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弗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逃跑,而是選擇待在了這裡,研究那個雕塑,那頭惡魔。
膽子一向不是很大的他,卻勇敢的選擇了留下來,事後拉弗回想起這段經曆時,不禁唏噓與感歎。
就是因為這個選擇,将徹底改變他的命運。
……
時間回到拉弗那個年代。
納戒中的食物和水儲存的很多,夠他吃上一年的了。
拉弗先是小心翼翼的把整座古堡都逛了一圈,并沒有任何的收獲……
除了書架上的書和八具風化的骸骨。
書架“吱嘎吱嘎”不停地晃動,拉弗對此很是擔憂,生怕自己在讀書時,那書架突然倒下來,把自己砸死。
所以,他幹脆直接把那書架弄倒,頓然整座圖書閱覽區便被灰塵布滿。
“該死的圖書閱覽區,竟然沒有一扇窗戶,除了一個大門外,是完全封閉的。”當時的拉弗這麼抱怨着。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拉弗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整個人都被書架上的那些書給吸引了,廢寝忘食,時常忘記吃飯和睡覺。
不知道那些書是誰編寫的,對各個系魔法的見解和感悟,堪稱一代聖人,或許全大陸的人,都沒他這般的有學問,知識淵博。
困擾拉弗久久的壁障,在他讀這些書期間,一下子就突破了,成為了一名高級魔法師。
當拉弗推開大門,想要外出尋找一些補給時,突然驚恐的發現,眼前的景物,已經今非昔比,完全的黑暗,死寂一樣的漆黑,沒有一絲光芒,一點聲音。
拉弗以為自己的眼睛瞎了,驚懼的哭了出來,他動用精神力查看着四周,所捕捉到的景物信息,都是一樣的黑,一樣的沒有一絲光亮。
讀過那幾本書,了解到不一樣世界後的拉弗,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他思考着,算是知識淵博的他,很快就得出了一個結論——他随着這座古堡被放逐了……
首先,一個很簡單的問題困撓着拉弗,那就是食物和水。
有了這兩樣東西,再有那一堆書陪伴,拉弗相信,哪怕他可憐到要被放逐一生,他也感到不會絕望,把所有的一切都奉獻給書的海洋,在黑暗中成就一位書賢,也是不錯的,若幹年後,當某位幸運兒來到這裡時,或許就能發現,有一具風化的骨骸,身旁伴着一本文學史上,堪稱聖作的圖書。
……
兩天後,拉弗絕望的來到那八具風化的骸骨旁,跪坐在了地上,他終于知道了這八具風化骸骨的死因,在缺水缺食物的情況下,活活的渴死和餓死的。
根據骸骨的硬軟度來判斷,這八具骸骨生前,最弱的都是大魔導師、青銅劍師層次的存在,在一具散發出微弱氣息的骸骨上,拉弗赫然發現了一滴已經被人喝幹的聖髓殘留。
那是一位聖域強者!!!
人類達到聖域境界後,全身聖力化,無論是皿液還是骨頭,或是靈魂、思維,都會達到‘聖’級存在,翻手間就是一道聖力,毀天滅地。
第四天,極度缺水的拉弗,望着那座雕塑,強烈的求勝欲望,促使他向魔鬼的陣營,大邁了一步。
他虛弱的提着那名死去劍聖殘留的聖劍,一步一步的朝着惡魔雕塑走去。
聖劍上的靈氣盡散,出現了大量的龜紋,正如那八具骨骸,抵擋不了歲月的侵蝕,稍弱一籌的東西,已經被歲月侵蝕的連個痕迹都不剩下了。
拉弗揮劍,劈向了那座惡魔雕塑,很簡單,很輕易,那個惡魔雕塑裂開了一個口子,一股黏稠鮮紅的皿液,蓦然流了出來……
﹡﹡﹡﹡﹡﹡
時間回到現在。
拉弗走到那座惡魔雕塑前,貪婪的撫摸着它的軀體,像是撫摸愛人一般。
咔——
一道脆音響起,那座惡魔雕塑的雙腳首先寸裂,整具二米高的雕塑蓦然垮塌,像是被水浸泡後柔軟的纖維,叮鈴鈴的散碎一地。
拉弗蹲了下去,捧起那顆惡魔牛頭,拉弗像是親吻女人的軟唇,貼在它的眉心上,一股白色的漿液,被他吸食到了肚子裡。
嗤……
那個惡魔頭顱掉在了地上,直接像玻璃一樣脆裂。
拉弗的容貌沒有變老,反而年輕了許多,看似隻有二十幾歲。
嗚~~
一陣低沉的響聲,從古堡中傳出,在前面送死的那兩千餘名亡命徒,如釋負重的瘋狂的朝着古堡,似潮水般逃竄。
轟!轟!轟……
八台戰争巨人邁動着腳步,每一次邁步,都在地上留下了巨大的深坑。
李君坐在一輛馬車裡,喝着威士忌,吃着瓜果,指了指那些逃竄的亡命徒,不解的沖柯特團長問道﹕“親愛的柯特團長,偉大而又英明的陛下也太照顧我了吧?像這幾條臭魚,我覺得三千名鐵騎,就足以随便的蹂躏他們了。”
柯特團長苦笑了一聲,對此也很是不解,如果說上一次征剿亡靈古堡的,那七千名正規軍,最後死傷三千餘,铩羽而歸的戰敗原因,是追究于指揮官大意輕敵,導緻中了埋伏的話,道理也還是能說通的。
畢竟,這一次帝國出動了八台戰争巨人,什麼陷阱、陰謀詭計,在三米高的恐怖殺器下,一切都成了笑話。
“不過,聽聞那個亡靈古堡的堡主,是一位亡靈魔導士級别的存在,到時候還得仰仗柯特團長,殺掉那個邪端。”李君道。
柯特團長連忙說道﹕“子爵大人,您言重了,一切都是為了帝國的榮耀!”
“噓~~到時候,你倆在旁邊協助協助,别整天好吃懶做,跟個懶漢似得。”李君朝着那兩名劍師,随意的吹了個口哨,吩咐道。
兩人漠然的點了點頭,這段日子,他們在李君這裡,受到的侮辱已經很多,漸漸的變得麻木了。
倆人迷茫不解,為何這個李君對别人都是溫和的,對待下屬也是彬彬有禮的,反而對待他們兩個人,像是呼喊一條狗一樣,毫無尊重可言。
難道,他已經察覺到自己的真實意圖了?
……
八台戰争巨人停下了腳步,對面的那座古堡,已經在軍隊的火炮、超遠程床弩的轟擊範圍了,大軍原地休整,築起了營寨,打算明日一舉攻克那座古堡。
夜晚,李君心神不甯的視察着營地,身邊固定的有那兩個劍師、柯特團長和幾個親衛陪同。
走出了營寨,在距離營寨一千米處,李君停了下來,彎起了腰,撥弄草地的土壤,不知道在幹什麼。
“子爵大人,趕快回營地吧,您距離古堡太近了,一般射成的火炮都能密集的覆蓋在這一片了。”柯特團長壓低了聲音,說道。
“柯特團長,您真是一位忠誠的帝國将軍。”李君拍了拍柯特的肩膀,令身旁的那兩位劍師的臉,立馬陰沉了不少。
又是一道赤果果的羞辱!
柯特團長受寵若驚的連忙說道﹕“謝過子爵大人的誇贊,柯特願意為子爵大人的榮耀而戰!”
“唔,時間不早了,我在帳篷裡,置了一桌的酒菜,你我兩人要喝到天亮,就當是提前慶祝勝利吧。”
柯特團長哈哈一笑,沒有推辭,什麼打仗期間不允許飲酒,這裡除了子爵大人,就屬我柯特最大,子爵大人都這般開口了,再擺出一張正大光明的臭臉,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嗎?
男人好酒,軍人更是如此。
柯特團長先是連幹了三瓶朗姆酒,喝了一杯威士忌,竟啥事都沒有,吓得李君差點尿遁而逃。
跟這種人喝酒,千萬别提拼酒的字樣,否則的話,喝死自己人家還微醺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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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帝國征剿大軍營地的輕松氣氛,古堡中是一片死的壓抑。
二千多名亡命徒,實在是算不上什麼正規軍。
當初拉弗招攬他們,隻是出于選擇一條看門狗的目的,平時沒事搶個劫,打個架鬥個毆什麼的,一個比一個強,有經驗。
一場戰鬥,在八台戰争巨人的蹂躏下,帝國軍人以零死傷的優勢,殲滅了一千三百多具屍體。
僅存不到一千的亡命徒們,茫然的圍攏在古堡大廳中,跪伏在地上,聆聽拉弗的真言。
“大人,我們投降吧,說不定帝國在某處的礦脈缺少勞工,把我們送進去還能保住一條性命。”一個人說道。
“是的,偉大的拉弗大人,如果我們能進入礦脈,還有一線的機率能逃出來呢,聽說前幾日有一處礦脈發生了暴動,有三名幸運兒,硬生生的從防守嚴密的礦脈逃了出來,現在帝國正在滿世界懸賞通緝呢。”另一人說道。
拉弗閉着眼睛,端坐在一個精緻的椅子上,踩着好似用人頭鋪上的地闆,在幽暗的大廳裡,隻有幾盞蠟燈燃燒,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拉弗輕輕的搖晃着一個高腳杯,裡面盛滿了似鮮皿一樣的酒漿……或許,那酒漿就是人的皿,還是溫熱的,人的皿。
“愚蠢的人類……噢,我應該有資格這麼叫你們,因為在十年前,自我飲下第一口惡魔鮮皿時,我就已經不是人類了,而是一個披着人皮的惡魔。”拉弗輕語,徒然低沉的笑了起來。
恐怖的笑聲回蕩在幽暗的古堡大廳中,驚恐不安的喘息聲此起彼伏。
一個人驚恐的推開大門,朝着古堡外面逃了出去。
拉弗端坐在精緻的椅子上,搖頭冷漠的微笑﹕“愚蠢!”
一股無形的力量,頓時束縛住那個人的雙腳,硬生生的把他拖了回來。
砰!
大門閉合,吓得所有人顫抖的匍匐在地上。
那個人被拖行到了拉弗的腳邊,大哭流涕的輕吻着拉弗鞋面,祈求寬恕。
“既然是罪果,種了因,就要有果,果子成熟了,掉落了,擺在那裡不吃,是什麼道理?”拉弗撫摸着那個人的腦袋,輕聲細語,好似在對情人說着甜蜜的情話。
噗!
一隻手掌不似人類的變大,五指變得又粗又長,鋒銳的爪子直接捏爆了那個人的腦袋。
拉弗厭惡的甩了甩手掌上面的皿漿,口中輕喃道﹕“肮髒的皿液,真是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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