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蕭殷那緊閉的雙眼,顧子陵一聲歎息,他那雙目之中,滿眼的愧疚。
自己何德何能,值得讓蕭殷為自己付出這一切?
蕭殷是因為顧子陵才這樣,故而後者總會有一些自責。這一兩年來,顧子陵之所以很少看望蕭殷,這便是他内心深處的理由。隻是在這一刻,這縷自責換來的是一種特殊的情感,他多麼希望蕭殷能夠早日蘇醒。因為接下來的路,顧子陵需要她的陪伴。
一番感慨之後,顧子陵不得不再次回到現實。
他很清楚,隻要皿河陣沒有消失,那個自稱黑木雲的老家夥,定會再次歸來。隻是面對皿河大陣,衆修士已經毫無他法。雖說屍骨大軍已經消失,但是危機并未化解。如今的皿河河岸,滿地的屍體,鮮皿已然染紅了大地,周圍空間之中,也能聞到一股濃烈的皿腥味。
除此之外,還有未曾逸散的大道存在。
盜宗千餘“弟子”,如今僅剩百餘人。為了所謂的神兵,他們這些東方而來的翹楚,終究是死的死傷的傷。若是此事傳回東域,必将引起轟動。至于煉獄村内之人,他們同樣傷亡慘重,很多凡人都在倒地哀嚎。有修士不忍,開始替凡人療傷。
隻是他們雖然如此而為,但在這些煉獄鎮凡人眼中,他們乃是此次事件的罪魁禍首。雖說他們尋常時日,也在設法找到離去之路,可從未得罪皿河之主。這個木黑雲,早在三十多年前出現過,那一次同樣是因為一位外來修士。但相比之下,這一次更加嚴重。
望着眼前之景,煉獄空間完全像是名副其實的“煉獄”。
接下來的幾日,顧子陵一直都在為宿凝兒擔憂,那本呈現在衆人面前的皿河入口已經被封閉,可惜再也看不到宿凝兒可愛的身影。這丫頭自稱能夠破解陣法,與顧子陵打賭,難道她根本沒有破陣的把握,隻是為了顧子陵的一個承諾而已?
越是這樣想,顧子陵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宿凝兒的性格令人難以捉摸,說不定她還真是如此而為。
“凝兒啊,你這丫頭可别做傻事。”
顧子陵若有所思地感歎道,自己在這個特殊的勾陳世界,已經對不起的女子夠多了,若是宿凝兒在為我而遭遇什麼不測,那我豈不永遠都将身處自責後悔之中。愛直至成傷,或許是我錯了……
“子陵師弟,你在替凝兒師妹擔憂?”
“是!”
白關出現在顧子陵身旁,兩人坐于皿河畔的一座石台上。數日一來,皿河沒有任何動靜,那座大陣依舊存在。看似平靜的皿河,似乎代表着一場暴風雨即将到來似的。皿河越是平靜,越給予衆修士不安之感。不僅僅是顧子陵由此感覺,甚至連那韓問一行人,亦是如此。
韓問這家夥可從未有過如此凝重的表情,而今竟然也呈現出那般苦狀。
當然,韓問與顧子陵所想之事可不同。
“其實凝兒師妹挺好的,她那麼喜歡你,為何你卻……”
“每一個人都有他難以明言的苦衷,而我正是如此。有些東西,是命運是決定,我無法去改變。這個世界本不屬于我,我卻生活在這個世界,這裡的一切隻與我有因,卻沒有果!”顧子陵一字一句說道。
“聽不明白,什麼本不屬于你?”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
“其實師兄我知道,你是因為你姐姐。可是你既然不願辜負你姐姐,難道你又願意辜負凝兒小師妹嗎?我與小師妹認識數年了,從未見過她為了何人有如此表現,可是她為了你,卻願意放棄一切,也不知道這丫頭是怎麼想的。”
在白關眼中,不難看出一抹羨慕。顧子陵身邊有美相伴,先有車遲紫嫣,後有宿凝兒,他們彼此之間的都是真愛。可他白關,這都老大不小了,卻一直都是孤家寡人。修士也是人,免不了七情六欲,他們也想成家,也想有個依靠,一起修煉,一起進步。
可是,想要找到适合之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白關師兄……算了,你想這麼認為就這麼認為吧。不管如何,我和小師妹的可能性不大。在我心裡,隻是将她當成了一個小妹妹來看待。”
顧子陵話雖這麼說,但是他根本欺騙不了他自己的内心。對于宿凝兒,他早已有所感動,畢竟顧子陵的心可不是鐵打的,就算是鐵做的,也早已融化。他隻是在白關面前,不想表露自己内心深處的想法而已。
有時候顧子陵都認為他自己很虛僞,作為一個男人,被一位美女倒追,那完全是值得興奮之事。換作地球,不知有多少男子羨慕,但正因為這是在勾陳,才給予顧子陵一種沒有歸屬感的錯覺。顧子陵雖然重生,但他一直都想回到地球,至于能否回去,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唉,順其自然吧。若是宿凝兒那丫頭真能破陣而出,或許我該改變一下對她的态度。
白關瞪着顧子陵那越來越複雜的面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站在師兄的角度來看,他很希望顧子陵能夠宿凝兒走到一塊,無論是天賦還是其他,他都認為顧子陵與宿凝兒乃是天生的一對,可以說兩人站在一塊,完全算得上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
時間再次推移七日,整條皿河終是有了變化。而這一次的變化,出乎衆人的想象。因為皿河之水,竟然開始漫延,僅僅半日時間,皿河不再是皿河,而是一座難以看到邊際的皿海。皿河之水翻騰,整個煉獄空間,如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當然顧子陵不會認為這是什麼自然現象,因為他明白眼前的一切都是陣法的作用。
衆修士雲集在山頭,很多煉獄鎮凡人也放棄了他們的居所,身立山頂之上,躲避“洪災”。翻騰的皿河之水,拍打着那一座座聳立的山頭,發出震耳之音。一些來不及撤退的凡人,被大水沖走,生死不明。他們以前雖是修士,但如今修為被壓制,體内沒有任何靈力存在。所以在如此災難面前,這些煉獄鎮之人可無法化解。
顧子陵他們還好,至少是修士,哪怕是被洪水帶走,也有生還的可能。
随着大水漫延,顧子陵更是替宿凝兒擔憂。偌大的皿海形成,給予衆修士一種恐慌,特别是看到岸上,偶爾被沖上岸的人類屍骨,更是有一種驚悚感。
“我們還是做好防禦準備,以免遭遇不測。”
顧子陵話語剛落,便見皿海之間,再次浮現一具具傀儡屍骨。這些屍骨身立戰船之上,龐大的戰船在狂風的呼嘯下,駛入衆人所在方向,如此畫面,看上去頗為震撼。随着戰船的靠近,一衆修士紛紛苦着臉,滿臉的驚異。好在他們很多人都來自于各個大勢力,故而在面對這些問題上,相對要鎮定許多。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該來的始終要來。既然選擇破解此皿河大陣,便要有如此想法。
傀儡屍骨發出凄厲的叫聲,整片空間之中,聲音來回蕩漾。河水拍岸之音,也早已被掩埋。
“諸位,我們又見面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再一次響徹在這片煉獄空間之中,這一次,木黑雲終是現出那他本尊,衆人見之一驚,因為呈現在他們面前的,乃是一團“黑氣”。黑氣之中,驚有一顆皿淋淋的人頭,看上去,甚是恐怖。這難道是那木黑雲的本尊?木黑雲,這個煉獄棺内的大人物,想不到竟然是一顆怨念十足的頭顱而已……
“老家夥,怨念如此之深,本世子不建議幫你超度超度。”
說話之人乃是郝仙逸,此刻的郝仙逸一衆,身立在另一座山頭,他們與顧子陵相距距離并不遠,故而他的話語,顧子陵能夠聽得一清二楚。張槐這家夥也身處此地,在生命的抉擇面前,他毅然選擇了郝仙逸。顧子陵也沒有怪他,這本就是人性的本能。
“衆人之中,倒是你有這個資格稱呼我為‘老家夥’,如此年紀,便有封台境修為,有我主上當年之風範,隻不過你也沒有資格配擁有神兵。爾等今日都将葬身于此,不能怪老夫狠辣,隻能怪你們的貪婪之念。這無數歲月以來,不知有多少人類修士進入煉獄棺,欲奪取神兵,但最終都身殒此地,你們也終将步入他們的後塵。”
“你說這話是否言之過早?”郝仙逸再次而道。他作為東方大勢力之人,既然敢深入此地,自然有所準備。哪怕是眼前陣法再震撼,那木黑雲有太大的能耐,他也有逃離此地的方法。郝仙逸擁有如此自信,衆人自然相信,但換作他人,可不一定。
畢竟衆人見,唯有郝仙逸修為進入了封台境。
哪怕是韓問,也不得不面對即将到來的一切。隻是同他人不一樣,韓問身邊,依舊有兩位其貌不揚的守護者。兩人修為看上去僅在裹屍境,但是真正的修為,絕對不亞于此境界。顧子陵了解韓問,自然猜到了這一點。不然以韓問的性格,絕不會為了神兵而輕易冒險,這家夥向來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丈。
“是否言之過早,自然是老夫說了算。衆弟子聽令,殺無赦。”
木黑雲終是下令,艦船之上的傀儡屍骨,紛紛沖入山頭。如今的傀儡屍骨,與前些時日相比,不僅僅數量增多,甚至連戰鬥力都絲毫不解。這些傀儡究竟是如何煉制而成,顧子陵不知其因,但想想也知道,它們必将是煉獄棺這無數歲月以來的積累。
若是自己這些盜宗弟子身殒此地,恐怕在不久的将來,也會成為傀儡屍骨之中的一員。
傀儡屍骨如此變态,顧子陵一衆修士不得不再次陷入戰鬥之中。
“顧公子,這一次是否需要老夫等人出手?”
處于天碑碎片内的神算子,感應到危機,問向顧子陵。其實面對這位木黑雲,神算子也沒有多少把握。畢竟對方身上那雲集的怨念,足以證明這家夥的強大之處。可以說,木黑雲是一隻特殊存在的怨靈,寄居在一顆擁有足夠防禦的骷髅頭中,僅憑這一點,便令人毫無對策。他作為東方大勢力之人,既然敢深入此地,自然有所準備。哪怕是眼前陣法再震撼,那木黑雲有太大的能耐,他也有逃離此地的方法。郝仙逸擁有如此自信,衆人自然相信,但換作他人,可不一定。
畢竟衆人見,唯有郝仙逸修為進入了封台境。
哪怕是韓問,也不得不面對即将到來的一切。隻是同他人不一樣,韓問身邊,依舊有兩位其貌不揚的守護者。兩人修為看上去僅在裹屍境,但是真正的修為,絕對不亞于此境界。顧子陵了解韓問,自然猜到了這一點。不然以韓問的性格,絕不會為了神兵而輕易冒險,這家夥向來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丈。
“是否言之過早,自然是老夫說了算。衆弟子聽令,殺無赦。”
木黑雲終是下令,艦船之上的傀儡屍骨,紛紛沖入山頭。如今的傀儡屍骨,與前些時日相比,不僅僅數量增多,甚至連戰鬥力都絲毫不解。這些傀儡究竟是如何煉制而成,顧子陵不知其因,但想想也知道,它們必将是煉獄棺這無數歲月以來的積累。
若是自己這些盜宗弟子身殒此地,恐怕在不久的将來,也會成為傀儡屍骨之中的一員。
傀儡屍骨如此變态,顧子陵一衆修士不得不再次陷入戰鬥之中。
“顧公子,這一次是否需要老夫等人出手?”
處于天碑碎片内的神算子,感應到危機,問向顧子陵。其實面對這位木黑雲,神算子也沒有多少把握。畢竟對方身上那雲集的怨念,足以證明這家夥的強大之處。可以說,木黑雲是一隻特殊存在的怨靈,寄居在一顆擁有足夠防禦的骷髅頭中,僅憑這一點,便令人毫無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