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站在大漠古城的城樓上,眺目望去,仿佛在凝視着某個人的背影。
眼前盡是茫茫的大漠,枯燥而又炎熱,方圓百多裡沒有一點綠色。
許多大漠古城的子民,皆都跪伏在了地上,送自己的頭領最後一程。
很久很久,全城死寂一片,鴉雀無聲。
李君輕歎一聲,他轉過身去,望着東頭目、南頭目與北頭目,表情嚴肅的說道﹕“這座城,永遠都是卡曼達的,從今天起,此城改名叫做曼達古城,若某一天她玩累了,回來了,這座城将作為她的獨立城邦,此乃大漠公國的鐵律,不論是誰有敢不尊者,就是與整個大漠公國為敵!”
三大頭目神色複雜的互望了一眼,恭謹的跪在地上,朝着李君參拜。
“若大公不負我們,我們也必将不負大公!”
……
公元4830年12月末,大漠古城改名曼達古城,正式并入大漠公國中,至此,大半個西北大漠納入了大漠公國的版圖中。
五十多萬的奴隸、數千個專業的工程師、機關師等等,丈量土地,開始建造一座座城池。
李君帶着數名魔法銘文師,親臨現場,與自己的召喚世界進行溝通、連通,引出滔天般的能量小溪,彙入開鑿出水渠中,慢慢的由一片小溪,變成了一條寬廣的河流。
李君在改變世界!在改變大漠!
用不了幾年,大漠也會有綠州,也會有森林,也有會翠綠的植物、也會有嬌豔的花朵……
神迹,也莫過如此了吧。
李君在修行,日夜參悟着《通慧篇》,他已經完全習會了《召喚篇》的心法口訣,但是距離占蔔境,總是差那麼一絲。
修行,心要靜如止水,現在的李君沒有辦法靜下心裡,花費數年,甚至十幾年參悟、突破。
公國正處于蓬勃的發展期間,很多事情都需要李君親力親為。
德拉病重,人到底是老了,哪怕這麼年來食用了很多藥劑和大補之物,調養身體,但數十年的礦奴日子,已經榨幹了他的生命潛力,人能活過八十歲,已經是大福了。
李君組建了一支秘密情報部隊,乃特維綸市鳥齋堂的分會,設立在了漠都中,專門勘探鐵礦、能量石礦脈,負責監察每座城池的動向。
被魯西夫搗毀的那座金礦,李君也一直沒有放棄搜索,但是,伴随着魯西夫的死,唯一通往那裡的地圖,也被他焚毀了,想要找到比登天還難。
召喚空間内。
李君端坐在大世界的上空,四周白澄澄的混沌霧壁,化作一絲絲的能量,鑽入李君的體内。
鮮紅色的祭力越發的妖豔,他單手一抓,千畝森林憑空生成,并指一斬,一個大裂谷被截斷開來。
大陸不斷的擴張、變大、奔騰的大海、巍峨的大山、廣袤的大漠,以及無數頃的原始森林……
李君接連馴化了一些低級魔獸,有蟲類、有食草類、有肉食類、有魚類等等,形成了一條完整的食物鍊。
這裡,越發像一座真實的世界了,除了沒有天空、太陽、月亮、白雲外,其餘的都無比的逼真。
聽聞,神明有創世的能力,領域一撐,就是一方大世界。
李君時常在臆想,偌大的迦南大陸,是否就是那個『婊』『子』女神的領域?
不過,在研究古籍時,李君就否定了這個猜想,因為在教會編著的曆史典籍中,所謂的半獸人年代,還是一個飲毛茹皿的社會,那裡沒有文明,隻有殺戮與物競天擇。
這應該是一塊真實的世界,那處地下古城就是一個佐證,在數千年前,迦南大陸一度輝煌過,有很多的聖域強者争雄,也有自然神教稱霸全大陸。
公元4831年,1月初。
來自神聖光明城的車隊,緩緩地駛入了漠都裡。
一名穿着純白色的金紋光明铠,披着一件金色鬥篷的騎士,配備着标準的光明騎士武器配備,來到車廂窗戶前,輕輕的敲了敲,道﹕“聖女殿下,我們到了。”
車廂裡的人沒有開口說話,那個騎士仿佛也見怪不怪了,騎着披着特制輕甲的獨角獸,跑到了車隊的前面,徑直的來到了市政廳門口。
“站住!”一名士兵喝了一聲,擡起槍戳着那名光明騎士。
“放肆!”光明騎士大怒,他雖然是最低級的聖職人員,但教會的絕對統治深入人心,一位貴族再見到代表教會對外武裝力量的騎士時,都不敢拿着武器指着他們。
“呸!你算個什麼東西?竟敢沖兵爺我叫嚣!”那個士兵以前是某個團夥的成員,雖說被李君收編,成為了駐守市政廳的衛兵,但心裡的那股痞性與戾氣卻沒有減退多少。
一大群士兵圍了過來,滿臉不善的拿着那夥穿着打扮很好的騎士。
“愚昧的子民,你們已經被光明遺棄太久了,在不挽救,就會與一個半獸人無疑了。”車廂内,一陣清冷的話語傳出。
衆士兵不是傻子,敢在這裡以這種語氣說話的人,來頭指定不小,不過想想那個惡魔大公的做派,士兵們的膽氣也大了起來,喝道﹕“諸位!這裡是漠都,大漠公國行使權力的地方,如果諸位想要求見我們的大公,就請先通報一聲,由我……”
“哼,大公?他又不是帝國的國王,哪裡容得通報!”車廂的門打開了,一條渾圓的長腿從車子裡伸出,玉足白皙,穿着一隻淡粉色的涼鞋,一張精緻的臉蛋撥開簾珠,探了出來。
所有人一愣,被那張完美到近乎無缺的嬌容所震撼到。
“退下!”身穿輕甲的拓爾率領一隊親衛走了過來,沖那些士兵呵斥了一聲,後者心領神會,匆忙的四處退去,一溜煙的沒影了。
蓓姬冷冷的掃了那些逃散的士兵一眼,随即,她眸光一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魁梧的将軍,聲音依舊清冷的說道﹕“李君大公呢,他為何沒有出來迎接我?”
“聖女殿下,大公并不在漠都中,而是下了基層……嗯,對,大公就是這麼對我說的,到基層體察民情去了。”拓爾說道。
蓓姬輕哼了一聲,不置可否的冷笑,徑直的朝着市政廳走去。
“嗯?那裡是什麼地方?”當蓓姬走上九層台階時,站在高處,倏地看見了在市政廳不遠處的,一座恢宏的城堡。
“聖女殿下好眼力,那裡是大漠公爵府,為李君大公的住所。”拓爾恭謹道。
蓓姬看了一眼市政廳,又瞥了一眼那座大漠公爵府,兩個建築物如雲和泥的差别,雖說市政廳也建的恢弘大氣,但相比那座大漠公爵府,就遜色很多了。
“就住那裡。”蓓姬伸出一根玉指,指了指那座大漠公爵府。
“這……不太好吧?”拓爾有些為難的說道﹕“那裡是李君大公的住所,以聖女您的身份,與大公同住一個地方,傳揚出去,恐怕會折損您的名聲……”
“讓他搬出去。”蓓姬冷淡的說道。
拓爾有些傻眼,按照大公的話來說﹕這小娘們怎麼他麼地那麼霸道?
“可是……”
“将軍先生,執行命令吧。”一位騎士長摁住了拓爾的肩膀,滿臉陰沉沉的,不容置疑的說道。
拓爾強忍着怒氣,他總算明白了李君大公為何要把這爛攤子丢下,推給自己與德拉老人處理了,而他美名其曰的下基層體察民情,實際上就是不想受這份窩囊氣!
……
幾分鐘後,正在大漠某處視察民情的李君大公,躺在一張搖椅上,望着前方湛藍色的小湖泊,啃着瓜果,喝着白酒,懷念那蛋蛋的憂傷。
突然,李君兇膛一熱,一個魔法傳語陣盤被他從懷裡取出,柔和的魔法光芒亮起,一片清晰的傳音,傳入了李君的耳中。
“你奶奶個熊,你個小『婊』『子』莫非想抄我家不成?!”李君輕喃了一聲,吐出嘴裡的果核,一隻大手抓去,把懶洋洋趴卧在涼席上,曬着太陽的小九兒,揣入懷裡,當即收拾了一下,騎着沙獸,風馳電掣的往回趕。
……
“你們要幹什麼?”大漠公爵府中,布萊茲率領一衆小侍女,警惕的看着闖入進來的一幫陌生人。
“你是誰?蒂蘭公主嗎?”蓓姬平靜的問道。
布萊茲搖了搖頭,道﹕“這裡是主人的城堡,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主人?”蓓姬一愣,随即譏諷的冷笑道﹕“原來你就是個卑賤的侍女,竟敢有膽子攔我?”
布萊茲面色蒼白,仿佛被戳到了某個痛楚,她緊攥着掌指,不卑不亢的說道﹕“縱然我卑賤,但我也是主人的侍女,主人不認為我卑賤,那我就是不卑賤的!”
“讓開!從今天開始,這裡就是蓓姬聖女的城堡,直到教堂建成後,才會搬出這裡,允許你們在住進來!”一名騎士呵斥,推搡着那些侍女與布萊茲。
噗!
一個鋒利的魔法匕首,劃破了騎士的手掌,滲出了少量的鮮皿。
啪!
憤怒的騎士,如暴戾的土匪一樣,反手就是一個嘴巴子,狠狠地抽在布萊茲的臉蛋上。
騎士擡起了手臂,想要再次抽下,卻被一隻寬厚的大手,牢牢地固定在了虛空中。
“騎士!你這麼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不感到羞愧嗎?”拓爾怒斥。
“基利騎士,你給我退下!”蓓姬冷冷的說道。
那個名叫基利的騎士,沖拓爾冷哼了一聲,在他眼裡,這個連鬥氣都沒有修出來的将軍,根本就不值得尊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