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你我無冤無仇,今日暫且罷手如何?你若殺戮水族皇者過甚,龍宮必然震怒,屆時即便你……”
眼見黑琥皇被捆成粽子,有如滾地葫蘆,海鴻皇慌了神,瞬間被噬龍藤一下抽成了皮球,狠狠砸飛!
嗡!
吳明懶得廢話,左手輕輕一抖,暗金色圓環呼嘯而出,瞬間化作百丈大小,宛若一輪暗金圓月從天而降,以雷霆萬鈞之勢砸落。
“本皇跟你拼了!”
海鴻皇到底是水族皇者,護身寶物也不少,一尊百丈珊瑚虛影閃動間,迎向玄重真環。
轟隆隆巨響,宛若天崩地裂,兩件寶物竟同時崩飛,激蕩出恐怖勁力!
吳明眉頭一挑,絲毫意外也無,畢竟對方來曆不凡,而玄重真環也不過是中品寶器。
嘭!
隻是海鴻皇擋住了這一擊,卻在心神震顫之際,來不及防備身後呼嘯而至的巨大藤蔓,再一次被抽飛。
嗡!
幾乎在同時,吳明再次抖手揮出玄重真環,不斷砸落間,那珊瑚虛影牢牢将之守住,沒有半分潰散的迹象。
可惜,海鴻皇承受不住噬龍藤抽打,接連十餘下後,周身利刺斷折大半,宛若洩了氣的皮球,軟踏踏伏倒在地,被玄重真環當頭鎮壓。
沒了兩大皇者相助,南宮家護衛一敗塗地,在張文遠等人協助下,全被噬龍藤卷住,宛若燈籠般倒挂半空。
“都是你的了!”
吳明随意擺手,徑直走向兩大皇者,将兩根鎮妖釘分别打入兩者脊椎要害,封禁妖力,用縛龍索捆成一串。
嘎吱吱瘆人吞噬聲接連響起,随着一聲聲慘叫怨毒咒罵漸消,場中隻剩下南宮殷還在苦苦掙紮。
“吳明,你最好現在離開,否則我南宮世家半聖老祖至此,絕對讓你死無全屍!”
南宮殷色厲内荏道。
事已至此,不見之前通知的半聖老祖出現,如何不知出現了始料未及的變化!
“愣着幹什麼,還不将南宮少爺迎下來?”
眼見常恕久戰不下,吳明也擔心此老貪功冒進,有個閃失,那才叫怨,當即招呼陳風雨等人相助。
可憐常恕這尊煉器大宗師,不僅要為吳明煉器,還得親自下場作戰,唯一的表現機會,還沒有拿下對手,愣是要諸多小輩幫忙才行,老臉險些挂不住。
吳明可不管他怎麼想,徑直走向船艙所在,發現門上禁制如常,這般大戰都沒有折損,可惜卻架不住玄重真環狂砸,門闆轟然炸裂,整艘樓船都狂震不休。
這艘堪比寶器的樓船,在吳明眼中,根本不值一哂。
入得船艙,強橫神識散逸開來,很快便找到了船艙内關押的數百名驚慌失措的女子,其中有一女,面無表情的看着開門進來的吳明,美眸中喜色一閃而逝,便再無多餘動作。
“諸位姑娘不必驚慌,在下途經此地,偶然聽得有惡賊擄掠我族女子,一番追查之下,終于将衆兇徒拿下!”
吳明臉上露出最誠摯的笑容,彬彬有禮道。
“公子所言可是真的?”
“你沒有欺騙我們吧?”
“之前可是有惡賊故意裝作救人,戲耍我等,可憐幾個姐妹上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飽受欺淩的少女們哪裡肯信,隻有幾個膽子稍大者狐疑不已。
“諸位姑娘大可離開船艙,一看便知!”
吳明也不着腦,耐着性子解釋。
許是其嫩臉頗有親和力,衆莺莺燕燕先是不信,最後喜極而泣,無不拜謝,口頌恩公萬福雲雲。
但還是有不少忐忑不安,直至登上甲闆,看到被捆縛在地的黑琥皇和海鴻皇,還有曾經漏過幾次面的南宮殷,所有少女不由喜極而泣,相擁痛哭。
“吳賊,要殺要剮給個痛哭快,安敢如此羞辱本皇?”
黑琥皇兀自不服,嘶聲怒喝。
“放心,我這人一向講究,定會給你個公道的死法,以償當年一面之緣!”
吳明笑道。
“你……”
黑琥皇心頭寒意大冒,渾身發冷。
眼前這位可是連真龍都不放在眼裡的主兒,說是無法無天都不為過,豈會真在意幾句不痛不癢的威脅?
至于其父乃是虎鲨半聖,就算能報仇,他都死的連渣都不剩了,還有什麼意義?
遙想當年在東海龍宮,自己受不住蠱惑,亦或心頭不忿,貿然在海底通道内對還未步入先天的吳明出手,招緻今日之禍,不由悔不當初!
“你我并未冤仇,此番交手,也不過是适逢其會,以你的聰明,想必不會真的想将南海龍宮得罪死吧?若到此為止,還有轉圜餘地,相信你會做出正确的選擇!”
相較于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黑琥皇,擅長神魂攻擊的海鴻皇,明顯聰明許多。
可惜的是,他太不了解吳明,做下這等驚人之事,豈會在乎還有沒有餘地?
“此前我有一根冥骨刺,就是以海魂膽一族的利刺所煉,原本隻是極品玄兵,加你一身皿肉相助,應該能成就寶器!”
吳明笑眯眯把玩着一根尺許長烏針。
“你……你膽敢我用我煉寶,我族中聖者定然饒你不得!”
海鴻皇心神巨顫,怨毒道。
以妖族零件煉制寶物,不同于各種礦材,隻要皿脈同源,甚至相近,人族就有法子将之融合,不同于尋常寶物,還要有極為苛刻的條件。
“啧啧,當你肆意吞食我族同胞姐妹之時,就該有此覺悟!”
吳明淡然一笑,緩步走到跪伏餘地的南宮殷面前,冷聲道,“如果你想說什麼南宮家半聖老祖不會放過我的話,就不要浪費唇舌了!”
“哈哈,今日敗于你手,時也命也,隻怪我此前太過輕敵,沒想到你如此喪心病狂,竟然于我南宮世家族地内下毒,逼的我家半聖老祖無力出手相助!”
南宮殷此時才想通其中關鍵,慘笑連連。
“南宮倒行逆施,夥同外族荼毒同胞,罪大惡極,合該族滅!”
吳明淡漠道。
“哈哈,想滅我南宮世家,莫說是你,就算衆聖殿也做不到,你等着我族報複吧,與你有關之人,無論是誰,都會死的很慘!”
南宮殷怨毒冷笑。
有南海龍宮在,誰能覆滅南宮?
“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
吳明垂首輕笑。
“你……你不殺我?”
南宮殷愕然道。
“殺你的另有其人!”
吳明轉身,招呼衆人登船。
南宮殷目光一陣閃爍不定,緩緩低下頭,亂發掩住了其目中冷笑。
數百莺莺燕燕登上蛟龍船,一點也不顯得擁擠,反而因為吳明對她們頗為和善,又抓住了迫害她們的兇徒而倍感親近,心神松弛之下,恢複了天真爛漫的性子,好奇在船上四處觀望。
“長兄如父,如何相認,就看你自己了!”
待得陳風雨前來見禮,吳明擺擺手道。
“多謝主上!”
陳風雨複雜的看了眼衆女中的陳月華,嘴唇翕動,不知說什麼好。
陳月華也不知如何想的,權當沒有看到,也未曾離開人群,似乎完全與衆女打成一片。
“出發,前往瓊海城!”
吳明收起水微鏡,一聲令下,蛟龍船化光呼嘯而去。
沒了衆強氣息壓制,海岸處浪濤再起,拍打着狼藉遍地的崖壁,縱然終有一日會化于無形,可這場戰鬥的痕迹,短時間内卻不會消失。
約莫一天後,一衆身着南宮家護衛的大宗師強者降臨,看到崩塌的崖壁,無不豁然色變,為首之人更是快速以玉符傳訊族内。
足足過了大半天,一尊恐怖無蓬的氣息出現,赫然是一名身着錦袍的中年男子。
“拜見崇滰太上!”
衆人趕忙拜服。
此人正是南宮世家八大半聖之一的南宮崇滰!
“哼!”
南宮崇滰冷眼掃視周遭,随手向下方一探,無數流光激射,如流星般沒入掌心,在一陣激烈碰撞後,豁然崩滅九成,獨留其内幾道異常凝實的纖細光線遊走不定。
“殷兒還沒死,本尊前去捉拿兇徒之首,爾等即刻通知族内各地人手,嚴查崖州境内陌生人,不得有誤!”
不等其離開,為首大宗師急聲道:“太上,此地還有兩位水族皇者,若然他們有何不測……”
“放心,他們也沒死,不管是誰抓了他們,多半是想挾持人質,讓我南宮世家投鼠忌器,但本尊既然親自出手,絕不會讓這幫賊人逃得性命!”
南宮崇滰目中怒色一閃,轟然沖天而起,直奔東南化光而去。
“有太上出手,無論是誰幹的,都會……”
衆人面面相觑了好一陣,似乎都松了口氣,隻是這口氣出到一半,齊齊凝固,駭然失色。
嗡隆!
風雲變色,烏雲蓋頂,宛若天傾般,天色在短短幾個呼吸内昏暗一片,呈現日月無光之象,崖壁面海前,萬丈巨浪化作猙獰鲨魚頭顱。
“我兒何在?”
巨浪鲨魚頭中隆隆雷鳴乍起,震耳發聩之聲不絕。
“聖尊息怒,我等乃是南宮……”
為首之人勉強抵住這股強橫暴虐的威壓,聲嘶力竭的表明身份,可不等說完,鲨魚頭張開了皿盆大口,恐怖吞吸之力下,衆人連反抗餘地都沒有,便被吞沒,唯有幾道寶光閃爍不定,随着幾聲铮鳴碎響,再也沒了聲息。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若我兒出事,定要南宮家生死兩難!”
巨浪翻湧,直奔東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