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玉濤帶着自己兩個朋友跟朱浩深在一個酸菜魚館兒悄悄見面了,這兩夥人在一個包間裡連吃帶說在一起得有三個小時,這才出來離開。走得時候,陳玉濤兜裡鼓鼓囊囊的,明顯沒少拿。
說起來,朱浩深也真的是挺郁悶。他搞周宸宇,無非也是想省十萬塊錢,但是折騰到現在,他光是在這件事兒上砸下去的錢,也不止十個了。
不過,事情發展到現在這一步,已經不是錢的問題了,而是仇怨還有面子的事兒!畢竟連陳玉濤的朋友都聽說朱浩深的操蛋事兒了,可見他這個臉丢的到底有多大。
所以,這事兒朱浩深必須得想辦法處理了,要不然他也沒臉以後再混下去。
但是到底是個怎麼個處理法,這就沒人知道了。
當天晚上,一直躲在江州市郊區一個出租房裡的洪胖在跟自己躲事兒的朋友一塊兒打牌的時候,接到了朱浩深的電話。他皺着眉頭跟朱浩深說了幾句話,把電話給挂上了,然後挺不可置信地說了一句:“神經病吧這人?”
“咋了,洪哥?!”旁邊幾個朋友問了一聲。
洪胖摸起了旁邊的煙盒,從裡面掏出來了打火機和煙,說道:“朱浩深說,明天讓咱們回去一趟,接着辦點事兒。”
“啥,還辦事兒?!”洪胖的一個朋友有點兒心裡突突,“咱們這本來就是躲事兒的,要是回去被抓,蹲半年都是輕的!”
“是啊!”洪胖咬咬牙,說道,“上次我捅第一個小子那一刀,可不輕,肯定是故意傷害罪。而且我聽說那邊兒已經報案了,我這怎麼回去?!”
洪胖的那個朋友說道:“那朱浩深到底咋說的啊,洪哥。”
洪胖說道:“就是讓我回去,住的地方他已經給我安排好了,沒事兒出去辦兩件事兒就行,錢的方面都好說。他還說,住的地方挺偏的,肯定沒啥問題。”
洪胖的一幹朋友紛紛沉默,最終有一個人開口問洪胖,這事兒到底幹不幹。洪胖也沒說話,等把一根煙全抽完了,才皺着眉頭把自己手裡的煙頭給掐了,說道:“幹吧!正好我最近缺錢,朱浩深要真是給足了錢,我可以試試。”
洪胖都這麼說了,他這幫朋友自然也沒啥意見。錢,誰不缺?
“那行,明天我搭黑車去北城區找朱浩深看看,你們兩個跟我一塊兒過去,其他人留在這裡,萬一出啥事兒,還能照應一下子。”洪胖點了兩個人,基本上事兒就這麼定了。
……
兩天後。
周宸宇依舊是死盯着朱浩深的店,但是朱浩深的店一直都關着,連個人也沒有。于是乎,周宸宇也不樂意把注意力全放在這裡了,正好他那幾個被紮了一刀的朋友一個個也都沒有了什麼大礙,從家裡回到了學校,所以周宸宇說,上次的飯沒吃着,這次再整一頓吧。朱浩深那邊兒,可以先放一放,反正隻要他敢回來,周宸宇就敢去幹他。
周宸宇都這麼說了,我們自然是同意了。周宸宇跟朱浩深之間的事兒,我們該架勢架勢就得了。
于是,周宸宇招呼了我們,還有他那幫朋友,又攢了個場子,這次場子沒整遠,就在學校門口,時間也挺着急,被安排在了晚上。不過我們這些人就是時間多,什麼時候都可以,所以事兒也就這麼定了。
到了晚上的時候,周宸宇帶着他那些朋友跟我們彙合,一塊兒出了學校。說起來,周宸宇這邊兒人都挺狼狽,一個個走路全都瘸着,因為他們怕把傷口崩開,所以沒有敢用勁兒走路的,走路姿勢肯定别扭,遠遠的一看就跟周宸宇帶着殘聯的人來了一樣。
我們到了飯店門口,我問了周宸宇一聲,人是不是都來齊了,周宸宇叼着煙,搖搖頭,說道:“能來的是來齊了,不過我還有一個兄弟,今天才出院,他是沒法來吃飯了,等回頭,我在給你們介紹這人。”
周宸宇所指的,就是那個被洪胖一刀捅了肚子的人。其他人都是腿上的傷,問題不大,但是他一刀捅在肚子上,肯定是沒法這麼快就能活蹦亂跳的。
“行,回頭我們再認識。”我點點頭。
然後,我們這群人就進來飯店,開始整局。
……
而此時,在醫院門口,一對大約四十多歲,頭上有着不少白頭發的中年夫妻扶着一個走路顫顫巍巍的青年從醫院大門的台階慢慢走了下來。這個青年,就是當時被洪胖一刀捅在肚子上的學混子。
他的媽媽在一旁,臉色很是不好看,一邊小心地扶着自己的兒子,一邊嘴裡就沒停過:“……讓你小子再不學好,瞎混,這下子長教訓了吧!光是給你做手術,就花了兩萬多,你平時少嘚瑟能這樣嗎?!”
中年男子在旁邊氣得吹胡子瞪眼,說道:“孩子都這樣了,你這是心疼孩子,還是心疼錢呢?!”
女子說:“我兩個都心疼,不行嗎?”
“别淨扯沒用的!”中年男子訓斥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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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周宸宇的朋友則是撇撇嘴,說道:“行了,你們都别吵了。宸宇哥說了,他去找那人了,要是找到了,醫院費肯定得讓他們賠!”
“警察都找不到,他去哪兒找去。要我說,你就别跟他瞎混,比啥都強……”女人又要開始新一輪的“攻勢”,這讓周宸宇的這個朋友煩躁地不行。
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此時,一輛被報紙擋住牌照的面包車就在他們私家車不遠的地方,厚厚的車膜裡面,似乎有人影晃動。
就在這一家人走到自己的小QQ前面,中年準備掏鑰匙打開車的時候,面包上的車門嘩啦一下被拉開,上面一個穿着紅色羽絨服的壯漢帶着兩個人下來,手裡各個都拿着棒球棍。
周宸宇的這個朋友一看見穿紅衣服的壯漢,冷汗唰地一下就下來了。因為這個人不是别人,就是捅了他一刀的洪胖!
“你……”
“媽的!”洪胖極其幹脆,上去直接一棍子就掄在了周宸宇朋友的腦袋上,周宸宇的朋友身上有傷,壓根兒也沒法躲,所以被這一棍子直接撂翻。
“啊——”他的母親被吓得大聲尖叫起來,完全不知所措,而男人現實一愣,随即也是怒了,大喝道:“你們是誰,為什麼……”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洪胖的朋友一棍子同樣掄在了他的身上。
這個中年男人自然不是拿着棒球棍的社會混子的對手,他也就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壓根兒也沒什麼打架的經驗。洪胖的人拿棍子朝這個人腦袋上掄,他慌忙架起手臂去擋。
“砰!”地一聲響,中年臉色漲得通紅,兩條手臂全麻了。于是乎,社會混子的第二棍立馬就砸在了他的頭上,給他也掄倒了。
一旁的洪胖嫌女人叫的太刺耳,一點兒品都沒有的同樣一腳踹翻了她,然後指了指地上的一家三口:“給我掄!快點兒的!讓你們得罪朱老闆,這就是報應!”
另外兩個社會混子也不含糊,拎起棍子圍着這一家三口“哐、哐、哐”就是一頓招呼,既沒放過女人,也沒放過傷員。
沒幾下功夫,這一家三口都一腦袋皿了。
而這,前前後後也不過半分鐘的時間。
這邊兒的躁動,自然是驚動了醫院門口保衛亭的人。兩個三四十歲的保安一邊兒吹着哨子,一邊扛着膠皮甩棍就過來了,洪胖見也差不多了,立馬招呼人上車,面包上車門還沒關上呢,就已經發動起來,朝着醫院的正門全速沖了過去。而趕過來的保安紛紛避讓開來,不敢硬攔。
“砰!”醫院的道閘杆壓根兒就擋不住全速開過來的面包車,在旁邊路人的尖叫聲中,道閘杆直接被撞飛,而面包車也開來出去,順着醫院門口的馬路揚長而去。
醫院的停車場裡,周宸宇的朋友一家三口全都躺在地上,疼得哎吆吆直叫喚,惹來不少圍觀的路人。直到十分鐘以後,才有人從醫院出來,把這倒黴的一家三口給又擡回了醫院。
……
當周宸宇這邊兒接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案發一個小時之後了。當時我們正在一個飯桌上,一塊兒吃飯喝酒,聊得挺開心,每個人都有五分醉。因為有着阿浩美發門口并肩作戰的經曆,所以場面氣氛很是融洽。
而就在我們酒意正濃的時候,周宸宇突然接了一個電話,然後臉色立馬就塌了下去,整個人直接站了起來,說道:“我知道了,我現在去醫院看一眼。”
說完,他把電話挂了。
“怎麼回事兒,臉色這麼差勁兒?!”劉立帆喝得滿臉通紅,問了一句。
周宸宇額頭青筋暴起,抓着自己的手機,都快把手機給捏碎了。
“我那個朋友今天出院,醫院還沒出去呢,就讓人給用棍子砸倒了。那群狗日的,連過來接他的家人都沒放過,現在一家人全在醫院呢!”
“啥?!”我們衆人也驚住了。
我皺眉,說道:“什麼人幹的這事兒?!”問完之後,我突然就覺得自己這話說的有點兒多餘。
“還能是誰,肯定是朱浩深的人呗!”周宸宇拿起了自己挂在椅子靠背上的衣服,“現在警察在那邊兒呢,我得過去看看,你們先吃着。對不住了,好不容易整頓飯,又他媽出了這檔子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