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爾将軍,有一隊鐵騎正朝這裡趕來!”倏地,一名士兵神色的慌張跑到拓爾的跟前,大喊道。
“有多少人?”拓爾拄着拐杖,在兩個侍女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連忙的問道。
“大概……一千多人?”
……
千餘骁騎卷着風沙,風馳電掣的疾行過來。
李君凝望着前方巍峨的城牆,胯下的大牛牛已經累慘,不停地吐着舌頭,哼哼唧唧的。
“是大人,快打開城門!”城門守将神色狂喜的大喝,機械門嘎嘎的作響,敞開了一條允許一人通過的縫隙。
拓爾連忙迎了過來,渾身顫抖的跪在地上,磕頭不起。
“大人,臣下有罪!請您一劍殺了我吧!”拓爾大聲的說道,用僅存的一隻手,高舉起一柄短劍。
李君看着拓爾,擡腳就是一記猛踹,把拓爾手中的短劍踹飛。
“你給我滾進來!”
“是!”拓爾推開了所有人,他拄着拐杖,跟在李君的身後,走進了大漠公爵府。
城堡很大,缺了一條手臂、一隻腿的拓爾,走的非常的艱難,摔倒了足有二十多次。
李君冷着一張臉,在前面自顧自己的走着。
“主人,您終于回來了!”一名姿色俏麗的侍女,滿臉激動的從遠處跑來,一下子就撲進了李君的懷裡。
望着已經哭的雙眼紅腫的布萊茲,李君輕笑着揉了揉她的頭發,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語道﹕“沒事了,你家主人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布萊茲嗯了一聲,貪婪的吸着李君身上的氣味,随即,她臉蛋一紅,從溫暖的懷抱裡掙脫出來,低着頭,俏生生的站在了一旁。
“布萊茲,給我煮一碗面去。”李君掐着布萊茲的臉蛋,微笑地說道。
布萊茲乖巧的哦了一聲,一雙漂亮的藍眸瞟了拓爾一眼,輕語道﹕“主人,這件事情也不能怪拓爾,他已經盡力了……”
李君笑着搖了搖頭,背着雙手,走進了房子裡。
拓爾神色平靜的跟在後面,抛開了拐杖,砰的一聲,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十幾萬兄弟因我而死,若不是我太疏忽大意,中了尼洛的計,東部城池也不會眨眼間淪陷……請大人賜罪于我!以證軍法!!”
“你個王八羔子當然有罪!我當初把公國的二十萬大軍都悉數的交給你指揮,全權處置與第五帝國的戰争,可你呢,不是辜負的我,而是整個公國,那二十萬兄弟的家庭!!”李君破口大罵,吐沫星子四濺而出。
整整十幾萬的士兵,因為拓爾的大意,一個人的錯誤,就這麼沒了,全都死光了。
公國占據着地利,又熟悉這塊沙漠,城池中有農田、有水源,完全可以自給自足,隻要固守城池,任憑對方來攻,就算是百萬大軍都不一定能拿得下來。
開戰至今,已經有數個月的時間了,在面對第五帝國數十萬大軍瘋狂的進攻下,公國在東部的城池一座都沒有被敵方攻克。
可是,因為拓爾的輕敵大意,親率八萬鐵騎突襲對方的糧倉,中了尼洛的埋伏,被數萬鐵角犀軍團分割包圍,他本人也傷勢過重,一度昏迷,結果在親衛的保護下,迷失在了沙漠中。
等十天後,當拓爾醒來時,才從自己的親衛嘴裡得知了東部十幾座城池淪陷的消息,不得已逃回了漠都。
二十萬人就這麼打廢了,除了駐守其餘城池的防禦力量外,漠都就隻剩下十幾萬兵馬了。
“從即日起,廢除拓爾一切職務……保留世襲勳爵頭銜,你……滾回家養老吧!”
拓爾一怔,頓時痛哭流涕,這位年近半百的漢子,追随了李君近十年的時間,大漠公國的建立離不開他,離不開已逝的德拉老人。
李君歎了一聲,把他攙扶了起來,輕語道﹕“公國的元勳牆上,會有你的一塊位置,等若幹年後,我的雕像也會擺在那裡,那個時候,經曆這些事情的老人,或許會回憶往昔的峥嵘,回憶這段曆史,他們會對着自己的兒孫說﹕看哪!這三位就是公國的三大巨頭……大漠公國的創始人、開拓者!!”
拓爾的聲音已經哽咽,淚水浸濕了衣衫,李君攥緊那空蕩蕩的袖子,仿佛又再次緊握着,那隻布滿老繭、傷痕的大手。
不論是誰,都要為自己的失敗與錯誤承擔責任與後果,罷免拓爾,李君不願,很不願意!他希望拓爾,每一位公國的老人,都能活到退休的那一刻,帶着無數的榮耀與風光,與公國的曆史緊密的聯系在一起。
公元4836年,大漠公國三大巨頭、三位創始人之一拓爾将軍,被李君公爵撤除一切職務,隻保留了世襲勳爵的頭銜以及廣袤的封地。
……
公爵回歸,漠都的軍心頓時穩定了下來,在所有将士的眼中,李君就是戰無不勝,麾下不光有大量兇猛的魔獸,還有每次都能在逆境、危境中反敗為勝的神奇手段。
在大漠公國以東地區内,十餘座沙漠城池淪陷,數十萬公國子民被艾伯倫帝國控制了起來。
至此,尼洛軍神的稱号不胫而走,被很多人所熟知。
李君很清楚,尼洛是本着複仇的念頭,才挂将出征的。
當他得知安琪拉身死時,大醉了三天,砍殺了數十個侍女與奴隸。
尼洛也很清楚,不管有沒有證據,安琪拉的死李君絕對逃脫不了幹系。
不過,教會遲遲沒有找到任何的證據,尼洛也拿不出半點的證據,證明李君就是兇手。
對于教會來說,他們更願意相信,是某位青銅劍師、大魔導師,甚至聖域強者,違背了《神聖守護同盟協議》,對康比斯那、安琪拉、蓓姬下此毒手,也不願相信,他們的死,竟然出自一個公爵之手。
公爵很卑微了?教會的答案一定是﹕是的!
從他們對待帝國國王的态度,就可以得知,一大帝國的國王,在他們眼中,也就是能與之平等、互相尊重的存在,地位與紅衣大主教持平,見到教皇,不論你是公爵,還是國王,必須行跪拜之禮。
“既然你想找我複仇,那就應當有一種失敗的覺悟。”李君站在一座秘密監獄中,望着那一群降俘,嘴角頓時勾起了一絲冷漠的笑容。
不知為何,李君總喜歡在夜晚進行占蔔實驗。
那陰冷的晚風吹拂着大地,卷起了幾片葉子,瑟瑟。
這是幾個被迷藥迷昏的敵軍士兵,現在,他們躺在陰冷的地下密室中,在旁邊不遠處,有一口器皿,在器皿前,站立着一名年輕男子。
李君身穿着祭祀袍服,擺弄着烏龜殼、銅錢、獸皿,以及各種藥材。
李君閉着眼眸,念念有詞,有祭祀語言不停地從口中吐出。
那一盆盛滿鮮皿的器皿,頓時汩汩冒泡,不時有滾燙的氣泡炸裂。
最後,烏龜殼化作了齑粉,融于了一團皿液中,李君分成六個瓶子,挨個來到那被迷藥迷昏的六個士兵身前,在他們的眉心處,緩緩地滴下了瓶中的鮮皿。
嗡~~
一道道輕顫傳出,鮮皿快速的融于了他們的眉心中,無痕無迹。
李君面色顯露出一絲疲憊之色,他的眸子很是冷漠,望着那昏睡中的六名士兵,嘴角頓時勾勒出一絲讓人心悸的笑容。
……
“轉呈親愛的尼洛閣下,分别數年,我常憶起故人的音容,我原打算抽個時間,去第五帝國的王宮看您,沒想到,你我今日卻以這樣的方式見面,不勝唏噓、不勝唏噓……”尼洛粗略的掃過了上半部分無用的廢話,這是李君寫信的一貫風格,洋洋灑灑數千字,甚至上萬字,廢話連篇,一點實質性内容都沒有,隻有後半段幾句話,才突出了這封信的來意。
這也不怪李君,實在是前世寫檢讨習慣使然,記得老師動辄就讓李君寫上幾百字、幾千字,甚至上萬字的檢讨,要是不用一長段的廢話湊字數,根本就寫不出來。
“交換戰俘?”尼洛微微一愣,他沉吟了半響,倏地冷笑了起來,沖着自己的副官道﹕“給他回信,就說我同意了。”
換俘儀式在兩日後展開,雙方各派出了幾百個士兵,拉着囚車抵達了交換地點。
沒有人搞什麼鬼把戲,因為不論是李君還是尼洛,都懷着不一樣的惡毒心思。
換俘儀式出奇的順利,雙方清點了一下人數,大緻基本相同後,便各自打道回府了。
在距離漠都前三公裡處,李君正在拿着幾株香草喂牛。
大牛牛變胖了,每天都好吃好喝的,加上幾頭漂亮母犀牛伺候着,過着帝王般的生活,焉能不胖?
所以,除了給九兒制訂了一套減肥計劃,李君又給大牛牛制訂了一套,沒事就拉出來溜溜、跑跑。
“屬下參見公爵大人!”戰俘中,跑出了幾個年長的男子,他們神色激動的跪伏在地上,都是大漠公國的軍官将領。
李君輕笑的沖了他們點了點頭,道﹕“諸位辛苦了,不過,你們還需要呆在這裡幾天,接受牧師們的檢查。”
所有人皆都一怔,神色微微惶恐,一名士兵急切的喊道﹕“尊敬的公爵大人,莫非您是在懷疑我們嗎?”
“不,你們都是公國最英勇的戰士,承受住了無數的考驗,隻不過,我需要确保你們身上,沒有沾染其他的疾病,杜絕傳染給自己的妻子、兒子、女兒以及父母、兄弟的風險!”李君高喝道。
……
檢查結果出來了,沒有任何問題,不過,李君仍然不放心,快馬加鞭,從帝都王宮裡,請來了數位經驗豐富的大牧師,經過他們仔細的檢查,耗費了三天的時間,終于得出了一個震驚的結論。
所有被俘戰士的身體裡,都被注入了一種可怕的毒素,具有極高的傳染力,隻不過在身體裡尚處于蟄伏期,需要十三天才會發作!
李君封鎖了這個消息,請數位大牧師加急研制出解毒藥劑。
“十三天的蟄伏期……”李君輕喃,頭皮陣陣的發麻,一個不好,這些帶着傳染毒素的戰士,便會把全漠都的人都傳染,讓這座城池淪為死城!!
按照一般人的思維,在牧師輪番、詳細的檢查後,身體并沒有什麼問題,便不會再細究下去了。
不過,因為李君也采取了同樣的方式,所以他總是不放心,不得已向蒂蘭寫了一封請求書,讓她派帝國最好的牧師來這裡檢查一下。
結果,還真的發現了問題。
……
與李君采取同樣措施的還有尼洛,他專門向艾伯倫王,請來了幾個宮廷牧師,為被俘将士進行全面的檢查,并詳細的詢問,他們被俘的經過。
“将軍,所有人的身體我們都輪流檢查過了,并沒有什麼天大的問題,除了他們的身體有些虛弱,鮮皿有一絲絲的躁動外,應該是沒有大礙的。”一名年長的宮廷牧師,恭謹的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