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靖山,一個極其普通的山峰。
辛和灣就像一條銀蛇,在山間回繞,一直流向内河。從山上往下望去,好比穿着一件鑲嵌着銀色的緞帶的綠衣衫。
旁着滿溪凝碧的辛和灣的便是是陽民村。
這美麗的山溪,白天滑行着白雲,夜色落滿了星星。蒼鷹在高空展翅飛翔,黃色的山坡上,一個少年正做着奇怪動作。
這少年名字叫做阿黃。
村子裡有人,說他是一個在河邊撿來的棄嬰。但是他不記得自己已經多少歲了,隻知道,村子裡的都變成老人,但是他的樣子卻一直沒有變過。
也有人說他是吃了毒草,所以才變成了這個樣子,但是卻失去了記憶。
對于這一種解釋,阿黃一直深信不疑。他總覺得自己有什麼事情想不起來。
他唯一的親人就是阿叔了。
村子裡的人都很尊重阿叔,因為阿叔是個修行者。
村子裡偶爾遇到一些解決不了事情,阿叔都會幫忙。
但是阿叔卻不住在村子裡面。
因為阿叔拜托村子裡的人照顧阿黃,所以阿黃在陽民村生活的一直很開心。
孩子們也不在意阿黃的真實年齡,都願意和阿黃一起玩。
不過,每天中午這個時候,阿黃都要一個人跑到山坡上。
“霍!哈――”
“霍――哈――!”
他的樣子十分滑稽,時而肚皮朝天,四肢點地,時而倒立地上,雙手抱膝:時而弓成蝦米,時而金雞獨立。不過做來做去,他都隻有十八個動作。
等到太陽落山時,他覺得肚皮有些變癟時,他便回到陽民村。
“阿黃啊,今天來我家吃飯吧。”一個頭上戴着灰色頭巾的中年婦女看見阿黃熱情地打着招呼。
“好的,紅旭姐。今天有吃肉嗎?”阿黃沖着潭紅旭笑着,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臉上露出翹望的神色詢問。
“知道你小子嘴饞,今天你白哥專門從山上打來一隻狍子,還不快去到我家幫忙去。”譚紅旭努了努嘴巴,臉上露出笑容滿面的神色偷偷示意道。
“好咧,紅旭姐對我太好了!”
阿黃摩拳擦掌地朝着紅旭姐家沖去。
“阿黃啊,這麼急趕着去小白他們家吃飯啊?”一個老人捋捋胡須,高聲問道。
“是啊,王爺爺,嘿嘿,白哥今天給我打了狍子呢!”
“嘿嘿,你小子有口服啊。”老人調笑着說道。
“嘿嘿,王爺爺再見,我先走了!”阿黃也跟着樂呵呵地笑,倒退着揮着手,朝着老人告别。
……
“白哥。”
“阿黃你來了啊,”
張小白忙得不行,随口答應着。
面前是一大盆用清水泡着的狍子肉。
“紅旭姐讓我來幫忙的!”
“好咧,你去幫我水燒開吧。”
……
……
……
當晚,夜幕降臨。
陽民村的村民們嚴格堅守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習慣。
餐桌上,一盤狍子肉很快就被阿黃一掃而光。
紅旭又端上一盤,然後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少年唏噓不已。
“真羨慕你啊,一點都不會老。”譚紅旭歎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不可名狀的表情說道。
“嘿嘿。”阿黃一抹嘴角的留下的肉汁,憨厚地一笑露出兩排牙齒。
“姐姐,也不老啊。”說着,阿黃又咬下一大口肉。
“胡說,當初我明明是你看着我長大,結果我都現在都結婚生子,你還是一副小孩子模樣。”譚紅旭微微一愣,臉上露出悅目娛心的神色笑着道。
……
“謝謝,紅旭姐。我走了!”阿黃終于大快朵頤之後,和紅旭姐告别之後,離開了張小白家。
咚咚咚。
忽然,剛關上大門的譚紅旭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難道是阿黃?不對啊,阿黃吃完飯之後,直接回去睡覺,從來也沒有再回來過啊。”
帶着心中的疑問,譚紅旭打開了大門,出現了一個滿頭白發布滿皺紋的瘦弱老人。
“村長?”譚紅旭有些疑惑地說道。
“紅旭,我們進去說。”
譚紅旭點點頭,關上門,沖着裡面的張小白喊道:“村長來了!”
三人坐在餐桌上,張小白取出一個燭台點亮了。
孱弱的火苗随着微風不斷晃動,就好像譚紅旭那顆撲通跳動的心一樣。
“村長這麼晚了,不知道有什麼事?”張小白也有些詫異地問道。
村長他長歎一口氣,臉上露出難為情的神色。
“哎,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年我們村的糧食越來越差。最近好幾家都跟我說他們不能再給阿黃提供飯了,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阿黃多能吃……”村長說着,也是視線移向放在一旁還未收拾的一疊足有半臂高的盤子。
“難道?”張小白臉色微變,臉上露出面紅耳赤的神色偷偷示意道。
“阿黃是那位高人拜托我們村大夥照顧的。如果我們将阿黃趕出去……”譚紅旭還沒說完就被村長打斷了。
村長搖搖頭,接着說道:“我來當然不是為了趕出阿黃的。你們也知道,村裡最近謠言很多。都說是阿黃把我們村吃窮了。以前我一直笑阿黃練傻功,沒什麼用,但是那天我看到阿黃不小心撞到一棵大腿粗的柏樹,我以為阿黃會因此受傷,但是阿黃不但一點事情沒有,那棵樹直接裂開了。我才知道,阿黃練的那些動作不簡單,小白,你是我們村唯一的獵戶。如果你能夠讓阿黃和你一起打獵……”
“這樣可以嗎?”張小白臉色怔了怔,臉上露出踟蹰的神色問道。
“隻是帶他打獵而已,這樣也算照顧了吧。”村長臉上露出臉紅的神色回答道。
“明天,我去問問他吧,我想到時候阿黃一定會答應的。如果阿黃他願意去打獵,那不就可以了嗎?”譚紅旭忽然說道。
“對啊!”村長恍然大悟,臉上露出激動的神色說道,“紅旭妹紙,你和阿黃最為親近。到時候你一定要成功啊。”
……
阿黃住的地方在一個小茅屋中。
其實阿黃是不用睡覺的。
他躺在自己編的草席上,透過茅草稀松的屋頂縫隙中望着無垠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