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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我們談談

朱門貴女守則 鴻一菌 3940 2024-01-31 01:00

  單懷莎的大丫鬟聞言看向徐之珠緊緊攥着小吃的手,眼神一閃上前幫着哄道:“大姑娘忘了我們姑娘平時是怎麼教導您的了?
念六姑娘是客,大姑娘可不能隻顧着對世子爺的孝心,倏忽了客人。

  腦中想着剛才遠遠就能聽得見的朗聲大笑,嘴裡飛快地低聲道:“難得世子爺這樣歡喜,大姑娘别掃了世子爺的興。

  她和單懷莎一左一右簇擁着徐之珠,這句話竟避過衆人耳目,隻叫徐之珠一人聽了個清楚明白。

  徐之珠攥着小吃的胖手用力得肉窩都鼓了起來,臉色難看地怒瞪念淺安一眼,回頭面露迷茫地看向徐月重,忽然笑着點頭道:“珠兒請爹爹吃好吃的,珠兒也幫爹爹待客!

  邊說邊笨拙地拆開油紙包,捧到徐月重跟前讓他挑出一塊,然後很盡責地親手抓了塊小吃,颠颠舉到念淺安嘴邊,“念六姐姐,你也吃!

  小胖手滿是油脂,捏到變形的小吃餡兒都快爆出來了,看着實在略倒胃口。

  徐月重嘴裡嚼着小吃一時做不得聲,微微皺眉看向徐媽媽,偏單懷莎一側身,正巧擋住他的視線,也叫徐媽媽不能及時上前,自顧抿嘴笑道:“大姑娘真是又乖巧又體貼。

  徐之珠聽了誇獎越發來勁兒,催促道:“念六姐姐,珠兒喂你,你快吃啊!

  她想惡心念淺安,可惜念淺安半點不覺得惡心,暗道徐之珠這種嬌生慣養的小姑娘能髒到哪裡去,一臉不幹不淨吃了沒病的樂呵表情,“多謝小公主病的好意啦。

  她低頭一口叼進嘴裡,鼓着腮幫子嚼得噴香。

  徐之珠看了眼油膩膩的小胖手,又看了眼吃得賊開心的念淺安,小表情又震驚又呆滞。

  念淺安心裡暗笑,嘴裡客氣道:“意思意思行了,我剛喝了不少茶水飽得很,不用你個小短手再費勁喂食。

  徐之珠氣鼓鼓地去看徐月重,“爹爹,念六姐姐又說珠兒壞話,珠兒的手才不短。

  徐月重咽下小吃咳了一聲,忍着笑接過徐媽媽遞過來的手帕,擦完女兒的手又擦了擦女兒嘟起的小嘴,不答反問,“怎麼沒和你祖母一起回來?

  徐之珠一愣,垂着眼的單懷莎也是一愣,看向連翹疑惑道:“姨母去找我們了嗎?
什麼時候離開的,竟沒遇上。

  “夫人才離開不久。
”連翹含糊其辭道:“想來是走岔了道兒,兩廂錯過了。

  話音未落又是一陣噔噔腳步聲,遠山近水邊進屋邊咋呼道:“連翹姐姐!
我們幫你挑了幾樣好玩意兒。

  瞧見一屋子人忙收斂住滿臉紅光,将挑好的首飾塞給連翹,代為禀報道:“掌櫃娘子說靖國公夫人曉得徐大姑娘回來了,就沒再回轉,在車裡等着世子爺、徐大姑娘、單姑娘一塊兒回府。

  念淺安沒眼看遠山、近水耳朵上手腕上銀光亂閃的首飾,聞言順勢起身道:“今天實在多有叨唠,又偏了貴府的好東西,我去給靖國公夫人道個謝也該走了。

  裴氏大方,遠山近水還真不客氣,給什麼拿什麼,她都替這倆二貨臉紅。

  徐月重卻覺得主仆三物以類聚,邊做請邊低聲笑道:“無妨。
不單家慈歡喜你這兩位丫鬟,我也得多謝六姑娘。

  要不是楚延卿擡出安和公主和念淺安,在皇上那裡過了明路摘出他,又給他補了之前銷掉的假,這兩天也沒空陪裴氏和徐之珠。

  念淺安秒懂後不臉紅了,側身讓道,目光落在抱着徐之珠和徐月重并肩走的單懷莎身上,突然“啊”了一聲。

  衆人止步回頭,徐月重挑眉問,“怎麼了?

  念淺安忙搖頭,“沒事兒。

  她忘了和“柳樹恩”說,單懷莎私下也在暗查他的事。

  轉念一想王強靠着三教九流都查不出啥,何況單懷莎用的都是些内宅人手,甭管單懷莎抽什麼風,橫豎牽扯不到楚延卿真身上。

  她如是思忖,徐月重想的卻是剛才二人對面而坐時聞見的果酒味兒,遂關切道:“六姑娘在别處喝過酒?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不如我送你一程?

  立即接收到徐之珠黑臉的念淺安頓覺心累,懶怠招惹熊孩子,“真沒事兒。
徐大哥放心,我的車就停在市坊門口,車夫和跟車的婆子都是齊全的。

  徐月重不再多說,等念淺安拜謝過裴氏離開後,就打馬在前頭開路。

  車裡徐之珠噘嘴嘟囔道:“祖母,念六姐姐吃了珠兒用手喂給她的小吃,她、她不嫌髒嗎?

  “珠兒也沒少喂祖母和你父親、徐媽媽。
我們可曾嫌棄過珠兒?
”裴氏此時無法細問,隻和徐媽媽、連翹暗搓搓亂飛眼神,溫聲哄徐之珠道:“可見念六姑娘不見外,也拿珠兒當可人疼的晚輩看呢。
珠兒告訴祖母,你喜不喜歡這樣的念六姑娘?

  徐之珠皺着小眉毛想了片刻,高聲道:“比起念六姐姐,珠兒更喜歡念大姐姐!

  念甘然送了她不少益智玩具,這兩天幾乎沒離過手。

  裴氏搖頭失笑。

  另一輛車裡,單懷莎的大丫鬟卻是搖頭冷笑,“奴婢不信這麼巧,偏念六姑娘偶遇國公夫人和世子爺,偏國公夫人和咱們錯過了,竟單剩下世子爺和念六姑娘兩個獨處一室,連翹還巴巴地守在門外探頭探腦,這是防賊呢還是做賊呢!

  單懷莎笑容恬淡,攥在手裡的帕子卻越絞越緊,想着念淺安那一聲聲親昵的徐大哥,面上完美的笑浮上一分厲色,“你剛才去見那人,可得了什麼有用的消息?

  大丫鬟冷笑變嗤笑,“奴婢原還心疼姑娘的銀子白打水漂,那些個婆子找的閑幫半點用都沒有,竟查不出柳公子的底細。
哪想老天都幫姑娘,剛打發掉那幫人,就有閑幫賣了條得用的消息。
說是瞧見柳公子鬼鬼祟祟地出入念六姑娘的脂粉鋪子,二人少說獨處了大半個時辰,還是遠山親自送出後門的。

  說罷咯咯得意道:“這才叫真湊巧呢。
奴婢原還不上心,如今看來念六姑娘真正是水性楊花,前腳和柳公子私會,後腳又來兜搭世子爺!

  她恨恨呸一聲,單懷莎卻不氣不惱,厲色褪去憂愁上臉,“總要讓世子爺和大家都瞧清楚,念六姑娘是個什麼樣的人才是。
可不能讓姨母和世子爺都被她蒙騙了。

  大丫鬟眼珠一轉,“奴婢聽說,漁陽郡公和念六姑娘是青梅竹馬,前陣子還撇下差事親自去接念六姑娘回城……”

  “柳公子家世低微容貌有損,确實上不得台面。
”單懷莎意有所指道:“漁陽郡公的身份和份量倒是正合适。
你這提議不錯,該放什麼話出去,不必我教你吧?

  大丫鬟忙道姑娘放心,“奴婢早和府裡那些長舌婆子套好交情了,奴婢曉得怎麼做,定不會牽扯上不相幹的世子爺。

  單懷莎微笑點頭。

  念淺安則點着頭猛打了個超大的噴嚏,吸着鼻子自言自語道:“哪個吃飽撐的在背後念叨我?

  邊吐槽邊翻揀幾乎塞滿車廂的剁手成果,分出兩大份放不長久的吃食吩咐道:“給小透明和菲雪姐姐各送去一份,請她們嘗個新鮮。

  她發現買的确實都是好東西,但人家早做老口碑了,她想後來居上貌似略難。

  念淺安攤在大包小包裡另謀财路,自有跟車婆子立即領命,拎着包裹先往永嘉候府和李家奔走。

  徐氏一聽是念淺安送的,頓時眉開眼笑地厚賞跟車婆子,折回身翻看包裹,拉着女兒感歎,“東西不稀罕,難得是六姑娘的心意。
她這樣惦記你,我也就放心了。

  女兒做了皇子妾,她就是想見也無法常見,隻一味盼着念淺安身份便宜,能代她多看顧女兒。

  李菲雪曉得徐氏慈心,不願徐氏多傷懷,故意玩笑道:“這是安妹妹送我的,我可不分給母親。
母親别偷懶,快幫我算算能折多少銀票散銀傍身。
坐了大半天,我這算盤打得眼都花了,母親容我歇一歇。

  徐氏哪有不應的,忙讓丫鬟抱上包裹,送李菲雪回院子。

  一進院子不用李菲雪吩咐,剛換到李菲雪身邊沒多久的丫鬟們就齊齊退下,将包裹安置進耳房,并不跟進屋裡伺候,隻聚在一起枯坐耳房。

  她們隻覺李菲雪行事古怪:自從大病一場後就不愛留人近身伺候,等出了十姑娘的事兒後,竟放了身邊老人的身契,淨挑些老實木納的新人用,雖給了她們露頭的機會,卻不給她們親近的機會。

  這些定下跟進皇子所的丫鬟們心裡即茫然又不安。

  轉進内室的李菲雪腳步微微踯躅,盯着投映在屏風下的人影,心裡也有些茫然和不安:屋裡有人!

  她重生後生怕夜裡驚夢漏出什麼不該說的夢話來,從不留人在内室伺候,内室怎麼會有人?

  茫然不安化作惱怒,轉過屏風呵斥道:“誰在裡頭!

  話音未落險些驚叫出聲,忙死死捂住嘴咽下驚駭,含糊着聲音脫口道:“六、六殿下!

  屏風後曉窗旁,長身而立的不是楚延卿又是誰?

  他冷清的臉透着不正常的白,鬓邊挂着不知怎麼來的清透水珠,順着脖頸滑進衣領,身上穿的并非皇子常服,倒似哪家出身不顯的尋常公子哥兒。

  仿佛已經在窗邊等了很久,站得有些發僵的手腳應聲而動,擡手比在唇邊虛了一聲,“我來沒有惡意,還請李四姑娘别驚動其他人。

  李菲雪下意識點頭,卻無法強迫自己不去想前世關于楚延卿的種種傳聞。

  成年後的六皇子日漸暴戾、陰郁、狠辣,幾乎無人能壓服得住。

  但那都是前世的事。

  現在他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背着人摸進她屋裡,是特意來見她的。

  李菲雪極力冷靜下來,雖無法抑制住打顫的雙手,但再開口的聲音是穩的,“小女見過六殿下。

  她蹲身福禮,以行動表明她會聽話,不會驚動他人。

  楚延卿見狀有些意外于李菲雪的機變,原本微皺的眉心豁然松開,指了指椅子道:“李四姑娘,我們談談?

  他越是淡然溫和,李菲雪心裡就越緊張,強撐出笑臉應聲,摸到桌邊坐下,啞着嗓音開口,“六殿下請明示,您想談……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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