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文富武,财侶法地!
武道一途,此乃比不可缺的四個硬件。
沒了月俸,被困在慈芸苑的吳明,不能調養身體,單靠皇帝賞賜的寶物,置換藥材,指不定哪天就斷糧了。
而且,吳明可以斷定,這批藥材到不了手,并沒有責怪吳福自作主張,畢竟是為他好。
吳明一路上,已經想了不下數十種法子,從賬房拿到銀子。
“小王爺,皇上明旨,您在慈芸苑守孝,是不能出……”
吳福一臉擔憂之色。
“福伯,不是我不想安安靜靜待到守孝結束,這次不去要,以後更難要,就算要到了,跟施舍有什麼區别?難道說,要等到斷糧了,求上門去?”
吳明苦澀一笑,輕輕拍了拍吳福肩頭,寬慰道,“你放心,我不會亂來,我這條命,金貴着呢!”
皇帝的旨意,既是保護傘,也是鐵鍊,牢牢的将他困在此地。
但以他的性格,豈會坐以待斃?
吳福張了張嘴,終究沒有再勸,隻是欣慰不已,總覺得自家小主,自打草原回來之後,真的開竅了!
“吆,這不是明弟嗎?怎麼不在慈芸苑守孝,跑出來了?若讓外人知道你抗旨不尊,豈不是要被人冠上我們吳王府心存不軌,目無尊上的罪名?”
還未走遠,斜刺裡跳出一行人,一名十六七歲,滿臉青春痘的少年,嬉皮笑臉的攔住去路。
“你是誰?”
吳明眉頭一挑,依稀覺得熟悉,卻記不起是誰。
“是飛陽少爺,大爺吳忠義的小兒子吳陽!”
吳福警惕的擋在吳明身前,仔細瞅了瞅少年,小聲提醒道。
吳明恍然,原來是這小子。
老吳王――吳雄,一生隻有獨子吳旭,也就是吳明的生父。
早年征戰沙場,收了四個義子,老大張忠義,老二趙洪,老三王擎蒼,老四袁成。
四人鎮守吳王府産業五大邊鎮之四,其中張忠義改姓為吳,這吳陽便是其第六子!
“什麼陽少爺?老東西,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位是小王爺,吳王府正八經的繼承人!”
一幫仆役,大咧咧推搡吳福。
“你們……”
吳福護着吳明踉跄倒退,敢怒不敢言。
一老一少,哪裡會是這些壯漢的對手,很快就被推到角落裡,進退不得。
“哈哈,明弟你剛回來,哥哥我聽說你手頭不寬裕,這麼着吧,我私人贊助你點銀子,不過,你得拿東西抵押!”
吳陽皮笑肉不笑的夾着吳明的脖子,手上漸漸用力。
這小子雖然不學無術,但年齡大了三歲,而且常年習武,短短幾個呼吸,便将吳明勒的臉紅脖子粗,大有不答應就不撒手的架勢。
吳福被衆仆役,急的雙眼噴火,根本插不上手。
“咳咳!”
吳明好懸被暈過去,強壓心頭怒火,不斷示弱。
不示弱又能怎樣?
就算抽冷子幹翻吳陽,那些仆役大漢也不是吃幹飯的,吃虧的絕對是他。
“沒在身上?”
直到吳明身上裡外翻遍,吳陽才皺着眉頭,狠狠将吳明摔了個踉跄,冷笑道,“明弟,識時務者為俊傑,你還小,有些東西弄丢了不好,還是交給哥哥我替你保管的好!”
“小王爺說的是,小子,識相的快把寶物交出來,以後有小王爺罩着你,保管吃香的喝辣啊!”
衆仆役獰笑起哄,摩拳擦掌,似乎吳明不答應,就會動手打死當場。
“你們……你們……”
吳福被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有話好好說,動手動腳多不好,要寶物是吧,早說不就是了,傷了自家兄弟感情,多不好?”
吳明喘了幾口粗氣,一副怯懦的樣子,伸手向褲腿摸去,一副認命的樣子。
“原來藏在這兒,果然是個奸猾小子!”
眼見吳明如此上道,吳陽大喜過望,心裡想着,忙不疊上前攙扶,嘴上笑道,“哈哈,好好好,明弟果然是聰明人,明事理,不能為此傷了兄弟感……”
嘭!
陡然間,吳明猛的擡頭,硬生生頂在吳陽鼻梁上,痛的他眼淚鼻涕滿面。
“啊,你……”
吳陽哪裡想到吳明敢動手,而且是在明顯的弱勢之下,剛想說狠話,下陰一陣劇痛,瞬間如煮熟的蝦子蜷縮在地,半個字都吐不出來了。
一衆仆役還在推搡吳福,絲毫沒有防備吳明這個廢人,敢在這種情形下出手,愣是沒回過神來。
兀自還以為,那戛然而止的慘叫,是吳明所發!
“大膽,小雜種,你找死!”
“老子活剝了你個小兔崽子!”
“你幹什麼?還不快快放開小王爺!”
當他們發現,倒地不起的是吳陽時,仍舊錯愕了一刹那,接着無不暴怒沖了過來,但轉瞬便僵利當場。
不知何時,吳明半跪于地,一腳踩住了吳陽脖子,一手持半截樹枝,毫厘之差的停在了吳陽的眼睛前。
論實力,光明正大的單打獨鬥,十個吳明捆一塊都不是吳陽的對手。
但易地而處,給吳明時間,他能準備無數種方法,陰死吳陽,而不留痕迹。
隻不過,在這種情形下,隻能選擇示敵以弱,再突起制敵。
原本,他是不想這麼做的,畢竟一旦放開吳陽,事後怎麼也擋不住這麼多人報複。
隻因為,隐約聽到了一陣唱名,擡頭時,遠遠看到,人影幢幢,似乎有不少人向這邊而來,才選擇突施辣手。
……
“放……放開我,小雜種,我要你不得好死!”
吳陽不敢太過用力掙紮,那根尖尖的樹枝,讓他不敢妄動。
而且,下陰和鼻梁的劇痛,席卷全身,根本提不起多大力氣!
無論武者修煉到何種境界,這兩處人體要害,都是男人最大的弱點,中者毫無還手之力,沒有例外。
“呵呵,識時務者為俊傑,小王爺怎麼就不識時務呢?”
吳明不陰不陽的拍了拍吳陽臉頰,樹枝往前蹭了蹭,絲毫不在乎對方眼神中的怨毒。
隻是,任誰都能清楚的看到,吳明臉頰發鬓低落的汗水。
雖然頭槌和撩陰腿,是再簡單不過的下作招式,以他如今的身體使出來,也太過費力。
而且,他怕吳陽身體能抗住,幾乎用上了全部力氣!
莫說是吳陽,就算是個煉體有成的武者,沒有防備的情形下中招,也會瞬間失去抵抗力。
“呃,我......是我豬油蒙了心,不該貪圖你的寶物,請明弟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哥哥這一次!”
吳陽被樹枝晃的慌了神,強抑憤怒求饒。
隻是,眼中的怨毒,怎麼也化不開!
“小王爺已經道歉了,小雜……你們是兄弟,可不能做仇者快親者痛的事情啊!”
一個仆役咬文嚼字的勸道。
“我當然不會做這種事,隻是我吳明實在高攀不起吳陽小王爺這樣的尊貴兄弟,而且,更不想要這種恃武搶奪主母遺物之人的兄弟!”
吳明随手扔下樹枝,站起身朗聲說道。
“你真是一個蠢貨,宰了你這廢物,什麼主母遺物,你這廢物死了,整個王府都是我張家的。
你不是要守孝嗎?給我上,弄死他!這裡,老子要改成茅房!”
吳陽大喜過望,一骨碌翻身而起,捂着下身,惡毒道。
“小王爺瞧好吧,不活剝了這兔崽子,我們就不用在王府混了!”
“哈哈,早就看這病秧子不順眼了,什麼狗東西,也配占據王府這麼好的風水!”
“這吳王府,也隻有小王爺才夠資格……”
衆仆役摩拳擦掌,獰笑着湧了上來。
面對窮兇極惡的仆役,吳明非但沒有之前的絲毫怯懦與害怕,反而似笑非笑的站在原地。
“報,穆王府送來拜帖!”
“報,湛王府送來拜帖!”
“報,鐵劍王府送來拜帖!”
三聲嘹亮至極的唱名,瞬間鎮住了所有惡奴,遠遠看去,好似衆人玩起了快閃。
就算是吳陽,這位,滿心要把吳明抽筋扒皮的‘小王爺’,也愕然當場,腦袋短路。
原本已經絕望的吳福,看着負手而立的吳明,那瘦弱的身軀,似乎無限挺拔,隐隐然有種高山仰止之感!
“吳王府小王爺吳明,接貼!”
一個機靈,吳福咕噜爬起來,嘶聲高喊。
其實,不用他喊,那些人已然到了近前,而且将衆人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若非如此,吳明豈會将自己置于不利之地?
隻見一行十幾人,泾渭分明的三隊,捧着各式玉盤寶箱,浩浩蕩蕩來到近前。
哪怕吳陽恨極了吳明,也不敢在這時候動手。
而且,為首的三人,更是平日裡就連他父親張忠義見到,都得禮讓三分的存在。
這時候,他想上前見禮,可人家都不搭理,徑直走到吳明面前。
更讓他驚愕的是,三人竟然是來送禮的,收禮之力,赫然是吳明!
“穆王府穆青雲,拜見小王爺,王爺聽聞昨日沁兒小姐無禮攪鬧慈芸苑,驚擾王妃冥安,幸得小王爺大人大量,不予怪罪,特奉上禮物一份,以示感謝、賠罪!”
穆青雲是個高瘦中年,腰懸長劍,不卑不亢的向吳明一禮,送上禮單,自有下人将寶物一一打開。
琳琅滿目的金銀珠寶還在其次,晃人眼球的是幾個玉瓶和玉匣。
其餘兩個王府的人,一番說辭大體相同,禮物卻不大相同。
“湛王府趙剛,見過小王爺,若日譽小王爺冒昧到訪,禮數不周,深感不安,特奉上儒家孤本寶書十二冊,靈樟硯台一副,狼毫鐵筆三支,蘭花香墨五副,還請小王爺雅量海涵!”
趙剛是個五短身材,三十歲許的青年。
個子雖然不高,卻是三個領頭之人中威勢最足的人,貼身勁裝下,隐現鼓脹筋肉。
吳明尤其注意到,其拱手時,一雙并不出奇的雙手上,隐有鐵灰色光華一閃而逝。
湛王府,也就是趙譽出身所在,送上的寶物着實讓吳明有些意外,竟然沒有一件是武者能用的。
更讓人出奇的是,送完禮,謝完罪之後,兩人都沒有帶隊離開,反而靜立一旁。
雖然目不斜視,事不關己的樣子,吳明卻感覺到,他們都在等最後之人報上禮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