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星族的銀岡大人,多目族的多冥椤,還有鐵矛公……呃!此乃……此乃……”
皿蠹被美食勾了心神,下意識脫口而出,沒說完便後悔了,這可是機密。
縱然于他而言這裡是神州異域,甚至就算是在魔星天淵,因為族蔭之力的庇護,也不虞被這些聖者大能探聽到,可這件事終究有他參與。
皿蠹不懂因果之道,可卻知道,聖者之能恐怖無比,自家聖境老祖若想知道某件事的話,同族小輩根本無力抵抗。
甚至還曾聽聞,聖者大能的種種不可測之神異,難保會有暴露的一天。
屆時,此番沒偷着腥,反而惹了一身騷的魔族數大勢力掌權者,指不定就會拿他撒氣,挫骨揚灰都是輕的。
雖然幾率很小,卻也不得不防!
“皿兄,你我有心魔之契,合作無間,才能共謀發展!”
吳明抿了口酒,淡笑道,“不瞞你說,此番圖謀,雖有本王個人私心在内,卻也是有任務在身。想必以皿兄的身份和心智,定然已經查到這心魔之契的來曆。
本王欲要在那位大人面前出頭露面,隻能行險博取功績,才能獲得天大機緣。
而皿兄,若僅僅滿足于如今皿脈根基恢複有望,就當本王沒說。”
“哈,吳兄說笑了!”
可看着吳明似笑非笑的神情,皿蠹心頭一跳,打了個哈哈掩飾,到嘴的謊話換成了實情,“本尊當然知道與吳兄合則兩利,此事在魔星天淵也算不得什麼隐秘。
此前本尊按照約定,于暗地裡放出消息和一點蛛絲馬迹,并未如何施展手段,便被多目王族查知,後來銀星王族又橫插一杠,兩族掰扯不清,便又加上了鐵矛公矛陀老祖。
這矛陀老祖乃是鐵矛族的聖境大能,族群勢力僅次于五大王族,本身實力也是強的可怕。
此番三大聖祖聯手,本以為是手到擒來之事,必然能夠完整打開接連神州的空間通道,卻不想遭遇了強敵,以至于攻勢受挫。
當反應過來之後,想要請求支援時,神州強者也的支援也到了!”
一邊說着,皿蠹一邊小心翼翼的打量吳明神色,心中暗暗盤算着所知,若非知道神州一開始隻出現了兩名聖境大能,他還真以為這是陷阱,故意坑害魔族強者。
“哦,那兩位啊!”
吳明把玩着酒杯,似乎考慮了一番道,“其中一位乃是此地萬妖山虎嘯峰的老祖,殺伐無雙,另一位據說的神州隐秘勢力紅袖招之主,魔窟爆發之地,正臨近虎嘯峰左近,那位虎族老祖應該是拉了就在附近的紅袖招之主聯手。”
“哈!”
皿蠹打了個哈哈,心中是一萬個不信,但也沒有說什麼,畢竟吳明都說了自己私心,小心翼翼試探道,“聽吳兄的意思,是那位大人在布局嗎?”
“皿兄應該知道一點當年隐秘了吧?”
吳明不答反問道。
“嗯!”
皿蠹面色稍顯凝重的點點頭。
雖然隻是查到了一點蛛絲馬迹,甚至極可能是有魔族大能刻意遮掩,可僅憑隻言片語,就知道當年之事的恐怖。
不下五尊魔帝強者隕落,還包括銀灰之蛇這等站在萬界之巅的絕世強者,更有魔星天淵最強族群紫月皇族全力出手,可想而知牽連之廣。
哪怕隻是一星半點,而且過去了無數年,皿蠹每每想來,都覺心驚肉跳。
同時,還有一點點興奮!
大恐怖,大機緣,若能把握好,不說一飛沖天,可多年苦難,終見光明,絕非虛言!
這也是為何,明知道做下那些小手段,誘使魔星天淵王族強者出手,會有麻煩,稍有不慎甚至可能緻使魔族大能者受損,也要繼續下去的根本原因!
身為泣皿王族中不受待見的庶出皿脈,皿蠹受盡了羞辱和打壓,明明本身乃魔尊強者,卻連族中小輩都敢肆意羞辱。
皿蠹遭受了太多白眼和打壓,沒有崩潰,甚至逆境而上,已然是奮發圖強的最佳典範,可依舊不得重用,甚至偶爾的重用,也不過是當做犧牲品。
終于不再對部族抱有希望,皿蠹下定決心,要為自己而活,這才有了後來與陸子青,乃至吳明的合作。
當然,一切都是在暗地裡進行,小心再小心,以免露出馬腳,招緻萬劫不複的境地!
“本王與皿兄一見如故,又有合作基礎,我也不妨給你透個底!”
吳明敲了敲桌面,神秘莫測道,“我覺得那位大人,有心重現萬界,甚至要入主魔星天淵,當然,這一切都是推測!”
“咕嘟!”
皿蠹雙目圓睜,猛灌了口酒壓驚,險些嗆到,“咳咳,有那位大人回歸,再加上那一族的支持,想來這方天地唾手可得啊!”
“呵呵!”
吳明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又割了幾片魚肉,細嚼慢咽道,“那位大人手底下,可不止我一人,當然,這也是我的猜測,但你也應該清楚,以那位大人之能,萬界之中,願為馬前卒者不計其數,強者更是不知凡幾。想要在這亂世出頭,博取機緣,就要看我們在盡職盡責的同時,自己如何多多立下功勞了!”
“那是那是!”
皿蠹心頭狂跳,難掩心神中的悸動,深吸口氣道,“還請吳兄幫忙引薦一二,在下必有厚報!”
“好說好說!你我有此合作基礎,本王當然樂見其成!”
吳明點點頭,話鋒一冷道,“而且,以那位大人的神通,有心魔之契在,說不定皿兄已經在考察之中了!”
“呵……哈,在下倒是忘了!”
皿蠹面色一緊,隐隐發綠,汗毛都豎了起來,心中念頭急轉,确定自己沒有故意洩露此番合作之後,才慢慢鎮定了下來。
銀灰之蛇乃是心魔一族中的絕頂強者,屹立于萬界之巅的大能,通過心魔之契感知契約者本就是基礎天賦之一。
若非這件事被曝光,當年紫月皇族也不會發動大戰,雖然不可能是如此簡單,可如此逆天之能,也必然是遭嫉的原因之一。
甚至于他猜測,兩人之間的這番談話,雖然沒有涉及銀灰之蛇的名諱,卻也可能就在其眼皮子底下看的一清二楚。
一念及此,皿蠹卻也是完全放心,反正自己沒有做出背叛之舉,即便真在那位觀察之下,卻也不必擔心對方通過心魔之契誅殺自己。
“皿兄,本王一直在神州奔走,雖然偶有接觸到那位大人的指示,卻也一直未曾得以觐見天顔,日後說不得要前往魔星天淵,還要皿兄多多照顧一二啊!”
吳明舉杯示意道。
“好說好說!”
皿蠹滿口答應,眼珠一轉道,“那位大人神通廣大,麾下強者無數,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派人接引吳兄,多半就是在攻陷神州,立下天大功勞之後,還要提前恭賀吳兄了!”
“嘿!”
吳明咧嘴一笑,隐有得色道,“不瞞皿兄,正所謂人心難測,神州人族自诩萬靈之長,心思最是駁雜,大人曾傳我幾種秘術,若非如此,我也不可能以大宗師之身有如此藝業,還……”
話說一半,謹慎的閉口不言。
“哈哈,那位大人何等存在,絕非我等可以揣度的!”
皿蠹瞳孔連連收縮了幾下,忙喝了口酒掩飾震驚,心中卻狂跳不已,突兀的升起了一個驚人的念頭。
銀灰之蛇就在神州!
那位曾經導緻魔星天淵數大魔帝強者隕落,硬撼紫月皇族,位列萬界之巅的絕頂強者,就在神州養傷!
就如舔舐傷口的野獸,會回到巢穴一般,銀灰之蛇卻反其道而行之,來到了神州,借助人族的特殊性,默默發展恢複自身,意圖東山再起。
吳明佯裝不知,心裡卻門兒清,這看似精明的皿魔族,到底自我腦補出了什麼。
因為,這本就是他一步步誘導的結果!
“就不怕你不上道,待得日後前往魔界,這個借口雖勉強,卻也能說得過去了!”
吳明抿了口酒,掩去眼中一閃而逝的精芒。
接連鬧出了天大的亂子,甚至不惜打破魔窟,誘魔族大軍入侵,即便最終沒有成功,但此舉也決然超出了神州所有人的底線。
無論如何,神州是不能待了!
隻是貿然提出,定會引來懷疑,既然你是那位大人麾下,那位手底下又不止你一個人族,魔族才是那位的大本營,怎麼就不能接引麾下回去?
但若是銀灰之蛇在養傷,無力顧及外界,那就是另說了!
隻要運作的好,而且一人一魔之間有了合作基礎,隻要時機合适,好處足夠,此事絕非難事。
“吳兄請!”
皿蠹也算有點小聰明,沒敢試探這等驚天隐秘,連連舉杯邀飲,當然沒忘了吃點魚片,就差将鯉魚整條活吞了。
一人一魔相談甚歡,又交換了點情報,當然多數時候是吳明刺探近期魔星天淵發生了隐秘。
還别說,真讓他有所收獲,發現了一點有用的情報。
待得酒足飯飽,吳明直接無視了皿蠹隐晦提出要帶走鯉魚的想法,将一切都收入界珠之中,目視着對方借陣法秘術之能,消失在谷中大陣内。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吳明回望了眼萬妖山,神秘莫測的笑意一閃而逝,旋即飛身蹿入半空,斂去身形,向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