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老大,咱們可惹不起海家!”一個中年搖頭,歎道:“海家的勢力盤根錯節,誰知道他們到底多大?……我聽說跟海家做對的,沒有一個好下場,海家好好的,他們都喂了魚!”
“老吳,海家又不是三頭六臂,不就是人多勢衆嘛,咱們打完了就跑,不讓他們知道就是了!”秃頂大漢撇撇嘴,不屑的道:“海家再厲害不過是一地頭蛇,沒那麼邪乎!”
中年漢子擺擺手,歎道:“可别這麼說,荊老大,海家的底子深得很,眼線到處都是,說不定現在就有海家的眼線!”
“胡說什麼!”秃頂大漢撇撇嘴,燈籠似的大眼卻緩緩掃視。e看
他目光如寒電一般,淡漠而森冷,李慕禅一迎上了,暗自搖頭,這人心硬如鐵,殺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煞氣隐隐。
秃頂大漢目光落在李慕禅身上,轉了轉,又落到馮明雪身上,冷漠目光忽然變得灼熱,直勾勾望着馮明雪。
看到這個,衆人哪還有不明白的,搖搖頭,卻沒有一個相勸的,有的投給李慕禅一個同情眼神,有的幸災樂禍要看好戲。
馮明雪眼簾微垂,看着手上的yu镯子,這雙yu镯子透體明澄,溫潤中透着幾絲清爽,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這是李慕禅與她在閑逛中看到的,看她喜歡這個,李慕禅直接買下了,huā了一百兩銀子。
鳳凰島的東西齊全,五huā八mén什麼都有,而且比外面的便宜得多,但也是相對的,好東西怎麼說都不會太便宜。
這雙yu镯子似乎透着水光,她一看就喜歡上了,她平時不喜歡首飾的,覺得外物,累贅而分心,這雙yu镯子卻不同。
拿在手上之後她一直覺得有古怪。好像這雙yu镯子蘊着奧妙,卻沒能發現。一直吸引了她心神。沒理會衆人的話。
李慕禅點完菜,酒先上來。還有兩樣下酒小菜。李慕禅一邊淺酌,一邊傾聽,馮明雪則低頭研究着這雙yu镯。
感覺到灼灼目光,馮明雪擡頭瞥一眼,淡淡一瞥,卻讓秃頂大漢,他頓時目瞪口呆,隻覺心神俱酥。
馮明雪瞥他一眼又低下頭,這樣眼神見得多了。不以為奇,懶得理會,看她不理會自己,秃頂大漢頓時怅然若失。
李慕禅輕yin一聲,擡頭微笑,手上折扇“唰”一下打開,輕輕扇動幾下,笑yinyin看着秃頂大漢。
這般舉動令衆人眼前一亮,好小子,好膽量!
李慕禅這般舉止無疑是在挑釁,似乎想ji他動手。
秃頂大漢騰的站了起來,大步流星沖向李慕禅,不過十來步功夫到了近前,好像數十人沖來,氣勢bi人。
李慕禅笑眯眯的搖着折扇,淡淡看着他:“這位兄台有何指教?”
他氣定神閑,微笑道:“聽說在島上不能動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說着話望向遠處兩個紫衫青年,他們是島上執法弟子,兩人都神情冷漠而高傲,似乎沒看到這邊情形。
秃頂大漢冷冷瞪着他,目光中殺氣,似乎随時一拳打過來,李慕禅笑眯眯的與他對視。
秃頂大漢蓦的一扭頭,冷漠的臉龐一下挂滿笑容,沖着馮明雪抱拳道:“這位nv俠,在下荊志光,失禮了!”
他抱抱拳,一幅彬彬有禮模樣。
馮明雪擡頭看他一眼,又低下頭看yu镯,似乎看一團空氣,對他視而不見。
秃頂大漢荊志光臉上笑容一僵,随即又忙道:“不知nv俠芳名?”
馮明雪低頭打量yu镯,理也不理,似乎沒聽到。
荊志光仍不死心,反而更加小心的道:“在下在中正街有個小鋪子,nv俠喜歡首飾的話,不妨卻轉轉,yu镯yu簪yu佩都有,都是上乘的好貨sè!”
遠處一個中年呵呵笑道:“荊老大真是做生意的料,時刻不忘買賣,呵呵……”
衆人轟然大笑,都知道荊志光是看上了馮明雪,明明想搭讪,偏偏說出這一番話來,真可謂嘴呆舌笨,令人發噱。
荊志光眼睛一瞪衆人,喝道:“閉上你們的臭嘴!不要驚擾了芳駕!”
衆人笑容更歡,搖頭不已,他們都是粗豪之輩,财大氣粗,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絕不會有所顧忌。
馮明雪擡頭淡淡一掃衆人,目光如水,清亮而冷冽,衆人如被冷泉澆到頭頂,頓時笑容一斂。
他們暗自心驚:好厲害的小娘們!
李慕禅皺了皺眉,這幫家夥還真是粗人,自己雖裝成海盜,骨子裡還有幾分雅骨,與這幫家夥hun在一起還真不習慣。
他搖搖折扇,淡淡道:“荊老大,請罷,師姐她不喜歡别人打擾,也沒興趣去你的店鋪!”
荊志光狠狠瞪一眼李慕禅,又換成溫柔的目光望向馮明雪,看馮明雪低頭打量yu镯,絲毫沒有拱理自己的意思,他無奈的歎口氣,抱抱拳:“nv俠若去小店,可以盡情挑選,店裡有幾樣壓箱底的寶貝,别人沒見過的。”
李慕禅眉頭一挑,笑了起來,這荊志光倒有幾分誠意。
馮明雪擡頭看荊志光一眼,淡淡點頭:“多謝了,有暇我會去看看。”
荊志光大喜過望,雙眼放光,光頭也跟着放光一般,忙不疊的道:“好好,我的小店叫志光商行,就在中正街的正中,一去就能看到。”
衆人看到馮明雪終于吐口,頓時一陣不忿,沒想到笨嘴笨舌的荊志光竟能請得動麗人。
頓時又有一個削瘦中年起身,抱拳道:“nv俠若喜歡yu器的話,我店裡也有幾樣好貨,送給nv俠也無妨,在下肖子寒!”
他長得頗為英俊,年輕時定是個美男子,隐隐有幾分成熟的魅力,微微一笑之際更令人心折。
馮明雪瞥他一眼,淡淡道:“多謝了。”
說罷她低頭擺nongyu镯,顯然沒有興趣。
肖子寒碰了一鼻子灰,灑然一笑。搖搖頭坐下了,風度極佳。李慕禅卻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寒光。
荊志光一直盯着肖子寒。雙眼寒光迸shè,殺機。他知道這肖子寒的底細。是個好sè之輩,利用這幅好皮囊,不知壞了多少nv人的清白。
肖子寒沖他微微一笑,帶了幾分挑釁之意。
李慕禅對眼前一切盡收眼底,目光冷了冷,馮明雪擡頭看他,輕蹙黛眉,覺察到他的殺意。
李慕禅微笑道:“師姐,看來有人要找死呐。”
“别胡來。這裡是鳳凰島。”馮明雪低聲道。
李慕禅道:“但願他們記得這裡是鳳凰島!……這荊志光倒有幾分誠心,是真被師姐mi住了,師姐風采照人呐。”
馮明雪斜睨他一眼,李慕禅嘿嘿笑道:“這可是髒腑之言。”
馮明雪搖頭道:“這鳳凰島藏污納垢,實在令人失望。”
李慕禅笑道:“不過倒是繁華,師姐也感受一下繁華,感受過繁華才能體味到幽冷。”
“我實在不喜歡。”馮明雪搖頭。
李慕禅無奈的歎口氣:“這對yu镯可是有古怪?”
“嗯,你幫我瞧瞧。”馮明雪把yu镯遞給他。
李慕禅接過,先是注入一絲内力,頓時瑩光流轉,越發的瑩潤,似乎化為兩道清泉,yu镯變得格外的清涼,通過máo孔鑽入心頭,竟有淨心甯神之效。
他又撤去内力,然後jing神化為一絲注入,yu镯閃了閃,似乎在放光,像活了過來,随時會飛起來。
李慕禅贊歎道:“好jing純的yu!這塊yu質年代很久遠了,而且位于極yin之地,所以有這般妙處。”
馮明雪道:“除了清心甯神,我覺得還有其他妙用,但一直找不出來,師弟發覺了嗎?”
李慕禅笑道:“是不是可以變成兵器?”
“兵器?”馮明雪輕yin。
李慕禅道:“雖說材質脆了一些,但附上内力的話……”
“嗯,有理!”馮明雪點頭。
yu镯附上内力的話,多了一層護體罡氣,憑她如今的修為,這層罡氣足夠抵住刀劍了,足可當作兵器。
兩人低聲si語之際,衆人接着剛才的話題,說到海家的厲害,海家是望海城的大豪,一共二十條大船,有一條船隊,每次出動起碼有十條船,有護衛若幹,聲勢浩大,海盜們除非瘋了,哪有敢去搶的。
海家的底細旁人不知道,他們卻清楚,海家發家就是靠的無本買賣,他們在海上有一座島――聚财島,島上也有五六條大船,仍在幹無本買賣。
有海家做靠山,聚财島肆無忌憚,遠近都沒有海盜過去搶食,可謂獨霸一方,令衆海盜又羨又妒,至于說動海家的船隊,隻不過是幹幹嘴瘾,沒人會當真,那真是活膩了。
他們說的是海家的一些秘辛,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說得滔滔不絕,有的氣憤填膺,他們一個個好像變成了好人。
李慕禅搖頭失笑,這裡面坐的家夥十有都是海盜,幹的是無本買賣,頂多搶劫不殺人,但難免有反抗的,殺人是難免的,這已經是頂好的,大多數都是直接搶光殺光,幹淨利落。
可能很多人本xing善良,開始隻想搶劫不想殺人,但到後來,随着殺人越來越多,會越來越麻木,視人如蝼蟻,殺人當兒戲。
李慕禅聽着他們的議論,對海家也生出幾分好奇,這片海域真是卧虎藏龍,個個都不簡單。
相比之下,雲霄宗那邊還真是天堂了,十八島沒什麼紛争,在雲霄宗的威懾之下,海盜們很難生存。
李慕禅與馮明雪淺酌細嚼,過了一個時辰吃完飯,然後慢慢的下了樓,在衆人的目送下慢慢離開。
他們離開之後,那肖子寒也很快結帳離開,荊志光見狀,也忙結帳離開,匆匆跟在肖子寒身後。
衆人搖頭:“這姓肖的又要幹壞事了!”
“這回不知道能不能得逞。”有人搖頭歎道:“毀在他手上的nv人可不少,可恨的是這家夥nong過之後,直接把人殺了!”
“不這樣的話,早被鳳凰島捉住把柄了!”有人哼了一聲,冷笑道:“他做得幹淨利落,誰也拿不到他根腳。”
“這種禍害真是該死。”有人搖頭。
“呵呵。你是羨慕肖子寒的yàn福吧?”
“胡說什麼,nv人得到了。自然是要收了。怎麼能殺了呢!”
“這回有老荊護huā,肖子寒得不了逞的。”
“那可未必。老荊的手段哪比得過肖子寒!”
“大夥不必争了。這回我看肖子寒要栽,這nv子可不簡單!”
“不簡單?怎麼看出來的?好像武功一般嘛。”
“我覺得她不簡單,武功低的可沒那麼淡定,是不是?”
“那倒未必,我看她就是那xing子……”
衆人議論紛紛,都在猜測着肖子寒能不能得手。
李慕禅與馮明雪走在大街上,懶洋洋的溜達,飯後消食,不宜急行。而且周圍熱鬧得很。
明媚的陽光照在身上,有絲絲涼意,快到冬天了,這裡氣候雖溫暖,卻也夾着幾絲寒意。
李慕禅在一個小攤前站定,拿起一把匕首,揮了揮又放下,轉身笑道:“師姐,看來那家夥sèmi心竅,要找死。”
“怎麼辦?”馮明雪淡淡問。
李慕禅笑道:“自然成全了他,這種人留在世上,不知要有多少受害。”
明雪毫不遲疑的答應,又道:“不過這是鳳凰島,在這裡動手不宜。”
李慕禅沉yin片刻,現在還不宜與鳳凰島鬧翻,笑道:“那咱們駕船出去釣魚吧,給他機會看看。”
明雪點頭。
鳳凰島的規矩是方圓十裡之内有效,過了十裡之外,鳳凰島不再管。
兩人飄飄離開了大街,徑直來到南邊的沙灘上,租了一條小船,帶了兩支魚竿,然後離開了鳳凰島駛向大海。
周圍船來船往,穿行如梭,煞是熱鬧,他們很快走出十裡之外,總算安靜一些,來往船隻不那麼多了。
兩人架起魚竿,真的釣起魚來,馮明雪對這種練功方式很感興趣,又安靜又能練功,别有一番意趣。
果然過了一刻鐘,一艘小船飄飄過來,船上站着四人,肖子寒站在船頭,其餘三個呈品字形站在後面,身如标槍。
李慕禅扭頭望來,搖搖頭,這真是自尋死路,他想不動手也不成了。
隔着十丈遠,肖子寒站在船頭,呵呵笑道:“還真是巧呀,咱們又見面了。”
李慕禅笑yinyin的道:“真是巧,肖大俠有何貴幹呐?”
他話裡帶着濃濃的諷刺之意,嘴角翹着,眼裡滿是戲谑。
肖子寒皺眉,他感覺出李慕禅的肆無忌憚,難不成有什麼依仗,還是深藏不lu的高手?
他随即抛開了這些,馮明雪絕美而清冽,無論相貌與氣質,俱是頂尖,天下罕有,他實在無法抗拒,為了這般美人兒,冒險也值得。
“姓肖的!”遠遠一聲大喝傳來,一個光頭在陽光閃閃放光,又有一隻小船如箭般shè過來,轉眼到了近前,卻是荊志光。
他隻身一人站在船上,雙眼怒瞪着,死死盯着肖子寒,很快到了李慕禅他們身邊。
他轉頭換上一幅笑臉:“nv俠,你們不要緊吧?”
馮明雪淡淡點頭,盯着自己的魚線,懶得理會。
李慕禅放下魚竿,站起來,拿出斜chā腰間的折扇,“唰”一下甩開,笑眯眯的道:“你們這是唱的哪一出哇?”
“老荊,你匆匆而來,有什麼事?”肖子寒冷冷問。
荊志光冷笑道:“姓肖的,你想幹什麼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二兩huāhuā腸子瞞得過别人!?”
肖子寒皺眉:“咱們出來遊玩,你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哼,滾――!”荊志光眼睛一瞪,怒聲喝道。
肖子寒冷笑道:“荊老大,你也别玩這一套,靠着憨厚來騙nv人,不是每個nv人都上當的!”
“姓肖的,少皿口噴人,給我死去!”荊志光怒喝一聲,飛身沖向肖子寒。
“砰!”肖子寒負手而立,身後三個中年飄身擋在他身前,齊齊揮掌迎上荊志光,把荊志光打飛。
荊志光落回自己小船,船身晃了晃,dàng開了幾尺又穩住,他冷笑道:“姓肖的,有膽子自己動手!”
肖子寒搖頭道:“老荊,我不想跟你拼命,咱們這是何苦!”
荊志光冷笑:“你把那些龌龊念頭去了,我才懶得理你!”
肖子寒歎了口氣:“老荊,你真是死腦筋,這樣罷,我不殺這美人兒就是,事後留給你。”
荊志光臉sè漲紅,深吸一口氣,猛的一拳搗出。
肖子寒也猛的一拳搗出,“砰”一聲悶響,兩船各自後退兩三米,勁風飄dàng,揚起馮明雪的衣角。
她白衣飄飄,宛如仙子一般,李慕禅站在船頭,搖頭折扇,搖着頭。
“再來!”荊志光大喝着飛出去,在空中搗出一拳,肖子寒也不甘示弱,也飛了起來,兩人在空中相撞,拳掌相jiāo,各自飛了出去。
李慕禅懶洋洋看着,這兩人都是宗師,修為深厚,打起來也火氣十足,李慕禅卻看得無聊,實在沒什麼刺jixing,這麼打下去,就是打上一天一夜也分不出勝負,顯然是沒真拼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