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是個好苗子!”
大殿中,大勢至方丈等七名金剛寺佛陀尊者,一個個雙目放光,飽含别樣意味的看着吳明,仿若在看一件隗寶。
若是吳明此時睜開眼,必然會被這些得道高僧的目光看的渾身發毛,甚至當場翻臉不可。
事實上,現在翻臉與否已經不重要了!
“我佛慈悲,天不絕我金剛寺,送此佛緣!”
一名尊者虔誠無比道。
“不錯不錯,有此子在,那詹台滅明已然不足為慮!”
“再有我等教導,成佛有望,續我金剛寺傳承!”
“依老衲看來,根本不需要教導,灌頂之術下,再有佛力洗煉,他已然是天生佛體,再有我寺舍利佛意點化,萬般真經佛理自明,已然是奠定了雄厚的聖道根基!”
幾名老僧尊者侃侃而談,似是欣慰不已,老懷大慰。
雖說佛門高僧都講究四大皆空,但既然還未成佛,便依舊身具七情六欲。
當然,于他們而言,這些都淡化到了極點,但自家傳承卻是死了都難以挂懷的事情,也難怪會算計上吳明。
“不可大意!”
大勢至搖搖頭,肅然道,“詹台滅明既然能提前阻截,大雪山便必然得到了消息,未必不會提前出手,未免出現意外,即刻封山,直至佛子出關。”
“方丈師兄放心,一切早已安排妥當!”
“大雪山賊心不改,确實不得不防,但我寺護山大陣,絕不是這幫宵小之徒能夠揣度的!”
“哼,我倒是希望大雪山之人能來,說不得還能請幾位師祖出手,一勞永逸!”
幾名老僧道。
“慎言!”
大勢至面色一闆,沉聲道,“師祖意志豈可輕易打擾?我寺底蘊在,即便我等道消神滅,我寺傳承仍會延續,這等胡話切不可再提!”
“阿彌陀佛!”
衆僧口宣佛号,肅穆施禮。
這就是天品宗門的強者,先聖意志受香火供奉,集信仰之力而不滅,雖然不能發揮出全盛時期的力量,但隻要在自家宗門内,卻也是有着聖者一樣的威懾力。
再者,便是藏身于昆侖古棺内,規避了天地規則的強者。
這些都是一個宗門的底蘊,非到萬不得已,甚至是滅門災禍時,才會動用。
“此子底蘊非凡,還在預料之上,隻要撐過這段時間,一切都會有所好轉!”
大勢至方丈看了眼已經足有丈許高下的吳明,渾濁雙目中金光大熾,仿佛已經看到了金剛寺興盛的未來。
就這樣,三天過去,大殿中的吳明,即便盤膝而坐,也有了五丈高下。
衆僧雖然依舊面帶興奮,可也有了一絲狐疑。
佛門金身,最強便是九丈,這已經是極限,雖未達到以力證道的程度,可即便是聖道也難以磨滅。
當然,那是相當于四境半聖的金身。
可吳明的氣息,分明隻是初入,而且依舊在夯實自身,穩固境界,但坐着就有五丈高下,站起來的話,起碼達到七丈。
七丈金身,已然是初入金身後期之境,但這是佛門至高法門,煉體大成,尋常宗門的四境半聖根本不是對手。
嗡!
就在此時,大殿佛堂一側的宮門中光華一閃,黑臉的摩可尊者疾步而來。
“怎麼回事?”
大勢至本能察覺到不妥,率先問道。
“回方丈,舍利塔中供奉的我寺高僧舍利,突然有半成失去了佛光!”
摩可尊者不敢隐瞞,直言不諱道。
“什麼?”
幾名老僧險些蹦起來,面色狂變質問,“到底怎麼回事,可是魔窟那些畜生又有動靜了?”
也難怪如此,除了不滅意志和昆侖古棺兩大底蘊外,曆代高僧圓寂後所留的舍利,便是金剛寺的第三大底牌。
雖然舍利子隻蘊藏了一名高僧生前巅峰狀态下,最高不過三分之一的力量,可卻同樣蘊藏着其一生佛理和武道感悟。
可以說,每一顆舍利子都是一件隗寶,能夠為金剛寺培養一名中堅武僧,而且是速成。
佛門與尋常武者的最大不同,便是在于,自身武道力量在死後,可以化作舍利,而不是消散于天地間,亦或者化作傳承靈域。
這也是佛門子弟對于宗門的貢獻,發揮最後餘熱,守護宗門。
一顆舍利子或許算不得什麼,十顆百顆也算不得什麼,但曆代積攢下來,哪怕用去不少,可存留的數量也是驚人。
以舍利子供奉于舍利塔,并以舍利塔為核心陣眼,布置出的大陣,更是有着驚天動地的大威能。
甚至于,就連自家先聖不滅意志能發揮出的力量強弱,都與舍利子多寡有關。
現在雖是少了半成,看似不多,可也足夠驚人,令衆僧震怒了!
“難怪他竟然能一蹴而就,修成七丈金身!”
大勢至看了眼穹頂閃爍不定的星辰光影,擺了擺手道,“不必驚慌,佛子底蘊深厚,吸收的佛力驚人,也在情理之中,你們好生照看舍利塔和護宗大陣,切不可再有失誤。”
“謹遵方丈佛旨!”
摩可尊者雙手合十,躬身一禮,不無豔羨的看了眼吳明金身,轉身自側門離開。
衆僧安坐,繼續調動殿内大陣,梳理隔空轉來的舍利子佛力,以防出現變故,雖然一切看似水到渠成,可這一次押上的代價太大,絕不容有半點閃失。
“方丈,舍利塔中舍利佛光,又消耗了半成!”
可在過去兩天後,摩可尊者再次來報。
衆僧看着身量并未增長的金身,已然不再如此前一般平靜,前後一成舍利佛光,這可是消耗了金剛寺底蘊的整整一成啊!
放在以往,即便不夠強行催生一生一名佛陀聖者,也能讓一名尊者跨境,乃至奠定聖道根基了!
“無妨,看來是我們小觑了這位佛子,他的底蘊越深,說明我們的布置更沒有錯!”
大勢至一擺手,安下衆人心緒,卻不由回想到此前吳明兩次平靜的目光和話語,可旋即又排出腦海。
在這位巅峰尊者心中,絕不認為一個大宗師,有能耐抗住七名佛陀尊者聯手的灌頂,還有金剛寺萬千舍利佛念化作的佛意洗禮。
若有這種能耐,那就不是大宗師,更不是半聖,而是真正的聖境大能!
“方丈,兩成了!”
但這次僅過了一天,摩可尊者便重返大殿,本就微黑的臉龐,近乎成了鍋底一般。
“方丈,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是啊方丈,這是我金剛寺的底蘊,若都消耗在此,不等大雪山來襲,恐怕就要先鎮壓不住魔窟了!”
“不若我等聯手,以密宗真經點化其元神,如此可加快灌頂洗禮!”
有老僧按捺不住道。
“也好!”
大勢至方丈沉吟良久,知道這麼拖下去絕不是辦法,隻得答應下來,哪怕由他們出手,會讓洗禮不純粹。
畢竟,死人的執念很純粹,尤其是舍利中蘊藏的佛門高僧執念,才能在大陣牽引之下,化作一股極為磅礴的佛意。
但縱然他們七人都是金剛寺如今明面上的高僧,可誰也難保,沒有私心。
一旦出現問題,誰也保不準,會給吳明帶來什麼影響,從而會讓這次灌頂洗禮出現變故,影響到金剛寺大計。
事實上,從始至終,這場灌頂就是兩個步驟,一個是灌頂,另一個便是元神洗禮。
灌頂讓吳明破開自身桎梏,凝聚金身,元神洗禮則是洗去自身雜念,從而成為貫徹金剛寺佛理的佛子,心無旁骛,一心以金剛寺為重!
但現在自家舍利底蘊的消耗,已經超乎了承受極限,再這麼下去,雖不至于讓吳明一個人掏空,可卻會影響到金剛寺根基。
如此得不償失,也顧不得許多了!
隻是讓七位高僧心頭微沉的是,他們誦經點化吳明元神起作用了,可卻并非是減緩消耗舍利佛光。
呼!
原本靜止不動的吳明,此時彷如活過來的金剛佛陀,就在大殿之中,擺出了一個玄妙卻又簡單古拙的起手式,竟然一闆一眼的修煉起來。
“方丈,這是……”
衆僧覺得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易筋洗髓!”
大勢至面色鐵青道。
“什麼?這不是禅宗少林寺的不傳之秘嗎?”
“天佑我金剛寺,我密宗一脈得此真經,必然能迎頭趕上!”
“待得度過此劫,有此經為底蘊,未必不能入主中原,跟禅宗一較高下!”
衆僧大驚,旋即狂喜,可很快便發現,大勢至的面色不對勁,目中更是迸射出了駭人殺機。
要知道,這位可是得道高僧,雖然不如禅宗那般迂腐,卻輕易不會動殺機,此時卻是對即将成為金剛寺佛子的吳明動了殺心!
“逆練真經,這是渎佛之象,我錯了,竟是引狼入室!”
大勢至近乎咬牙切齒道。
衆僧愕然失色,略一思索後,各個面色狂變,顯然想起了某個傳聞。
“速速停止洗禮,調動大陣,鎮壓……”
大勢至深吸口氣,可話未說完,便見側門處,摩可尊者疾步而來。
“方丈,舍利佛光驟減一成!”
摩可尊者面容近乎扭曲,更多的卻是驚怒道,“黑風城傳訊,東宋妖聖金鱗突入西域,滅殺黑風城劉家滿門,正往此地趕來,據傳……還有一位劍聖緊随而至,目标也是我金剛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