的?”他喃喃自語,目光從鐵鍊上一根根掃過,皺眉思索。
片刻之後,他擡起頭,目光望向另一邊的斷崖,沉默中,喃喃自語道:“唯一的通道...若是将腐朽的鐵鍊一一震斷,那條路應該就會出來。”
他的雙眼閃爍精芒,這是想到的唯一方法。衆多鐵鍊,分不清斷與通,那麼索性将斷裂的鐵鍊一一震碎,那唯一的路自然就會顯露出來。
想到着,蘇浩沒有絲毫的猶豫,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兩隻腳牢牢地勾住鐵鍊。旋即,雙手抓住一根臨近的鐵鍊,狠狠一拽。
“這...這蘇浩要幹嘛?瘋了吧?竟敢拽這些腐朽的鐵鍊,若是拽斷,就沒有通向另一面斷崖的路,這試煉也就敗了。”
廣場上,外宗弟子訝異出口,顯然,不明白蘇浩的行為。
伴随着寒風的凜冽,枯朽的鐵鍊在蘇浩一拽之下,嘩啦啦的晃蕩,咔嚓一聲,斷裂而開。那一條繃直的鐵列也猛然間下墜,就連蘇浩纏擾的鐵鍊也是如此。
“那是...斷路!”
誰也不曾想到,僅僅是第二步就是斷路!
三鐵三道,其中兩道是斷路,唯有一條是真!而蘇浩選擇的卻是斷路!
鐵鍊斷裂,蘇浩的身軀猛然下墜,向着黑暗的深淵墜落,那場面極其真實,似身臨其境,廣場上不少人色變。
“蘇浩。”林婉兒僅抿紅唇,秀色的眸子中閃過一抹擔憂。旋即,她便搖了搖頭,露出堅定。
“這試煉敗了!”有人歎息開口。
“哼,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他一個被廢去丹海的廢物,怎麼可能通過這次考核。”黃霑站在人群中冷眼說道。
“閉嘴,你們有什麼資格說他。他可是代表宗門去參戰才被一刀宗所廢,那是為了宗門...”外宗零星的幾個人據理力争道,為蘇浩辯護。
“咦!你們看?”突然,一聲驚呼吸引衆人,目光再次凝望而去。
隻見那黑色的深淵中,一根鐵鍊随風搖擺,一道模糊的身影在黑風的拂動下緩緩爬了上來。
少年一襲黑發,随風而舞,俊逸的臉上布滿了冷色,黑色的眸子甯靜如水,在其身上纏擾着不少的...枯朽鐵鍊。
蘇浩一隻手牢牢地抓住鐵鍊,另一隻手緩緩的伸向自己的身上。蓦然擡頭,凝望着對面的斷崖,雙目彌漫了...倔強之色。
“若是連這區區的秘境試煉都克服不了...我還拿什麼去解我身世之謎。”他低沉開口,似自嘲似自語,雙目跳動,似有火焰燃燒。
咔擦!
又是一根鐵鍊斷開,不過這跟鐵鍊卻是纏擾在蘇浩身上的,卻被他一扯之下斷裂。随即,右手掄起,黑色鐵鍊化為一道流光刹那沖出。
砰地一聲勾在斷崖間的鐵網上!
“天若無路,我便造路!”
聲音回蕩在寒風中,響徹深淵,哪怕是在外界一樣清晰的聽到了他的話語,不少人震撼。
甚至在他這一句話傳出的一瞬,就連巨石上盤膝的三位老者都刹那間睜開了雙眼,閃過一抹精芒。但,很快又再度閉眼,誰也不曾發現。
蘇浩身纏鐵鍊,面容冰寒,如同典獄長一般,每次甩動之下都有一根鐵鍊飛出。短短一個呼吸,就有三根鐵鍊纏擾在鐵網上。
鐵鍊的一段勾在鐵網上,另一端則被蘇浩握在手中。他目光平靜,即便在那寒風下依然如此。旋即,他意念一動,體内五十五個光點沸騰,一股玄力湧入右臂,力大無窮,猛然一拽!
随着這一拽,大量的咔擦之音響起,鐵網上一根根枯朽的鐵鍊斷裂,化為一截截墜落入深淵。可蘇浩的手速奇快,在其墜落的一瞬,身上的一根鐵鍊如同靈蛇一般舞出,将那些一根根的鐵鍊纏擾,狠狠一拉。
“這...這不可能!”衆人紛紛驚駭,揉了揉眼睛,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那些鐵鍊雖然枯朽,可重量還在,至少兩百多斤,在加上那下墜的力道,達到了五百多斤。可就是這樣的五百多斤卻被一個凡人穩穩地拖住,不墜絲毫。
黃霑、林皓瞪大眸子,呆呆的望着深淵的一幕。一個可怕的念頭蓦然的在他們的心中升騰而起。
漆黑的深淵,黑風凜冽,鐵鍊晃蕩響動,咔咔之音綿延不絕。蘇浩的身上鐵鍊越來越多,四周的鐵鍊越來越少,真假之鍊清晰的展現出來。
唯一的路赫然是其右手邊的一條鐵鍊,那跟鐵鍊很細,不足手指之寬,可卻連接着兩個斷崖。
而蘇浩這路是斷的,唯有一根鐵鍊挂在斷崖上,前方所有的鐵鍊紛紛斷了,一一粉碎。
他本想退回去,經過那唯一的通道爬過去,可是經過短暫的嘗試之後,這個想法便被他果斷的放棄了。
斷崖深淵,黑風太過凜冽,疾風如刀,冰冷刺骨,渾身都僵硬無比。而且體内的古力也快速的消耗。長此下去,這一次的試煉或許就真正的失敗了。
“何為路,走的人多了就是路。斷路又如何,造一條路就是。”他喃喃自語,眼眸中漸漸地閃爍起亮光。他的手落在身上,一把抓住鎖鍊,猛然一甩,鐵鍊化為流光,如劍出鞘,铿锵一聲,挂再那唯一的路上。
與此同時,其體内五十五個光點沸騰,古力順着經脈湧動,驅散寒冷,抵禦冷風,作用在右手上,甩出一根根斷裂的鎖鍊。
鎖鍊交織,橫七豎八,卻編織成了一條新的路,溝通了斷路與通途。蘇浩抓住一根鎖鍊,扯了幾下,十分的牢固。
“造路!”
外宗弟子紛紛目露怪異,盯着蘇浩的眼神漸漸地有了一絲不同。
他一躍而起,披挂着鎖鍊向着前方橫。深淵黑暗,風也很大,可是蘇浩卻不動如山,順着鐵鍊攀爬。每當路斷裂,他便快速的丢出一根鐵鍊,将鐵網重新編制起來。
這路不同于通途,而是在通途外蔓延而開又一條路,朝着另一個方向前行,距離對面的斷崖更近。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深淵内的寒風越來越甚,吹動的那些枯朽的鐵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似随時都能碎裂一般,令人心驚膽戰。
蘇浩至始至終神色未變,一點一點的爬行,距離對面的斷崖僅有三米之距。
三米雖短,可難度更大,越是接近斷崖,四周的寒風越大,仿佛一個漩渦一把席卷而來。風吹在身上,如同刀子,痛擊在靈魂,仿佛要被凍結一般。
“不能....輸!”蘇浩緊嗑牙關,聲音發顫,眉毛、頭發、衣衫上布滿了大量的寒霜,皿液都要凝固,這風太冷,蘊含了煞氣。
甚至其體内的古點因為消耗過大...一一暗淡。
廣場上所有人都擡頭凝望,這是最後的三米,也是關鍵之刻。蘇浩一旦成功,将成為外宗弟子....而且完成了從雜役弟子向外宗弟子的試煉,其獲得成就将更大,在外門更加值得認可。
甚至...可以直接位列人榜第十,成為外宗十大高手之一,獲得宗門更多的資源享受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