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下行兇傷人?”
一行馬車浩浩蕩蕩剛走出街頭,便被一隊聞訊而來的灰衣捕快攔住,帶頭的是兩名鐵捕。
“來的倒是挺及時!”
吳明冷冷一曬,揮了揮金捕令,指着馬車中衣衫褴褛,瑟瑟發抖的女子道,“既然是公家人,就有勞諸位,将這些受害……”
“少爺,不要,不要抛下我們!”
“大人,求你幫幫我們!”
“求求你,我怕,嗚嗚!”
衆女子凄厲哭喊着,聞之令人悲憫。
“可惡!走!”
吳明心頭一震,不由自主的想到數月前小蓮的遭遇,面色轉冷。
轟隆隆!
一聲令下,馬車開動,毫無顧忌的沖着捕快們壓過去。
兩名捕快見了金捕令,本來想退開,可看到車上的衆女,本能的感覺不妙。
“大膽,你們膽敢沖撞捕快,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識相的下馬受縛,可免一死!”
又見馬車沖撞,想到後果,不由惡向膽邊生,厲聲爆喝着拔出鐵尺,揮舞着鎖鍊沖了上來。
“既然你們急着送死,本少就成全你們!”
吳明咧嘴獰笑,揮了揮手。
“哼!”
陸子青早就看出不對勁,心頭憋着火,怒哼中釋放出遊龍真意,猛的橫掃衆捕快。
莫說區區鐵捕,就算是銅捕中的好手,也擋不住其神識與遊龍真意沖擊,頓時便被震的耳暈目眩。
修為稍低之人,更是慘叫着捂着耳朵躺倒在地,翻滾不休。
“拿下!”
吳明一聲令下,衆小一擁而上,将十幾名灰衣捕快和鐵捕壓到近前。
“你死定了,不管你是誰,小雜種,你死定了!”
“我們是朝廷捕快,是法家之人,你敢動我們,幾位大人是不會放過你的!”
兩名鐵捕掙紮不脫,色厲内荏的喊道。
“都有誰?”
吳明冷漠的掃了衆捕快一眼,但凡被看到之人,無不撇頭躲開。
“有誰?”
轉頭看向衆女,可她們被吓怕了,都不敢看捕快,吳明神色有些猙獰,不耐煩的喝道,“再不說有誰,就把你們留在這兒!”
“大人,不要,他他……我見過!”
一名膽子小的女子怯生生,帶着哭腔道。
噗!
話音未落,此女所指之人,便被吳明一刀捅了個透心涼。
“你你……你敢殺捕快?”
兩名鐵捕吓的結結巴巴,滿目恐懼,如見鬼怪。
“殺的好,大人,還有他,他就是個畜生,之前有個姐妹,就是被他折磨死的!”
眼見吳明殺人,其中一名年齡稍大的女子,指着其中一人凄厲喊道。
毫無例外,此人死在吳明刀下。
“小王爺……”
彭超面露擔憂,欲要阻攔。
“小王爺?什麼小王爺?”
兩名捕快已經吓破膽,滿目不可置信的看着這個十幾歲的少年。
怎麼也無法想象,年輕如此,竟有此等殺氣!
“公家之人,畢竟……”
陸子青也勸道。
“你們都退下!”
吳明冷漠揮手,目光森然的掃視一圈,淡漠問道,“還有誰?”
“還有他!”
“他也在那個畜生那兒出現過!”
“那個人,跟其餘幾人一起來過!”
衆女見吳明的手段狠厲,竟然也不害怕了,接連将幾名捕快點出,其中赫然還有一名鐵捕。
無一例外,全都步了後塵!
衆小想要替吳明出手,可都被他阻止。
“知道我是誰嗎?”
吳明拍着鐵捕的臉頰道。
“你敢……你是小王爺!小人無知,沖撞了小王爺,請您大人大量,就當小的是個屁,放了吧!”
鐵捕哭喪着臉,也不敢躲閃,甚至把臉湊上前求饒。
“嘿,我是纨绔子弟,是不把你們這些小捕快放在眼裡的大纨绔!”
吳明陰測測笑道。
“是是,您是纨……呃,不是,呃,是,爺爺哎,您是大爺,小的惹不起啊,小的上有老,下……”
捕快被吓的屎尿齊流,叩頭不止。
“好,有家小就好,看到她們了嗎?好好安置,如實上報,但凡敢有半點隐瞞,我會去你家裡好好聊聊!”
吳明指着衆女子,說完後淡漠揮手,“走!”
呼啦!
衆小将捕快屍體扔到街旁,解開活着的繩索,将衆女接下馬車,駕車而去。
“多謝恩公!”
衆女叩首拜謝,放聲懊哭。
……
“表弟,在皇城殺死公幹捕快,此事……”
馬車中,陸子青擔憂不已。
“表哥,這世上沒有比那些利用老百姓賦予的權利作惡之人,更可惡,可恨,可殺!”
吳明知道他想說什麼,神色平淡到了極點。
“話是這麼說不錯,但終究有違法理,即便事出有因,如此授人以柄,不像是你!”
陸子青神情微震,沉吟少頃道。
“呵呵,沒想到表哥這麼了解我!”
吳明眉頭微挑,笑的意味深長,高深莫測道,“平靜太久了!”
“平靜太久?你是說……”
陸子青瞳孔微縮,面色一沉。
“是啊,吃了那麼大虧,竟然讓我安安穩穩了幾個月,這可不像那幾家的作風!
所以,我需要給他們個理由,如此才能看出,他們到底準備了什麼程度的手段!
若這次是他們的布局,就太讓我失望了。”
吳明目中寒芒一閃道。
“可終究太冒險了!”
陸子青目露複雜。
自家這位表弟,比自己年輕五歲,可行事作風老辣的可怕。
一舉一動,都讓他感覺摸不透,即便身為自家人,都覺得心頭微寒。
“冒險也要看值不值得!若等他們的布置完成,一步步接連出手,我必然會陷入被動。
如今,正好趁此機會,試探一下,無論什麼陰謀,倉促出手,必然會出現破綻。
如此,我才有機可乘!”
吳明冷冷一曬。
“若此次就是對方布局呢?”
陸子青略一沉吟道。
“嘿,自然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吳明笑的有些冷酷,殺機四溢。
膽敢沖他身邊人的家人下手,就等着最慘烈的報複吧!
“好,既然表弟有如此雄心,無論前方是刀山還是火海,表哥我便陪你趟一趟!”
陸子青豪氣幹雲道。
“善!”
吳明微笑颔首。
兩人都是陸九淵至親,皇室等有心參與聖道之争的勢力,若針對吳明,必然也不會放過他們兄妹。
此時,合則兩利,以陸子青的聰明,絕不會坐視不理!
聽着兩兄弟的談話,駕車的彭超臉色稍松,狠狠一甩馬鞭,直奔外城最繁華的街段。
……
翠煙樓,南外城最大銷金窟,其内裝潢氣派,金碧輝煌。
即便在大白天,也是迎來送往,恩客不絕,莺莺燕燕青紗蔽體,軟玉相随,令人流連忘返!
十二輛馬車停在樓外,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目光,好奇打量中,紙醉金迷中的衆人,根本沒有意識到是吳王府馬車。
冷冷掃了眼匾額,吳明率先而行,直入樓内。
“哪兒來的叫花子,敢來翠煙樓打秋風?”
龜奴見吳明一行衣着破爛,還有皿漬,即便察覺到氣氛不對,但仗着自家背後勢力,仍舊大膽呵斥。
迎來送往,見識的人多了,可吳明面相陌生,根本不認識,而且都太年輕,讓龜奴膽氣很足。
啪!
話音未落,便被吳明一巴掌扇飛,骨碌碌滾進内堂,吐出滿嘴牙齒。
“你敢打我?來來來人啊,有人來鬧事,把這小雜種拖出去喂野狗!”
龜奴混混沌沌的晃着腦袋,說話漏風的尖聲叫喊。
他還不知道,若非吳明沒有下重手,這一巴掌直接就把他腦袋打成爛西瓜了。
但從其語氣來看,即便操持賤業,平日裡也是嚣張慣了的主兒。
“吆喝,這麼多年了,還是頭一次見有人趕到翠煙樓鬧事,上次是多久前的事兒來着?”
“嘿,那都是兩年前的事兒了,老李你不在,我是見到了,那場面,鬧事的一個沒囫囵着出去!”
“有好戲看了,翠煙樓可不簡單,聽說有幾位衙内的份子,就連公家之人也不敢在此放肆!”
見有熱鬧可看,衆人也不害怕,紛紛就近找了座位,竟是嗑着瓜子,喝起了小酒,與身邊濃妝豔抹的歌妓談笑風生。
說來話長,一切發生在眨眼之間。
“什麼人吃了狗膽,敢來翡翠樓撒野?拖出去打死,别弄髒了地方!”
陡然,樓上傳來一聲冷酷爆喝,話音未落,便飛撲出七八道氣息淩厲的高大身影,獰笑着殺向衆小。
“箭陣!”
吳明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下令。
咻咻!
幾乎是出于本能一般,衆小鐵膽弓瞬間在手,彎弓搭箭,散發淩厲氣息的精鐵箭直取飛撲而來的打手。
“這麼近的距離敢用弓箭,真是愚……”
一名打手不屑冷笑,話未說完,便被一支鐵箭射穿。
利箭透背而過,趨勢不減,哆的一聲深深紮進二樓木杆之上,吓的旁邊一名歌妓花容失色,尖叫着跑開。
雖然近戰對弓箭手不利,可衆小自幼習練箭術,尤其是大半年來進步極大,鐵膽弓射出的利箭速度之快,就算是氣境武者都難以躲避。
更遑論,衆小的年齡太具欺騙性,讓這些打手根本沒有在意。
猝不及防之下,八名氣境打手,瞬間斃命!
濃郁的皿腥氣,随着八具死不瞑目的屍體落地散逸開來,很快遮掩酒氣和脂粉氣。
一時間,衆人噤若寒蟬,針落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