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州東北方,贛藍郡昉郓城,蘇家祖地。
蘇家說起來也不簡單,乃是一家豪門,族中雖無大宗師,可宗師強者還是有幾人的,但傳聞也有一尊大宗師坐鎮,隻是多年不出世,外人都以為作古了。
蘇定山奪走了小貓的龍髓晶,此寶被小貓煉化了一部分,即便有其它龍髓晶也很難彌補,若不拿回來,勢必影響小貓根基!
之所以在河州攪起這般大風波,也是為減輕此行壓力,吸引各大勢力目光,而他此番去,也是要給接下來的行動增加可行性,重新将一部分目光吸引到身上來。
若不如此的話,真要讓各大勢力聯手追查,即便隔閡不小,可壓力也不是他能承受的,區區五六十人,上天入地也躲不過追繳。
打定主意後,吳明直接亮出身份,光明正大的進入了贛藍郡,直奔蘇家所在的昉郓城!
事實上,此行也并非單打獨鬥,早有人接應!
當吳明以王印昭示身份,通過幾座主城的符鏡天門時,他在河州贛藍郡現身的消息,也已超乎想象的速度傳播開來。
太行山平輿坊市之亂,雖隔着極遠,但河州畢竟與太行山隻隔着垂天之壁,曆經兩月餘,早已傳的沸沸揚揚。
而蘇家又是河州有名的豪門,雖然是吊車尾,可勢力在贛藍郡也不小,而且背靠朝廷,族中也有不少大房、旁支子弟進入軍伍和宗門,軍伍中的派系就不必多贅述了,自是嶽家軍麾下幾家無疑,而這宗門則是虎歧門。
虎歧門在諸多人階宗門中雖排不上号,但北地民風彪悍,卻是出了名的好鬥護短。
三天後,昉郓城外百裡,兩匹速度極快的角鱗馬風馳電掣般穿過官道,其上兩人正是吳明和鐵面人陸天池。
雖然兩人遁速遠在角鱗馬之上,可遁空飛行極耗真氣,就算是大宗師,也不會全程以這種方式趕路。
而速度不慢和頗為安排的樓船,是出外遠行的首選,隻是昉郓城一座架設了符鏡天門的重城比鄰,角鱗馬就成了趕路的首選。
兩人選的又是官道,常有巡防司官兵巡邏,安全上自是無虞。
“來者止步!”
出人意料的是,過往行人不少,偏偏吳明兩人通過時,竟被攔下了,而且攔路之人還不少,竟是四名先天。
看那虎踞盤卧的服飾,赫然是虎歧門弟子,三男一女,男子體型魁梧,彪悍之氣外露,毫不掩飾自身先天氣息,女子身形高挑,雖算不得絕色之姿,卻有一番英姿飒爽,巾帼不讓須眉之氣!
“可是虎歧門下高足?何故攔住本王去路?”
吳明明知故問,卻是打定主意先禮後兵。
“哼,既是知道我等身份,速速離去吧!”
為首一名高大青年,拍了拍手中虎頭刀,傲然道。
“這麼說,虎歧門是準備替蘇家出頭了?”
吳明冷冷一曬。
此行并未掩飾身份,再加上過去很長時間,蘇家想不知道都難,如今他大張旗鼓到來,蘇家想必早就得到消息。
看情形,竟是請了虎歧門出面。
蘇家倒是打的好算盤,自家有數名宗師強者,隐約傳聞還有大宗師坐鎮,雖不知真假,可底蘊還是有的,不至于擋不住吳明,卻偏偏把虎歧門弟子請來,顯然是想将之拉下水,讓吳明知難而退。
“哼,某不知蘇家與你有何仇怨,但河州是河州,不是京城,也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小心來的去不得!”
青年森然道。
“嘿,本王卻是不知,虎歧門下弟子,什麼時候做了這剪徑強梁,打家劫舍的勾當了!”
吳明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藐視之色溢于言表。
“找死,安敢辱我師門?”
青年四人勃然大怒,紛紛拔出刀劍,凜冽氣勁直撲吳明,真正的一言不合,便刀劍相向。
“找死的是你們!”
吳明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怡然不懼,端坐馬上,奕奕然看着飛撲而至的四名先天,直至四人臨近數丈之内,這才伸出右手,淩空虛抓一按。
嗡隆!
空氣音爆乍起,天空都為之一暗,四人隻覺泰山壓頂,肉身、真氣竟是齊齊遲滞了數成,未來得及多想,便如斷線的風筝,淩空墜落,嘭的一聲,砸起漫天煙塵。
“怎麼可能?”
四人駭然失色。
據他們所知,吳明雖強,但絕不至于強到這等地步,随手鎮壓四名先天,這已是宗師手段,即便不及,也相差不遠,可吳明的氣息,分明遠遠不到宗師。
“井底之蛙!”
不等四人做出反應,吳明抖手呼啦一下,甩出了縛獸鎖,将四人牢牢捆綁,拖拽于馬後,剛要策馬狂奔,揚手将那女子攝出,按于馬鞍之前。
“賊子,休得傷我師妹!”
“有種就沖我來!”
“是個男人就别對女人動手,你他娘的來殺老子啊!”
青年三人厲聲爆喝,可被吳明施樂暗手,一身先天真氣運轉不出兩成,又被縛獸鎖捆拿,根本掙脫不得!
“放開我!”
女子俏臉绯紅,嬌斥連連,可哪裡掙脫得那如同鐵鉗般鎖住雙手的大手?
“嘿駕!”
吳明冷冷一曬,抓着繩索,一抖缰繩按着女子皓腕,竟是就這般拖拽着三名虎歧門弟子前行。
“吳明,你不得好死!”
“狗賊,士可殺不可辱!”
“安敢如此辱我?必與爾不死不休!”
三人破口大罵,氣的三屍神暴跳,可根本無濟于事,凡被揚起的沙塵嗆的滿嘴滿眼,痛苦不堪。
鐵面人微微側目,冰冷的眸子中光澤微閃,似有些意外,一向謀而後動的吳明,何以如此高調招搖,将虎歧門往死裡得罪?
這不符合吳明的行事風格啊!
可惜的是,他注定得不到答案,也問不出口,即便問了,吳明也未必會回答。
身為奴仆,就要有奴仆的覺悟,鐵面人這方面做的很好!
由于是官道,又臨近有符鏡天門的重城,來往的行人不少,看到這一幕,都紛紛避讓,無不駭然失色。
直至煙塵過去老遠,聽得那漸弱的大罵入耳,才有人竊竊私語,低聲交談。
一路拖行數十裡,饒是三人身為先天強者,皮糙肉厚,也被折騰的滿是皿污,好在都經曆過煉體,皿肉筋骨恢複的極快,僅僅是皮肉傷,看着吓人而已。
此時,三人已沒了之前的氣定神閑,連罵的力氣都沒了,時不時慘哼哼幾聲。
“來者止……嗯?于師妹你怎麼……王師弟、楊師弟、劉師弟?好賊子,竟敢傷我……”
直至路過一處涼棚外時,跳将出來四名虎歧門弟子,擺出架勢,正要攔截,可看到被擒的四人,登時勃然變色。
嗡隆!
可話未說完,便被恐怖威壓硬生生鎮的了回去,雖然匆忙運轉真氣抵抗,可即便修為比之前四人強了一籌,面對實力大漲的吳明,依舊擋不住五藏熔爐之威的鎮壓。
短短幾息,便步了四名師弟妹的後塵!
“駕!”
雙馬揚長而去,獨留滿地灰塵和一溜煙的塵土飛揚,還有官道旁目瞪口呆的看客,好長時間才回過神來。
虎歧門弟子在贛藍郡何等的飛揚跋扈,今日竟被人輕而易舉的拿下八名先天,更是以這等羞辱,近似不死不休的打臉方式拖拽,這是要變天啊!
一時間,行人惶急,大半行人竟收拾行囊,原路返回,也有不少人仗着藝高人膽大,亦或者純粹的看熱鬧心态,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
又過數十裡,竟然還有四名虎歧門弟子攔路,而且各個都是四境先天,不難看出,虎歧門中派出弟子,也是做了一番考量的,想要以此來判斷吳明的實力。
可惜,蘇家給他們的情報,也不過是兩月前而已。
雷橫峰等人,自是不會将這種丢人的事情公之于衆,而楊冉辰、王虎更不會宣揚,殷婉清、楚懷玉有求于吳明,保密都來不及。
如此一來,太行山之事的内幕,有關吳明的消息,也就止于他從平輿坊市脫身之時。
四名四境先天,又是宗門弟子,說弱不弱,聯手之下甚至能跟野路子出身的散修一境宗師鬥一鬥。
可惜遇到的是吳明這等天驕,如今他修為早已穩固,日漸提升,即便是雷橫峰和雷風在前,單打獨鬥也是輸多勝少,更遑論這四門資質勉強算不錯的人階宗門弟子?
當然,并非說虎歧門沒有堪比兩大天驕的真傳,隻是蘇家還沒資格請動,亦或者這等存在丢不起臉半道攔路!
至少,也得光明正大的鬥一場,否則如何揚名立萬?
費了一番手腳,吳明将四人拿下,如之前一般,拖拽于馬後,不同的是,馬上又多了一名女子,從此也可看出,姿質不錯的女武者少之又少。
拖拽着十人,又騎着價格不菲的角鱗馬,直奔城門,揚起漫天煙塵,守城的兵卒早已察覺不對勁,百十名悍卒出城,高舉刀槍劍戟,竟是毫無懼色。
“來者止步,報上……!”
一員銀袍小将,手持長劍,氣勢凜然的攔住去路,可在看清吳明面容之後,眼珠骨碌碌一轉,又看看馬上的兩名女子和馬後之人,面露古怪,竟是嘿嘿一笑,側身讓路,“吳王大駕光臨,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