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幾乎每一座幻陣,都會有相同的大道氣息,困陣也是如此,而殺陣之中,戾氣十足,也很容易分辨。
不過這隻是對于顧子陵而言,換作他人,想要分辨是為何陣,也隻有深入陣法之後,方才清楚。
能夠提前得知此陣是為何陣的顧子陵,終是露出了笑意。如此一來,他将會節約很大一部分時間,隻要繞過殺陣,顧子陵的破陣速度,可以說,足以與宿凝兒媲美。顧子陵沒想過要超過宿凝兒,他隻需要獲得第二名即可。沒有殺人的困擾,顧子陵完全是得心應手。
每一座陣法,在顧子陵面前,形同虛設。他隻需邁步高台,揮動斬妖刀,便可結束一切。
由于顧子陵出色的表現,大部分修士都将顧子陵破陣的方式手段,都歸集在顧子陵那把斬妖刀身上。也因此,顧子陵的麻煩再一次到來。當年,顧子陵動用陣法,以及其手中的斬妖刀,将梁文博斬殺。梁文博,乃是東域之人,并且其身後的勢力,也是同韓皇島一般的存在。
在顧子陵動用斬妖刀的那一刻,梁家長老已然發現,此氣息與他們世子死亡時殘留的氣息相似,雖說那時候,在宿凝兒的幫助下,梁文博的屍體經過了特殊的處理。但是梁家人家族内的靈魂玉簡,足以證明這一切。加上顧子陵乃是從南域而來之人,更讓梁家長老如此肯定。
隻是對于這一點,顧子陵并不知曉。也不知道,他進入東域後的一個麻煩,終是出現。
恐怕待盛會結束之後,便是危機的開始。
顧子陵此刻心中的想法,隻有如何奪取考核第二名,其他的,他從未多想。
斬妖刀每一次揮出,都會講觀望的修士震懾當場。他們不明白,為何一個剛剛踏入裹屍境的小修士,為何擁有如此之高的陣法造詣,難不成這普天之下,還有第二個“宿凝兒”出現。可以說,此刻的顧子陵,破陣的速度,完全可以與宿凝兒相比較,就連韓問以及那東方譽,都自歎不如。
特别是東方譽,更是對顧子陵充滿了好奇心。隻是這一縷好奇之中,更多的是來自于那斬妖刀。早在鬼駝淵内,東方譽便曾想過争奪斬妖刀,隻是一直沒有機會,而今他更是對斬妖刀産生了濃厚的興趣。在東方譽看來,之所以顧子陵陣法造詣突然提升,那完全是因為斬妖刀的作用。
而相對了解顧子陵的韓問,則滿腦子都是疑惑,他完全不明白,為何顧子陵可以如此迅速破陣。每一刀斬出,都能夠恰巧毀掉陣靈,這完全不可思議。唯一的解釋便是顧子陵擁有其他不可思議的能力,可以在第一時間,發現陣法之中的陣靈所在位置。
可這樣一想,并不科學。
因為無論幻陣還是困陣,最難破解。特别是幻陣,可以迷惑人心,其中的陣靈更是隐藏頗深,想要在如此短的時間内發現陣靈所在位置,那完全是天方夜譚。可是顧子陵卻做到了,這究竟是為何?
韓問的目光鎖定在顧子陵身上,欲從他身上看出什麼來。在韓問想象之中,唯一能夠讓顧子陵擁有如此本領的,便是天碑碎片,隻是顧子陵身上并沒有任何天碑碎片波動的痕迹,他是如何做到的!不久之後,韓問終是注意到顧子陵的雙目,看着那一雙幾乎可以洞穿一切的眼瞳,韓問驚訝不已。
如此功法神術,怎麼從未見過?
時間往後推移數個時辰,顧子陵破陣數量終是超過了韓問,将之甩在了身後。這一切,可以說是顧子陵在取巧,若非這樣,他想要超過韓問,或者是那東方譽,基本不可能。畢竟兩人來自于大勢力,從小便受到與他人不同的培養,他們乃是家族勢力之中的重點培養對象,加上天賦卓越,自然無論是陣法造詣,還是修煉天賦,都能過人一等。
韓問被超越,天壇外的觀望者,盯着天際天碑上的榜單,紛紛感歎。
“想不到這位南域來的小家夥,果然是一匹黑馬。這下完蛋了,之前老夫的賭注,則徹底賠了個精光。”
“誰不是呢,這下好了。大家看看,有沒有誰是賭了這黑馬赢的?”
“好像有,叫什麼白關,也是南域來的家夥。”
“恐怕這家夥這下要發财了!”
白關出于友情,賭了顧子陵能夠進入前三甲,想不到如今成真了,根據那賠率來算,白關這一次獲得的報酬,絕對是他投入賭注的數百上千倍之多,那可不是小數目。
韓問被超越不久好,東方譽也不例外,也被超越。東方譽與顧子陵對過陣,雖然東方譽那日輸了,但是那是因為顧子陵出其不意,超出了他的預料。而今更是如此,顧子陵的表現,完全與當日的陣法手段有明顯的區别。難道是那家夥有所保留,不然為何有如此速度?
在此萬千修士,恐怕也隻有瑤池仙後,乃至周若知曉其中的原因。
不得不說,往生鏡在這一次考核之中,助了顧子陵一臂之力。如若不然,便說是前三,哪怕是前十都困難之極。顧子陵見他的破陣數量與東方譽漸漸拉開了差距,本是緊張的心情,終是放下不少。他沒有要求超過宿凝兒,對于顧子陵而言,隻需要得到那半刻丹藥便可。
顧子陵保持一定的破陣速度,緊緊跟在的宿凝兒之後。兩人破陣速度,驚攝衆修士,有的老修士在不停打聽顧子陵的來曆,顧子陵待盛會結束之後,不知會有多少人會向顧子陵抛出橄榄枝。如此陣法人才,各宗門自然渴望得到。知識這匹黑馬來自于南域,很少有人知曉他的具體來曆,但最終有老修士還是查出,顧子陵竟然是瑤池仙後的弟子!
這一次,衆修士更是驚訝。
瑤池仙後是誰,早在數百年前,她的大名便在東域響徹一時。并且當年瑤池仙後的陣法造詣,絲毫不在如今宿凝兒之下,并且瑤池仙後前不久與盜盟盟主之間的陣法比拼,更是一戰成名。加上瑤池仙後在南域争奪神兵時,也震驚當世,所以說當今東域很多人都已然知曉瑤池仙後的大名。
顧子陵竟然是她的弟子,這讓很多老修士都紛紛感歎。他們也終是明白,為何顧子陵會有如此陣法造詣,怪不得。
盜盟盟主似乎早已知曉此事,并未多問。他那慈祥的雙目之中,時不時也會向顧子陵望去,這樣的陣法人才,他盜盟自然缺乏,不過考慮到顧子陵已然是瑤池仙後的弟子,而今他與瑤池仙後也是合作關系,故而顧子陵也算是他盜盟之人,想到這裡,盜盟盟主露出笑意。
隻是顧子陵的破陣速度,依舊趕不上宿家小姐,這讓盜機子略有遺憾。
若是那老家夥知道,宿凝兒實際上已經是顧子陵的妻子,不知道他會如此想象。
顧子陵跟在宿凝兒身後,看着她那熟悉而美麗的背影,顧子陵真想沖到對方身前,與其深深相擁。凝兒,你可知道,失去你的滋味,是如何痛苦。凝兒,我顧子陵有何辦法可以幫助你恢複記憶?
宿凝兒相似有所感應似的,突然轉頭,看了看顧子陵。可她在看向顧子陵的瞬間,全身殺意流露,若非宿凝兒多次極力壓制内心斬殺顧子陵的“*”,恐怕早已與顧子陵多次大打出手。或許這也是她内心深處,不願與顧子陵相戰而映射出來的結果。
“你為何破陣速度如此之快?”宿凝兒冷漠而問道,她的語氣之中,帶有寒意,顧子陵沐浴其中,仿佛瞬間化成了萬年冰雕。
“你不也快嗎?”
“本小姐怎是你這區區庸碌之輩能夠比拟的!”
宿凝兒眼裡露出鄙夷的神色,顧子陵見此卻并未生氣,雖然宿凝兒這丫頭忘記了他,可她的性格依舊沒有改變,還是那麼任性,那麼可愛。隻是對方身上的冰冷的氣息,冷漠的語氣,從未對自己說過,想不到如今,親身感受,頗有一番滋味。
兩人互視一眼,不再有過多的話語。
遠處,周若看向顧子陵,眼裡多了一絲疑惑。她突然想到,顧子陵告訴他,他已經成家,難道會是眼前這位女子?女人的第六感總是那麼準确。周若不由回憶道,當年在巫山,那時候的顧子陵,利用陣法換了一個模樣,與周若相識。那時候的周若陣法造詣本就高深,故而可以看到顧子陵本屬于他的容貌,隻是當時的顧子陵卻不知道。
不過事已至今,因果在持續,可惜緣分似乎并未進步。
周若一番惆怅,再次想到夢中的畫面,顯得遙不可及。往生鏡之中,并未有屬于她的前世存在,這倒是讓周若有些不知所措,可無論如何,她都無力改變,但她對顧子陵心,越來越真實。可以說,一開始她對顧子陵感興趣,那是因為顧子陵的經常會出現在周若那同一個夢境之中,而今不僅僅隻是因為這一點。
顧子陵破陣的速度,隐隐之間,甚至還有超過宿凝兒的趨勢。隻不過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最後的時間期限,即将結束。
三日的破陣時間,二十位參賽者都施展了渾身解數,終是取得了一定的名次。
顧子陵的這匹黑馬,在機遇偶然下,一時之間成為了當世焦點。至于宿凝兒,取得了盛會第一名,諸般修士并沒有任何意外。畢竟宿凝兒的名聲,早在多年前便已經轟動一時。那時候的宿凝兒,僅僅隻有入土境修為,便可以破掉一位盜墓大師所布置的陣法,這可是什麼概念。
普天之下,何人能夠以此修為做到這一點?
顧子陵毫無意外地獲得了第二,見此,顧子陵終是深吸一口涼氣。獲得第三者,乃是東方譽。至于第四,顧子陵本以為會是韓問,隻是想不到竟然是周若。從周若那眼神之中,似乎她也感到意外,反而那韓問,卻露出一縷欣慰的笑意。難道是韓問有意讓之?
想到這裡,顧子陵覺得很有可能。
畢竟韓問對這周若的心,顧子陵已然知道了大概。
“這,這不應該啊?韓問,是你故意的?”周若也有所察覺,轉身問道。
“你看到了那第四件寶物了嗎,那是一把排箫,前些時日你不是還說,你想要那把排箫,既然如此,本世子滿足你的願望。”
“你以為你這樣本仙子會感激你,你錯了!”
周若冷哼,轉身而去。韓問卻露出極其尴尬的神情,這般讨好,卻想不到換來的卻是如此結果。周若對韓問并不感冒,甚至還有些反感。對于這樣一個世家公子,周若像是反感之極,她倒是更喜歡像顧子陵這樣沒有任何背景之人。周若在轉身之際,不忘了想顧子陵抛出一縷特有的神情。這一幕卻被韓問捕捉,故而在韓問眼神之中,那縷恨意再次油然而生。
這一次顧子陵可謂出盡了風頭,甚至将韓問都超過了。
韓問心情本就不好,他不知多少次稱要将顧子陵永遠踩在腳下,而今卻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顧子陵啊顧子陵,你究竟動用了何等手段,為何會有如此駭然的陣法造詣?
接下來的名次獲得者,顧子陵并不認識,至于他認識的韓陰,所取得的名次在十五位。韓陰的陣法造詣,絕不止如此。可他卻被擠出前十,着實令人驚訝。
随着天壇鐘聲的響徹,九道鐘聲回蕩在這萬裡虛空之中,籠罩八方,盛會終是結束。這一次的盛會考核,曆經數月,得到了很多修士都意想不到的結果。有的悲,有的喜,有的意外,有的震驚。可無論如何,他們都已經改變不了結果。由于不少破陣者丹田靈力耗盡,故而盛會的頒獎儀式則會推遲在明日。
這一夜,也将注定不是尋常夜。
當顧子陵準備回到居所的那一刻,已有不少老修士,面容和善,争先恐後地向顧子陵靠近。這些老修士修為大多數都在封台境,而顧子陵卻在裹屍境,面對這樣一群老者,不免有些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