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時瞳孔一睜,手當即就探了出來,隻是并不是要抓住蕭煜的手,而是要将他再推回安全的界限外。
但是那樣做的話,她就會更快的落入空間裂縫内。
“不要……”
然而這次卻是蕭煜先停下了,頭上的冷汗更是唰的一下都冒出來了。
他小心翼翼的保持着自己的身形,卻又在極力的向着葉時靠近,明明此時焦急的都快要瘋掉了,可還要強迫自己冷靜冷靜。
“長傾,我們一起回去好不好?”
蕭煜想要救葉時出來,所以他不能讓自己也陷進去,他萬分謹慎的伸出手,心内卻恐懼着生怕葉時做出什麼讓他害怕的行為。
蕭煜告訴自己要鎮定,可此時面對着葉時,所有的冷靜都變得如此艱難,心中埋藏的情緒頓時就有些不受控制的向外翻騰。
蕭煜突然很想哭,可是他不能。
“小時……”
聽着如此熟悉的呼喚,葉時身子微微顫了一下,眼睛直直的看着蕭煜,這張印刻于她心中的面容,雖然還多了幾分稚氣,沒有幾年後的冷硬,但看着她時眼裡的脆弱與委屈卻那般相似,讓她的心揪起。
“小時……你說過你想要擁抱你,親吻我,把我變成你的,隻屬于你一個人,眼裡隻看的到你,心裡隻裝的下你,直到天荒地老……”
葉時怔怔的聽着蕭煜一字一字的吐露着仿佛跨越了時空的想念,眼裡的哀求似要滿溢而出:“我就在這,不要離開我……”
葉時心中大恸,她失去了一次,她不想失去第二次,即使将要面臨的是萬劫不複,她也想抓住他的手,再不松開。
葉時對着蕭煜伸出了手,急切的像是怕錯過什麼。
“小時――!!!”
耳邊撕心裂肺的呼喚突然遠去,指尖在将觸及時悄然劃過,葉時看着蔓延在眼前刺目的光亮,漸漸與記憶中漫天的皿紅重疊,唯一不變的就是面前與她越來越遠的那個人。
葉時怔然,直到白茫将一切淹沒,她的手卻還沒有收回。
空間裂縫中驟然鼓動兇猛而來的龐大靈氣将在外的人掀飛出去,可卻沒有人去注意。
何顔瘋狂的沖向空間裂縫,被四方尊者及時攔下:“危險!”
“放開!”何顔面含煞氣,眼裡紅光蔓延。
但四方尊者卻不敢松手,看着那邊的蕭煜也是無比驚懼。
蕭煜卻隻是看着面前突然收縮的空間裂縫不動,好似還沒反應過來,就連臉上的表情還不及收起,隻有懸在半空的手是那麼孤寂,讓心也跟着一起空落落的。
“怎麼可能!”
随後趕到的水雲衆人都呆呆的看着葉時就這麼消失在了空間裂縫中,都心神大恸。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空間裂縫居然會成長到如此地步,他們避開了,但最後被牽累的居然是葉時,這個同樣擁有着尊者實力的人,甚至都不及掙紮。
“景焱兄!”
張風宣幾個少年遠遠的看到蕭煜的模樣都擔憂至極,忙跑過來,卻發現什麼都說不出。
他們該說什麼?
他們剛剛知道了蕭煜的那般心思,看着他的喜悅與期盼,可最後卻一切都化成了泡沫。
應該說葉時還活着,會回來,讓他不要着急?
可是他們說不出來,空間裂縫那猙獰的巨口還橫隔在他們面前,沒人知道在那之後會是什麼,他們甚至不敢去想葉時到底怎麼樣了,因為那個結果對他們來說太過殘酷。
“小時。”
蕭煜喃喃的叫道,突然又沖回那巨大的豁口前,像是馬上就要被空間裂縫吞沒,但是沒有,從他身上突然爆發出的磅礴力量阻擋了這一切,可是還不夠,遠遠不夠!
衆人驚呼,想要攔截,卻被落在了身後。
天青似乎是“啧”了一聲,蕭煜身上的氣勢頓時就又攀升了一截,黑墨的氣絲張牙舞爪的蔓延而出,瘋狂的沖向空間裂縫。
蕭煜探出手,扣住了裂縫邊緣,将其狠狠的撕開,像是想要從中找到葉時的身影,但是沒有。
四方尊者驚駭的看着蕭煜的舉動,猝不及防下被何顔一肘撞在兇口,險些一口皿噴出來。
其他人也都倒抽了一口氣,震驚的看着面前的場景,都被驚的說不出話來。
“轟!”
空間豁口硬生生的撕扯的更大,如同一張擇人而噬的巨獸之口,正在漸漸的展露它的猙獰。
四方尊者已經顧不上震驚了,因為再次傾瀉而出的靈氣将他連帶着何顔一起沖了出去,其他人更是被吹的七倒八歪,隻有蕭煜還站在那裡,猶自不妥協的尋覓,隻是掙紮的背影看起來卻又顯得那麼無助。
天地都仿佛在一瞬間靜止,一切都在靜悄悄的改變,無聲的泯滅。
天外天的妖獸此時都匍匐在地,想要将自己僞裝成一塊石頭,草木消亡,在被撕開的貫穿天地的裂縫前,所有都變得渺小。
水雲一衆被傾注而來的靈氣淹沒,他們從來不曾體會過如此奢-侈,就連靈脈最完整的時候也不及這萬分之一。
但得見靈氣的喜悅還沒出現就已經消失,因為突如其來的空間豁口,因為消失的葉時,也因為此時一切的未知,這些都足以讓他們惶恐。
衆人想掙紮着向前,卻發現這波靈氣來的是如此兇猛,竟讓他們寸步難行。
“景焱兄!”
幾個小靈師被掀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卻顧不上身上沾染的草屑泥土,身形還沒站穩就看向蕭煜,卻着急的邁不出一步。
“景,景焱兄怎麼辦啊?”嚴子明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張風宣跟鐘銘卻也同樣無能為力。
隻是随即,一個身影就突然逆流而上,堅定不移的沖了過去。
“蕭伯父!”
張風宣剛喊出一句話,又一個人影從他旁邊擦身而過。
“回去!”
清軒尊者表情冷凝,少年們從來沒在他的臉上見到過這樣的表情,即使在面對浮華樓的時候也沒有。
少年們想跟上去,可是他們做不到。
尊者們一個個艱難向前,走在最前面的卻也不過就那麼幾個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