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聖女”歐寒冰與“冰妖”歐依冰、“雪妖”歐惜冰自小在山裡長大,見過許多真山真水,但武當山獨特的這種氣壯山河的兇懷還是令她們折服。武當山的魅力在于她的氣勢,武當山的神韻在于她的内涵,如果不是遊客紛雜,歐寒冰她們真相吐納呼吸、踏雲而行一番,去體會一下得道高人騰雲駕霧的得意之情了。
由于事先得知沈逸仙就在複真觀大殿附近偵查明軍的動向,複真觀大殿“祖師殿”,是複真觀神靈區的主體建築,也是整個建築群的*部位。“箫聖”沈逸仙對武當派傳人張三豐很敬佩,而且武林争霸賽也在複真觀大殿的廣場上舉辦,歐寒冰她們商量一下直接從金頂下來去往複真觀神靈區,沿路的登山之人不在少數,仔細觀看武林之人衆多,都是上山踩路來了。山南海北良莠不齊,其中還有和尚和道人,更有外域人的身影,個個神情嚴肅,一看就知道來者不善,不是專門來武當山求财求運的遊客。
四個女扮男裝的姑娘混雜在人群裡面四下觀看着,尋找沈公子的身影,無奈人太多,地方又大,複真觀大殿第二重院落又被明軍封鎖起來,不讓閑雜人進去。江湖人圍在外面熙熙攘攘,都争先恐後看着貼在牆壁上的告示,上面寫着武當山武林争霸賽的比賽規矩和參加方式及具體時間,站在高處可以看得見比武的擂台已經建好,裡面刀槍林立,旌旗飄飄。
歐寒冰說:“這裡不宜久留,我們去玉虛峰五邊樹結茅庵看看,沈公子就是在哪裡碰到‘琴聖’陳鳳嬌的。”
歐寒冰她們順路從南岩宮到紫霄宮停了下來,“水仙”薛南煙想進去拜一下觀世音菩薩。歐寒冰答應了。她不會想到明成祖朱棣此刻就在紫霄宮裡面。
紫霄宮背依展旗峰,面對照壁、三台、五老、蠟燭、落帽、香爐諸峰,右為雷神洞。左為禹迹池、寶珠峰。周圍山巒天然形成一把二龍戲珠的寶椅,被明成祖朱棣封之為“紫霄福地”。
現在紫霄宮守衛森嚴。四周全部都是明軍,也有許多錦衣衛在來回巡邏,暗中還有東廠的人對每一個路過的行人都進行監視。但紫霄殿後是父母殿。殿内正中的神龛上供奉真武神的父母像,左神龛内供奉的是觀音,右神龛内供奉的是三霄娘娘、送子娘娘等,稱為百子堂,是善男信女求兒女的地方。許多婦女老人進進出出,大殿裡面香煙缭繞。很是熱鬧。
“水仙”薛南煙本來是一個玲珑剔透的人,心氣極高,加上她特殊的本事和如花似玉的容貌,足可以傲視天下男人了,但被“箭神”藍嶺熙所困,全部心思都撲到他身上,弄的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也開始信命了,進得父母殿左神龛擡頭看見觀世音菩薩就“撲通”跪倒,用力磕了幾個頭。閉上眼睛不吭聲了。
觀世音菩薩前跪了不少善男信女。求财求福求姻緣的。觀世音菩薩是佛教中慈悲和智慧的象征,具有平等無私的廣大悲願,當衆生遇到任何的困難和苦痛。如能至誠稱念觀世音菩薩,就會得到菩薩的救護。據說百試百靈,連歐寒冰,歐依冰和歐惜冰都滿臉虔誠,也跟着燒香磕頭。四個人雖女扮男裝,但面貌清秀,風度扁扁,引來旁邊年輕女子的憑憑盼顧,更有許多人暗暗稱奇。這四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貌比潘安,不輸宋玉。不知是誰家的公子哥兒。
拜完觀世音菩薩,四個人站起來準備離開。歐惜冰突然輕輕推了一下歐寒冰說:“姐姐你看,那個蒙這面紗的女人很像沈公子所說的‘琴聖’陳鳳嬌呢。”
歐寒冰順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隻見一個風姿綽綽的女子正走上父母殿,她頭戴鬥笠,整張臉被輕紗遮蓋,身穿四種錦料拼制的水田服,外着一套桃紅色比甲,體态輕盈,飄飄似仙。身後跟着兩個精壯男子,一看就是練武之人。與她們擦肩而過時,歐寒冰看見她所佩戴的鋼刀,馬上認出是一把不可多得的日本武士刀。
沈夢蕊說過,陳鳳嬌的寶刃名“鬼影”,是神器,削鐵如泥,鋒利無比,是“無刀流派”端木泓大師的佩刀,她們未曾交手,可“鬼影”強烈的殺氣還是讓沈夢蕊不寒而栗。
女子身上飄來一股清香,一頭靓麗的青絲用珍珠白色的寬絲帶绾起,使本來就烏黑飄逸的長發散發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氣質。而長長的脖頸高傲地昂起,雪白的皮膚像凝脂一般光潔平滑,輕移蓮步,儀靜體閑。真有雲袖輕擺招蝶舞,纖腰慢擰飄絲縧的韻味了。
她就是“琴聖”陳鳳嬌,歐寒冰幾乎肯定了自己的判斷,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陳鳳嬌似乎也察覺到了,轉過頭來,雖然隻是驚鴻一瞥,歐寒冰還是感受到哪面紗後面犀利的眸子炯炯有神,心裡微微震顫了一下。這個神秘的女子果然厲害,身上強大的氣場和濃烈的殺氣顯得有些恐怖和猙獰,使她渾身像被火燙了似的一抖,疼痛感深及骨髓,歐寒冰馬上意識到,這個女子将是自己今後最大的勁敵。
女子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父母殿裡,風輕雲淡,就好像她根本沒有出現過。
“雪妖”歐惜冰輕聲說:“她真的好漂亮,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不是一般女子能相比的。”
“冰妖”歐依冰不以為然:“光漂亮有何用,誰知道她身上的佩刀是不是擺設呢。”
歐寒冰搖搖頭說:“不是擺設,是寶刀,真正的寶刀,雖然不能與‘昆侖旋寒刀’相比,但用來對付夢蕊的‘龍鱗刀’是綽綽有餘了。”
“水仙”薛南煙問道:“寒冰姐,這麼說她應該就是‘琴聖’陳鳳嬌了?”
歐寒冰回答說:“正是她,相逢不如偶遇,玉虛宮我們暫時不去了,留下來監視她。南煙惜冰,你們負責跟蹤她,我和依冰在玉虛宮附近找一個客棧先住下,我們用金雕聯系。”
兩人答應一聲離開,歐寒冰與歐依冰也開始尋找客棧,離此不遠就是繁華的街區,雜鋪小店林立,還有不少酒樓飯店,武當山的道家齋菜在全國獨一無二,是武當山道士日常飲食和香客朝山進香的主要食物,以道教哲理融于日常飲食起居,增智開慧。裡面人頭攢動,香味飄來,才感覺肚子有點餓,已經是中午時分了。
幾家大一點的客棧都人滿為患了,住的除了香客就是江湖人士,熙熙攘攘的,有明軍巡邏隊走過,也有攜帶武器的武林人三三兩兩結伴而行,一個喝的醉醺醺的日本浪人在街上搖搖晃晃走着,兩邊人紛紛避讓。浪人腰間挂着武士刀,看見年輕漂亮的女遊客就嬉皮笑臉上去調戲,引來路人不滿。
這時一對年輕情侶也正走過來,男的健壯女的秀氣,兩人說說笑笑很親密。這女子身材苗條,穿着一身半舊的素青外袍。臉上英氣逼人,杏仁眼薄嘴唇,眸光閃動,顯示出犀利的神采。而男的肩扛一根烏黑色的長棍,小酒盅粗細,在走近一點看看,此棍通體散發着悠悠寒光,全身光滑細膩晶瑩通透,似兵器又不像兵器,似杠杆又不像杠杆,上面挑着布包,一晃一晃的。
兩人正好與日本浪人迎個面對面。
日本浪人見了女子眼睛一亮,攔住他們嘴裡含糊不清地說:“要西,花姑娘的,我喜歡,來來,陪大爺喝一杯。”
說着滿口酒氣就噴過來,女子眉頭緊皺,又不太想惹事,往一邊躲去。誰知日本浪人得寸進尺,張開雙臂上去就要摟抱女子,卻看見一隻大腳朝他的面門踢來,隻聽“砰”的一聲,浪人身體飛起來摔出去,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暈過去。
路人連聲叫好。
年輕小夥子看都沒看一眼轉身準備離開,幾個日本浪人就圍過來了,嘴裡不幹不淨罵着:“哪來的野小子,敢傷害我們大日本的武士,想走可沒那麼容易了。把花姑娘留下來伺候我們的館主還有點商量,否則殺無赦。”
一對小情侶站住了,怒視旦旦看着他們。來的正是“棍神”岑風寒和他的小妻子呂韻霞。
從嵩山少林寺偷得達摩祖師劉霞的鎮寺之寶“乾元棍”,又和呂韻霞一起打出“一百零八大羅漢陣”,臨走時智賢方丈對他說過:“你已經違背了少林寺的戒律,走出大門已經永遠不要再回來了,這是其一;其二,如果以後你利用少林武僧的名義在外面為非作歹,我們少林寺定會出面清理門戶;其三,‘乾元棍’你可以帶走,但是它是達摩祖師的遺物,達摩祖師向來以慈悲為懷,希望你也要向他那樣一心為善,不要濫殺無辜。”
岑風寒牢記方丈教誨,與呂韻霞一起回家,淨心習武,到也平安無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