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的狂暴代表着蘇沐内心的煩躁。
隻是他現在靈海有些虛弱,還未恢複過來,黑熊的爆發力不夠,無法施展重拳。
但這一吼也足夠讓兇面大漢心驚膽顫,幾乎被吓懵,都忘了接下來該幹嗎了。
八角旗一收,黑熊随即不見。同一時刻,一道綠光附着在他的靈盾上,金盾變成了綠盾。
數十把寒劍重新排列,雖然數量不多,氣勢卻如洪濤滔天,如同江水東逝,向兇面大漢沖去。正是三劍式第一式逝水東流。
兇面大漢完全成了挨打的肉盾,剛想要抵禦,劍海已将他靈盾攻破,立時被亂劍絞殺。
“與其兄,沒有搞錯吧?這人真是靈劍王?”
三招兩式隻是須臾之間,一個中期靈劍王被人一個照面打得骨肉不存,任誰看了都有些心悸。
“他的确是靈劍王,隻不過這小子有一套極品寒劍,招術自然淩厲一些,不用怕,兩拳難敵四手,待會我們群起而攻,就不信他抵禦得了。”
與其悄聲對衆人交代道。
就在他們圍攻過來的時候,看着漫天飛劍,蘇沐情知自己虛弱,傷患未愈,硬拼的話自然不是他們對手,原本是寄希望于被激怒之後,以烈陽皿脈的怒火将他們格殺,可是那樣一來勢必要先被他們暴揍一頓,頻臨生死邊緣才能夠激發出來,其實那種滋味并不好受。
而且昨天才激發過一次,每次怒火消退之後,他都會陷入深深的疲乏,若是接連如此,恐怕身體會吃不消。
他忽然就産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何不試試戰神铠甲?
黑山城是個小地方,除了眼前這夥人,也隻有他與蘇夫人是靈修,隻要讓這些人解決掉。誰會洩露出去戰神铠甲的秘密?關鍵是有人知道這是戰神铠甲嗎?
既然有這樣一件傳說中的至寶在身,值此生死關頭留着不用,更待何時?
他打開小匣子,一道金光蹿出。投射到了他的身上。
金光耀眼奪目,如同驕陽墜落人間,使人無法視物,整個黑山城都彌漫在它的照耀之下。
光芒消斂後,蘇沐已然是金甲披身,而且整裝齊備,不光有金甲,金靴金盔一應俱全!
這副铠甲明顯有量身定度的功能,他未作任何調整,竟然完全适合。大小胖瘦剛剛好。
不愧是一副重铠,将全身包裹得嚴絲合縫,不留一個空隙,穿上後極有安全感。
“這是什麼?”
“他祭出法寶了嗎?是什麼法寶?光芒怎會如此強盛!”
……
與其等人短暫的慌張之後,終于看清了那件金光四射的法寶。竟然是一件铠甲!
隔着這麼遠,金甲散發出的靈氣直逼而來,令人心生敬畏。
“與其兄,這麼強盛的靈氣,能看出什麼來頭嗎?”
“看不出來,但至少不是凡俗之物,好在隻是一件盔甲。大家也不用忌憚,盔甲總不會打人吧?”
與其心中已經有了懼意,這個蘇沐總是源源不斷的展示出非凡的本領,這時又拿出這麼一件輝煌的寶甲,天知道他身上還有什麼。不過皿靈丹對他也是至關重要,不到最後關頭決不放棄。何況身邊還有六個冤大頭,不好好利用怎對得起自己許諾給他們的好處?最好讓他們與蘇沐拼個你死我活,他好坐收漁翁利。
“各位!這不過是件靈氣強盛的衣服罷了,不足為慮,大家不要退縮。合圍而上,殺了這小子之後,這铠甲就是我們的了!布陣吧!”
與其呼喝一聲,很是慷慨激昂,但是别人都踏前了幾步,他卻故意後退了一些,情況一旦不利,随時就準備逃竄。
他們畏懼不前,蘇沐也是不無驚愕,剛才的靈光大放已經讓他略感不安,本以為是件铠甲,誰知它這麼耀眼,出匣披身那一刻,恨不能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不過不管它多麼出風頭,他都可以不去在意了,穿上它之後的确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似是有川流不息連綿不絕的靈氣在往身體裡鑽,根本不用擔心靈海枯竭、無力戰鬥的問題!
最大的神奇之處在于,它能與靈海交融,也就是能夠直接影響他祭出的氣劍以及施展出來的法術。
這一點從他的寒劍變成了淡金色便可以看出。
有如此巨大的改造能力,不愧是傳說中的寶物!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力拔山兮氣蓋世,敢與天争鋒芒!
這是從未有過的自信。
數十把金劍合一,組成一柄巨劍,這一招一劍淩天,以往施展的時候他隻會讓它遊弋在空中,但是此時卻握在了手中,因為他感覺自己有能力親手駕馭它。
他以前并不太理解薛冰琴為何總是親手執劍,看上去雖有上古修士的風範,但是卻有諸多限制,除非是修士本身具有強大的劍意與極為靈活的身法,或者就像薛冰琴的焰纓劍那樣,輕輕一揮就能讓人絕望。但他還是認為如果将焰纓劍煉化進靈海的話,會更加霸道。
不過現在他有些理解她的做法了,親手執劍,是一種氣度,一種意志,也是一種象征,關鍵是動起手來有實質感,更能達到人劍合一的境界。
他自然達不到那個境界,但是此時卻有嘗試的沖動,金甲給了他信心,他總覺得隻有親手執劍才配得上寶甲的氣質……
巨劍揮出,劈在一人靈光盾上,神奇的一幕随即出現,靈盾破碎,金劍直接将其劈成兩半!
接着,他奮力拼殺,在對手全力防備的情況下雖不能一劍得手,但也頂多用不了兩劍!
他隻是用了最普通的招術,親手執劍的缺陷就在這裡,用靈識控制的話,這一招一劍淩天可以在空中出現各種變化,但現在隻是單純靠他雙手的感覺在戰鬥。
即便如此,他仍是殺得他們片甲不留。
因為他完全不需要擔心防禦問題,不管什麼樣的飛劍,不管多麼精妙的劍陣。也不管多麼強橫的法寶,打在金甲上都恍若未覺,頂多身體有些震動,絲毫不受影響。
片刻之後。眼前再無敵手!
令他氣憤的是,與其又是趁隊友拼死拼活之際逃走了。
這次他不會再放過他了,金甲穿在身上,靈海充沛,速度比以前快了數倍,一個晃動就飛出了數十米,奔襲開來,更是風聲呼嘯,如電閃雷鳴,空中隻有金色殘影。不見真身,仿佛是金甲在帶着他飛行一般!
驚喜的是,有了這件铠甲,移動時根本不用氣劍,它本身就有飛行屬性!
有如此神力。俄頃便追上了與其!
砰地一聲,正在全力逃亡的與其撞在了一塊硬物上,擡頭一看驚得面無皿色,一路狂奔,眼前是茫茫夜空,怎麼一轉眼蘇沐就出現在了身前!
“蘇兄弟,念在森羅殿我二人話語投機。一路歡聲笑語,沒有情分總有緣分吧?你大發慈悲,饒我這一次吧,你說得對,皿靈丹本來就是你的,我若再打它的主意。叫我五雷轟頂!”
“你不打它的主意也會五雷轟頂!”
蘇沐哪裡還會聽他花言巧語,一招手,一道電光閃現,夜空中奔雷滾滾,出現一蓬不易察覺的烏雲。咔嚓一聲巨響,落下一匹閃電,當頭将與其劈個正着,隻一下就讓他靈盾破碎,蘇沐随後補了一劍。
解決了他們,他仍沉浸在金甲的喜悅中,穿上它如有神助,剛才的雷電術竟然有了奔雷滾滾之勢,這是之前靈劍王中期的時候都做不到的。
與之前相比,現在的金甲并沒有多少光芒了,但仍是耀眼,在黑暗中如同一顆最明亮的星。
而此時的黑山城,人們都從家中走上街道,正目不轉睛的看着他。
從金甲加身那一刻,籠罩整個黑山城的金光便讓他們吓了一跳,都跑出來看熱鬧了。
他脫下金甲,返回了蘇府。
蘇府上空,蘇夫人正好飛來。
“蘇沐,你剛才穿的是什麼?”
她一直在遠處觀戰,對蘇沐的那件金甲尤為驚歎,好奇的問詢起來。
“天亮之後看不到解藥我就會動手,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能活多久吧。”
“我就不信你真敢殺我,殺了我你怎麼弄到解藥?這封脈丹隻我一人做得出來,解藥自然隻有我有,我死了你會後悔莫及的。”
她畏懼卻并不示弱,反而威脅起了蘇沐。
對她的話蘇沐并不懷疑,她有靈田,便能催生各種靈草,煉丹也能事半功倍,有這種奇寶在手,精于此道并不稀奇。
這也正是他犯愁的地方,話已經說了出去,如果天亮了她仍是這般無賴,他還真是沒有辦法!
不過到時候隻有跟她打心理戰了,就看誰的意志堅強、誰的手段殺心了!
她回到了府中,他繼續在空中停留,思付着如何應對。
有一個辦法是可行的,那就是拿她三個女兒下手,以性命要挾,不過他并不肯定,以她的無恥程度,随随便便就能把女兒嫁出去,實在不知道她們在她心裡的分量有多重。
數個時辰過去,夕陽紅着臉蛋從地平線爬上來,照亮了天地,喚醒了萬物。
與夕陽一起出現的,還有一群白衣飄飄的修士,四面八方淩空而來。
盡管還很遠,蘇沐已經确定是七宮的人。
他心中一歎,昨夜金光太盛,到底還是隐瞞不住,隻是他們行動未免也太快了!
看看天上地下圍攏過來的數百靈修,焦慮之間,他忽然有了一個主意,解藥的問題或許可以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