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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哈哈哈哈

朱門貴女守則 鴻一菌 4258 2024-01-31 01:00

  掌下感受到某人肌肉一瞬鼓動,念淺安心裡啧啧贊歎,嘴裡打着小哈欠,“你已經打完拳了?”

  反應快動作也快,暗搓搓又摸了某人汗津津的兇肌一把。

  楚延卿又無奈又好氣,頂着念淺安的腦袋低聲哼,語氣和表情一樣兇狠,“可算不嫌我吵了?可算能清醒說話了?我都打完拳了,你還睡得不知今夕何夕。我沒嫌你害我白受一場驚吓,你倒嫌我吵嫌我油膩?”

  他哪裡油膩了?

  應該叫香汗淋漓才對。

  好像也不太對。

  總而言之,從他開始習武起就常有宮女偷看他打拳練箭,哪個嫌棄過他,哪個敢嫌棄他?

  後來年紀漸長積威漸重,沒人再敢偷看他,好容易娶個媳婦兒,倒嫌棄他油膩!

  楚延卿很氣,氣起來話很多動作很粗暴,收緊手臂圈着念淺安往上身貼,誓要讓念淺安跟他一起油膩。

  軟綢中衣立即被染深了一層顔色,無力抵抗的念淺安放棄掙紮,暗自腹诽親夫好幼稚,小眼神越過楚延卿的肩頭看地上涼席,臉色微紅,“我這是……睡床底下去了?”

  她對自己的睡相很有自知之明,邊說邊尴尬咳咳。

  楚延卿兇狠變古怪,驚奇錯愕再次上臉,“你是怎麼自己睡床底下去的?我怎麼不知道你睡相這麼……差?”

  “前幾天太累了。”念淺安臉色更紅,半羞半惱意有所指,“一累得狠了,我睡覺就老實了。”

  新婚三天那啥加那啥,她累得直接睡成死豬,昨晚蓋薄被純睡覺,緩過累勁就暴露原形了。

  楚延卿啞然,好半晌才想通關節,滿臉錯愕轉變成暗沉聲線,“所以,為防再把你睡丢,夜裡我應該讓你累狠點?”

  開葷的親夫好煩!

  念淺安白眼翻到一半,就見楚延卿嘴角一陣古怪抽動,然後嘴一咧,瞬間爆發出一陣大笑。

  大概是忍得太久了,這一笑簡直沒完沒了肺活量驚人。

  滿屋滿耳全是哈哈哈哈。

  笑屁啊!

  有這麼好笑嗎!

  親夫真的好煩!

  念淺安翻着白眼趴上楚延卿肩頭堵耳朵,嘴角情不自禁跟着上翹,眼底卻怅然。

  魏父也這麼笑過她,還有魏家三位哥哥們,唯有魏母哭笑不得之餘,滿是心疼擔憂。

  第一次發現她睡相驚天地泣鬼神時,她還是個剛會走路的小女娃,奶娘起夜驚見床榻空空,床柱上挂着她仿佛樹袋熊的小肉身子,直吓得三魂去了七魄。

  魏家全員驚動,魏父哈哈完悄悄請了好幾天大夫給她“看病”。

  她沒病,很肯定自己不是夢遊症。

  大概是天生病嬌,總被小心呵護着跑跳不得,輪到夜裡能自主支配意識,就演化成五花八門的睡相了……吧。

  人體總有許多無法解釋的奧妙。

  沒想到的是,原身也有這毛病。

  冥冥重生,果然有緣。

  念淺安低聲笑歎,楚延卿偏頭收笑,笑得通紅的俊臉忽而愛憐,輕吻念淺安發間,“不歎氣,嗯?睡相差算不上大事兒,更談不上是病。橫豎知道這事兒的人有限,小豆青幾個可信,十然她們更不敢亂傳。我也不在乎,媳婦兒不歎氣了,嗯?”

  他是皇子,到底是宮裡長大的,想法和十然一樣,其實都覺得念淺安這算某種“隐疾”。

  更枉論魏父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否則不會悄悄延請大夫。

  念淺安經曆過一次,本來就無所謂,隻管虛心接受楚延卿的人文關懷,然後不想忍了,“汗哒哒的你不難受嗎?快去洗洗。”

  楚延卿不放人下地,桃花眼一眯滿是危險光芒,“媳婦兒,你這身中衣也叫我蹭油膩了,不如順道一起洗洗?”

  邊說邊踢掉鞋襪,赤腳邁大步,抱着念淺安進淨房,解着念淺安的衣帶又忍不住哈哈了。

  念淺安看着他抖如帕金森的大手,超級無語,“你笑夠了沒有!”

  楚延卿擡起笑出水光的眼,表示沒有,“媳婦兒乖,不生氣,啊?我不是笑你,我是笑母後慧眼如炬,你剛才張着手腳睡在涼席上的樣子,真的好像小烏龜。”

  周皇後英明,取的綽号比笨兔子更加貼切。

  話沒說完又是一陣爆笑。

  念淺安已經懶得翻白眼了,深覺男人和女人果然不同,楚延卿和魏父、魏家哥哥們一樣沒良心,瞧瞧人念秋然,就和魏母一樣心疼多過好笑。

  當初念秋然搬進绮芳館,被她明說睡相差拒絕同住同睡後,有天不小心撞見她是在矮櫃上醒來的,不知多替她擔心苦惱呢!

  她決定不理笑掉頭的楚延卿,一臉冷漠地鑽出楚延卿的懷抱,悶頭紮進浴池。

  一醒來就被楚延卿鬧得滿臉滿身汗漬,是該順道洗洗。

  她在碩大的浴池裡劃手劃腳,泅水技能半點沒長進,一如當年和“柳樹恩”兩次落水時的華麗狗刨式。

  可惜看在楚延卿眼裡,更像遊水小烏龜了。

  念淺安剛聽哈哈聲似乎更大了,就覺身後水流波動,沉厚笑聲貼耳響起,“媳婦兒,我伺候你洗漱。”

  他笑得語不成句,名為洗漱實為那啥的動作倒是即連貫又利落。

  不等念淺安出聲,就扭頭覆上念淺安的唇,“這會兒累些,你晚上就能老實睡覺了,是不是?我記着吳正宣的醫遵呢,隔一天一次,好不好?”

  念淺安哪還有說不好的餘地,趴在浴池邊險些抓不住池磚,眼角漸漸沁出豔麗的紅,内心早已淚流滿面:婚假到底什麼時候結束!求楚延卿快去上班!求楚延卿全力折騰内務府,别再使勁折騰她了混蛋!

  直到軟着腰腿坐上飯桌,被她暗罵了足足半個時辰的混蛋還在笑,笑意五分餍足五分好奇,“那對大狗小貓可取了名兒?如果沒有今兒這一遭,我竟沒瞧見過你帶回宮的小動物。陳喜就帶了這一對貓狗?”

  當然不止,除了大黃狗小黑貓,念淺安還挑了一對小奶狗帶進宮,眼下養在陳喜的屋裡。

  “剛落生沒多久,軟軟絨絨的可愛死了,我舍不得留在绮芳館,就讓陳喜帶進宮親自養着。”念淺安真心喜歡小動物,尤其愛阿貓阿狗,聊起來頓時不覺得楚延卿混蛋了,“你送我的貓狗都好可愛!陳喜屋裡那對叫來福旺财,大黃狗叫大黃,小黑貓叫小黑。”

  嘴角一抽并且飛快咽下飯菜的楚延卿:“……”

  他好險沒噎着,認真考慮現在不必教媳婦兒規矩了,是不是該抽空教媳婦兒讀點雅書雅詞?

  細嚼慢咽并且讀懂他深思的念淺安:“怎麼着?嫌不好聽?”

  魏父大名狗蛋,安和公主閨名福貴,來福旺财大黃小黑算個啥,誰能嫌棄誰呀!

  楚延卿嘴角沒繃住:哈哈哈哈!

  “别拿公主和……大黃小黑相提并論!”楚延卿不好非議嶽母,假意訓斥念淺安一句,擡手招來陳寶,“交待下去,以後随來福旺财、大黃小黑自由出入,不必拘着。陳喜教導有功,賞。再問問陳喜的意思,合适的話就給大黃小黑加餐好肉。”

  不好宣揚大黃小黑守護念淺安也有功,但有這話,大黃小黑來福旺财的地位,怕是要一飛沖天咯!

  陳寶早有心理準備,脆聲應着嗻,仍控制不住憋出滿肚子内傷。

  活人不如貓狗,這在宮裡也算不得稀奇事兒。

  倒是皇妃,他算是真心服了。

  任皇妃如何不着調如何鬧烏龍,最後糟心事都能變好結果,換來的從來隻有殿下的歡喜,以及越發寬松的縱容。

  男女之情,博大精深。

  以後甭管皇妃怎麼着,他打死也不摻和了!

  陳寶心裡氣哼哼,臉上笑嘻嘻,盡心盡責地盯着小太監撤下碗碟,才躬身領命而去。

  大黃小黑一朝揚名,六皇子院上下人等作何感想不得而知。

  反正楚延卿還沒笑夠。

  念淺安無語到極緻,也跟着幹笑,“差不多得了,你再笑個沒完,我真生氣了!”

  她打不過楚延卿,但可以關門放大黃小黑!

  楚延卿忙壓住嘴角,捏着鼻子小聲吭哧,“不笑了不笑了。我怎麼會嫌大黃小黑不好聽?我媳婦兒取的名兒好,我媳婦兒也好。”

  狀似讨饒,語氣卻真摯。

  他剛剛發現,她真的很好。

  原來隻覺她直白大膽脾氣對味,論德言容功,不如其他朱門貴女,論長相姿容,家有珠玉在前的念驸馬,宮裡有容貌絕美的周皇後,至多能算嬌俏甜美。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哪兒哪兒都平平常常。

  偏這份平常,娶進門日夜相處後竟顯現出發酵之勢,讓他沉溺其中,愛上這份瑣碎卻醉人的平常。

  貓貓狗狗,吃喝閑話。

  所謂歲月靜好,竟如是。

  二十載年歲,原來最觸動他心弦的,是她給他的細水長流。

  她這樣好。

  雖然骨骼清奇,睡相驚人。

  也因為骨骼清奇,睡相驚人。

  平常之中這樣鮮活這樣生動。

  這麼好的她,是他媳婦兒。

  還好成了他媳婦兒。

  楚延卿心湖起漣漪,嘴邊也泛起漣漪,忙忍下不知第幾次又想爆笑的沖動,低頭摩挲念淺安的嘴角,心中缱绻脫口而出,“媳婦兒,我……喜歡你。”

  或許他早就喜歡上她了,隻是不曾細想,不曾說出口。

  也許早在他說要追她時,就已經怦然心動了。

  楚延卿嘴角飛揚,無聲輕笑。

  念淺安嘴角微張,訝然反應很快就迎來楚延卿細而綿密的吻。

  這、這算遲來的告白嗎?

  真不容易!

  念淺安默默鞠辛酸淚,無暇調侃無意追問:天可憐見,某人難得浪漫一回,她傻了才破壞氣氛呢!

  她閉上眼摟住楚延卿的脖頸,回應他帶給她的和風細雨。

  外頭盛夏日炎,樹上知了哪知屋内春意正濃。

  正院各司其職的小宮女小太監蹑手蹑腳,不敢窺探屋裡人半分,耳房裡四大丫鬟說說笑笑,亦對一牆之隔的旖旎無知無覺。

  正院一時靜好,二門裡的下人房則是另一番情景。

  十然掀簾進屋,腳步穩重禮儀标準,問好聲卻有些心不在焉,“大嬷嬷。”

  她看向端坐的大嬷嬷,眼中焦距實則飄忽。

  一路走來,即便隻是路過,她也聽清了正院裡時有時無的爽朗大笑聲。

  殿下的笑聲,她不會認錯。

  但她甯願認錯。

  那樣毫無顧忌、滿心愉悅的大笑聲,殿下何曾展露過?

  令殿下開懷大笑的,隻能是皇妃。

  殿下并沒惱皇妃。

  一星半點都無。

  十然思緒紛亂,面上不露聲色,眼神漸漸聚焦,“嬷嬷特意喊我來,可是有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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