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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七竅升霞

真武狂龍 暮雨塵埃 3840 2024-01-31 01:00

  “優昙婆羅花,該死,竟然在他身上!慧難啊慧難,你我百年師兄弟,竟然把此花給了一個毫不相幹的人!”

  下山中的古獅蓦然回頭,遙望天穹上的花影佛光,面目猙獰若鬼,身上滔天殺機一閃而逝。

  幾乎在一瞬間,其周圍方圓數十丈内的草木盡皆枯萎!

  呼!

  但在其殺機釋放,草木枯萎的刹那,一陣柔和的微風徐徐吹來,宛若天降甘露,枯木逢春,草木盡皆複蘇,與之前别無二緻!

  “師叔,弟子妄動殺念,請師叔恕罪!”

  古獅瞳孔驟然一縮,激靈靈打個寒顫,納頭便拜。

  隻是空蕩蕩的山野間,沒有任何人影出現,也無回應!

  沒敢多留,古獅匆匆下山,好似身後有厲鬼索命!

  能将一位大宗師吓成這副模樣,足可見其想到的人,比厲鬼要可怕千萬倍!

  “哎,師兄啊師兄,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嗖忽間,一道身着麻衣僧袍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赫然是取出慧空、慧岸兩僧的少年僧人。

  此時,那雙好似能看透世間一切的佛目,透着惋惜與絲絲不解,遙望思過崖!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思過崖内,所有僧人肅穆誦經,神秀也不例外,通靈透徹的雙目中,隐現一絲悲傷!

  而在南方不知多少萬裡之外的城池中,一名滿面風塵的中年僧人,蓦然回首,看向少林寺的方向!

  正是慧岸!

  “師父!”

  慧岸愣怔許久,突然跪倒在地,叩頭不止。

  路過行人,指指點點,都說這和尚瘋了,他也渾然不覺,五體投地,大禮參拜!

  “師父!”

  與此同時,北方一座邊鎮中,帶着智先化緣的慧空,滿面疲憊突然斂去,化作悲怆的跪倒,老淚縱橫!

  “師父!”

  智先不解,但随之叩頭。

  “吼,啊啊啊!玄悲,玄悲,你怎敢如此,怎可如此?”

  宋京天牢底部,不知何時到此的佛爺,怒發如狂,嘶吼不斷,聲透天牢,直沖雲霄!

  恐怖的暴虐殺意,激蕩雲層,萬裡雲散!

  “噗噗噗!”

  臨近的牢房中,不知有多少關押在此的強者,被其聲音和殺意震的吐皿不止。

  更有甚者,直接七竅流皿而亡,死狀凄慘恐怖!

  而透過天牢的聲音,更是震的宋京護城大陣波光嶙峋,漣漪四起!

  “是誰,竟然有此等恐怖煞氣?”

  皇宮深處,一座幽潭中蓦然湧現青金色流光,現出一道雄壯身影,正是金鱗妖皇!

  身為半隻腳踏入聖道的存在,都被這股煞氣所驚,足可見佛爺一身修為何等驚人!

  “金鱗皇兄莫驚,那位自囚于天牢時,你正好在外尋找機緣,我會詳細跟你說來!”

  不知何時,宋皇趙宇坤的聲音自他腰間一枚青金色挂印中傳出。

  “哦!”

  金鱗目中精芒一閃,随之身形一晃的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不知有多少大人物注意到了京城動靜,隻是夠資格的人知曉佛爺的存在,不知道的人則開始發動一切力量打探。

  這等存在,若能拉攏,自然是天大助力!

  當然,與少林寺相隔不知多少萬裡,誰也不知道這裡的變化,跟一位被迫離開,尋求自保的少年有關!

  除了,一位在安山湖底,不知多少年未曾出世的超凡存在!

  “奶奶的,什麼玩意晃我老人家的眼睛?咦,佛意沖霄,佛門大盛之勢,不應該啊?

  到底……可惡,又是這個小東西在作怪,這才多久,就不知道消停消停?”

  老酒鬼醉醺醺的揉着眼睛,手指毫無規律的來回掐動一番,陡然間看到酒碗中的光影,那是安山湖畔的玄碑山,其上所提詩字隐現淡淡金光。

  而玄碑山之名,正是吳明提詩之後,安山湖往來之人所取的名字!

  ……

  與此同時,少林寺後山思過崖湧現的佛光,嗖忽間斂去!

  說來話長,其實不過短短十幾個呼吸,若非親眼所見,誰也不會相信,那等壯麗之象曾出現在過天際。

  真如昙花一現,卻讓人記憶深刻,久久難以忘懷!

  但即便如此,誦經聲已經沒有停歇,有如低聲呢喃,缭繞在天地間,久久不散。

  誰也看不到後山中,吳明、慧能、盲僧、小貓周身,即便在昙花散去後,依舊沐浴在點點佛光中,有如披了一件金色佛衣!

  若有神識強大之輩在此,遙遙望去,或許會發現,三人一獸頭頂,好似有一尊金色光影般的佛像,手執金色花朵,面露慈祥平和笑容。

  宛若如來拈花!

  這不僅僅是佛光,更是衆生信念之力凝聚,擁有莫測偉力!

  嗡!

  吳明心口蓦然一震,青色流光乍起,龍衣滴溜溜旋轉着飛出,好似活物般,貪婪的吸納着金色佛光!

  原本青玉色的材質,在佛光沐浴下,竟有了一絲點滴金色,原本有些不規則的邊角,竟然隐約呈現出八角之狀!

  但其好像不滿足于這般慢慢的吸收,圍繞着吳明轉了幾圈,徑直飛向其頭頂,盤旋不定,揮灑出大片青光,欲要吸納他身上佛衣般的金光。

  嘭!

  就在它還未準備就緒之際,吳明背後行囊中蓦然飛出一道青銅色光影,瞬間将之撞飛。

  正是二女栖身的蓮燈!

  咔嚓!

  隐約間,發出一聲懾人心魄的碎裂聲,再看被撞飛的龍衣時,搖搖晃晃間飛回,赫然有一絲裂紋,再也不敢越過吳明頭頂,就在一旁緩緩吐納青光,好似受了委屈的孩子,無處訴!

  “咦!”

  原本入定誦經的盲僧突然輕咦一聲,輕輕揮手間,便将欲要返回行囊的蓮燈招入手中,面露驚容。

  似有所覺的吳明,嘴唇翕動,身軀微震,卻在佛光入體中,漸漸平複下波動的心緒!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細細摩挲着燈身,盲僧空洞的雙目中蓦然流淚,臉上卻挂着難以言說的笑容,将不斷震顫的蓮燈放在面前,雙手合十一禮。

  嗡!

  刹那間,其周身金色光點組成的佛衣猛的光華大放,吸納了蒼穹之上淡化的佛光,随之化作一股的湧入蓮燈之中。

  咻!

  與此同時,行囊中斷裂的一角蓮瓣飛射而出,落在蓮燈斷口處,佛光不斷湧入,好似粘合劑般,将裂痕一點點彌補。

  而盲僧本來渲染成金色的頭發,此時也漸漸淡去,露出本來的色澤,隻是更加枯槁,好似枯黃腐爛的雜草,失去了所有生機!

  隻是,無論佛光如何凝聚,到得最後,蓮瓣與蓮燈之間,依舊有着一絲明顯的紋路,似乎随時可斷!

  盲僧略一猶豫,沖慧能揮手虛抓。

  嗡的一聲輕響,其周身漸漸凝實的佛衣潰散大半,化作流光注入蓮燈。

  隻是,依舊無法彌合裂痕!

  盲僧沒有停手,沖小貓虛抓一把,注入的佛光同樣沒有起到多少效果,好似注定了如此!

  “哎!”

  盲僧‘看’了眼,‘望’着蓮燈,發出似不舍,似超脫般的歎息,緩緩起身,一言不發的走到慧能身旁,抓起掃帚,搖搖晃晃,如殘燭落葉般消失在山野間。

  嗡!

  蓮燈微震,隐約間紫光一閃,好似有一個仈九歲女童的身影,沖盲僧遙遙一拜,化作流光湧入蓮燈之後,随之飛入行囊中不見。

  與此同時,沾染了淡淡金色佛光的龍衣,也搖搖晃晃,好似喝醉了酒一般,撞入吳明心口一閃的消失。

  “吭!”

  吳明悶哼一聲,渾身一震,其眼耳口鼻中赫然用處大鼓黑灰色霧氣,随風消散。

  噼啪!

  好似薪柴燃燒一般的聲音,自其後背往下,腰腹往上的位置傳出。

  嗡!

  刹那間,原本湧入其體内的佛光蓦然自體表透出,卻沒有散去,赫然化作了七個光點湧現。

  從上至下,一二三四五六七,有如倒置的勺子,赫然是呈現北鬥七星般排列,綻放奪目光華!

  尤其是有響動的位置,正是中三竅命精所在,極為雄壯,烈焰滔滔,氣勢如虹!

  隐約間,七竅命火搖晃不休,引動雲霞,在淡金佛光中化作雲霧缭繞!

  遠遠望去,宛若彩霞護體,氣息綿長沖霄!

  “昙花一現,七竅升霞!”

  不知何時,吳明醒來,有些複雜的忘了眼盲僧盤坐誦經的地方,又看向其離開的方向,久久無言。

  雖然心神沉浸在佛光之中,并非對外界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反而是極為清晰的映入腦海。

  可正因此,那一是看出蓮燈一絲端倪的盲僧,不僅沒有絲毫貪念,反而不惜耗費極大精力的修補,如此寬博無私的兇懷,直讓吳明自慚形穢!

  “吳明拜謝禅師深恩厚意!”

  念及此,吳明緩緩起身,恭敬叩拜,也不管盲僧是否知道。

  “阿彌陀佛!”

  就在此時,慧能滿含悲怆的佛号傳來。

  “怎麼?”

  吳明愕然擡頭。

  “老師修閉口禅多年,今天開口破功,恐時日無多!”

  慧能猶豫少頃,滿目哀傷道。

  吳明身軀微震,默默垂下高傲的頭顱,目光複雜無比。

  怎麼也沒想到,僅僅是一次争勝之舉的博弈,那位盲僧竟然不惜破功,而後更是不惜大耗心神。

  其背後的行囊中,微顫之狀一閃而逝!

  嗚嗚!

  不知何時醒來,似有所感的小貓,低聲嗚咽做匍匐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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