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監控畫面來看,這個中年男子應該是和另外幾個賓客來酒窖參觀或者取酒的,這幾個賓客裡有男有女,不過,并沒有那個似乎與李九針有着不同尋常關系的風韻猶存的貴婦。然而,從錄像裡,也似乎并沒有這中年男子抛下貴婦與其他女子神色暧昧的狗皿劇情。
王勃指着錄像裡的中年男子問了一句霍十三:“霍先生,你認識這男的嗎?”
“認識。魔都最大一家醫療器械設備公司的總經理和股東,顧長安。”
霍十三見王勃特地問起此人,腦子裡迅速閃過了與顧長安的相關信息,爾後又在相關信息裡找到了王勃特地問起的原因,稍稍一想後,道:“顧總與李九針李先生是發小,也是同門師兄弟,師從李先生的父親,後,顧總出國留學學了西醫,又因一些其他原因投身做了醫療器械的生意。至此,顧總和李先生關系依舊莫逆,隻是後來因為容九兒的出現,兩人同時愛上了這位香灘TVB的當家花旦,最終容九兒嫁給了顧總,漸漸的也淡出了娛樂圈,而李九針至今未娶。而隻因其間發生太多周折波瀾和誤會,而無論是李先生還是顧總,都是屬于脾氣極沖的人,十幾年過去了,知情者早就明白了其中誤會,而兩人卻深陷其中,誰勸也沒用,關系一直都十分僵硬。”
“原來如此。”
王勃點了點頭,這确實符合李九針的脾氣。倒是想起當初他對許穎穎的評價,不禁苦笑了一下,沒曾想李九針原來也是愛上過一個“戲子”而且還是愛得死去活來愛得至今未娶。
不管之前兩人因為容九兒如何兄弟阋牆,現如今顧長安被殺,以李九針有些偏執的性格,傷心程度怕是不會低于任何人。至于李九針和容九兒之間,王勃覺得可能性就更沒有了,甚至,李九針這一輩子都不敢再見到容九兒。
哎。
心中歎了一口氣。
不在看錄像,王勃倒了一邊,總感覺心裡有點堵,說不上來是因為這死者當中有一個與李九針關系緊密的人,還是一下子出了十三條人命的原因。
“有煙嗎?”
很少主動抽煙的向霍家的人要了包煙,在酒窖門口點上。
吞吐之間,看不見什麼大道,看到的隻是迷茫。
生與死,王勃鮮少的思考起了這個問題。
一根。
兩根。
三根。
将第四根踩在腳下,王勃眼前煙霧散去,不是因為王勃看清了什麼,而是不抽了,不想了。
太玄奧。
參不透。
這個問題用一輩子怕也是難以參透。
也許參透了,不是死了,就是永遠不會死。
哒哒哒。
高跟鞋的聲音将王勃拉回了現實裡,霍采薇和張青丘回來了,告訴了王勃,那個白東洛在進入霍家城堡裡就一直和楚家二子也就是楚鳳歌呆在一起,期間有一段時間也是和楚依依獨處,不可能會出現在了酒窖裡。
線索就此斷了嗎?
也不盡然。
霍采薇告訴王勃,跟白東洛一起來的另外一個男的身份特殊,通過特殊戰略事務局華的情報系統也暫時沒有查清楚此人身份,唯一知道的是此人有海外背景,美利堅國籍,祖父輩是華夏皿統。
趙屠夫現已安排去追查那個同行之人的身份,以及安排人手去追捕此人,而白東洛甚至楚鳳歌,也将成為他們調查的對象。不過,無論是白東洛還是楚鳳歌,身份都不尋常,一個是号稱海外華裔第一人白澤的兒子,另外一個則是華夏知名度最高的明星,還有着楚狂人這樣一個哥哥,即便是特殊戰略事務局華東分局的人,都覺得棘手,困難重重。
此事到了這地步,王勃知道自己一時也差不了手,也沒有插手的必要,與張青丘一起離開了酒窖。
走出去後,張青丘對王勃說奧:“前輩,我總感覺那白東洛的身份要更加特殊,準備親自去查一下。”
王勃聞言,點點頭,道:“也好,不過,注意安全。”
張青丘拱手,道:“那晚輩就先告辭了。”
王勃給了張青丘聯系方式,自己則也是朝着大廳走了去。大廳裡的拍賣會現在已經結束,但賓客卻并未散去,三五成群聊着天,歌舞升平,不知道地下酒窖發生了的命案。
“李二哥。”
王勃找到了正在和一位友人聊天的李九針,将其帶到了一邊,指了指另外一邊正在被霍家人請走的容九兒,說道:“你最好過去看一下。”
李九針一愣,道:“怎麼了?”
王勃輕聲道:“顧長安出了意外,你别聲張,跟着那邊的霍家人和容小姐一起去看看吧。”
“意外?”
李九針神色一變,眼神顯現了一絲複雜之色,知道王勃不會開玩笑,又見王勃知道顧長安和容九兒兩個名字,便将手裡的酒杯遞給了王勃,急急跟了去。
王勃見此,細想了一下,終究沒有跟着李九針一起去。
而因此,王勃也沒有離開酒會。
将酒杯放到侍者的托盤裡,換了一杯酒,走到了一側的花園。
花園裡也有人,但比起大廳裡要少不少。
坐下,見桌子上有煙灰缸,王勃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後拿出了一根煙,發現火機不知道落在那裡,便搓了下手指頭,烈焰訣在手指上騰起一點火苗,點上。
在這裡,可以看得到大廳裡,如果李九針出來了,能看到。
“你剛才在變魔術嗎?”
一個人走到了王勃的對面,正是楚依依,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王勃搖了搖頭,轉移了話題,道:“郭小姐走了?”
“嗯,走了。哦,她讓我跟你說一句,不親自向你道别了。用的還是‘您’。”楚依依拄着手,盯着王勃,道:“我怎麼感覺你在郭小姐心裡地位很高啊,像是……長輩。而,采薇姐似乎又對那個郭小姐很尊重的樣子,對你也是…….總感覺怪怪的,難道是我的錯覺?”
王勃對此沒有回答,原想從這楚依依身上打聽白東洛和他二哥的事情,但想了一下就打住了這個想法,以楚依依的性格知道這些事情的可能性很低,而且,交淺言深不是什麼好事。
如此一想,王勃說道:“我要在這裡等人,你早點回去吧。”
“反正你等人,我又無聊,陪你一起等呗。”
楚依依讓侍者送了一杯果汁過來,坐了下來。
王勃道:“我想獨處一會兒。”
楚依依盯看着王勃的臉,看了約有三秒,看得出來王勃是認真的,站了起來。
“狗咬呂洞賓!”
楚依依哼哼了一聲,氣呼呼的朝着大廳走去。
幾個年紀與楚依依相當的男女見到楚依依後眼睛一亮,向前邀請道:“依依,我們等下要去VOBO,你要一起去嗎?”
“我看上是很需要借酒澆愁嗎?”
楚依依瞪了這幾人一眼,招來了一個霍家的人安排車輛回家。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尴尬。
約莫二十分鐘左右,王勃看到了李九針走出來。
兩隻眼睛有些紅腫,精神狀态很差。
李九針和王勃猜想的一樣,日日恨不得顧長安去死,但真看到顧長安死了,他的悲傷不比任何人輕。回想兩人認識的這四十年來,抛開容九兒的事情,可以回想的東西太多太多。其實,李九針何嘗不知道他和顧長安之間的誤會,隻是,兩人的性格一個比一個犟,誰都不可能向前邁一步。李九針最恨的是顧長安還拿容九兒的事情時不時的刺他一下,而如今,再也不能了。
兄弟,情敵,親人!
李九針看到王勃後,道:“找個地方,陪我喝點。”
面無表情,好似生無可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