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棄的皺了皺鼻子,梁子意對他這般如臨大敵的态度很是不滿,“我睡個午覺就出門,後半夜就起床了,我可太累了。”
知道梁子意的辛苦,梁子航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保證一會自己解決午飯,便看着梁子意晃晃悠悠的往房間去了。
從她的嘴裡撬不出什麼具體的消息,梁子航就把主意打到了芳華的身上。
“你同我說說,你們到孫府是個什麼情況?”
想着梁子航是梁子意的弟弟,總歸也沒有什麼需要保密的事情,芳華便竹筒倒豆子的将在孫府所見所聞統統告訴了他。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孫府的反應不足為奇,讓梁子航鄭重其事的是那位郁公子。
但願他隻是覺得梁子意有意思,随口說上兩句,轉頭就忘了吧。
對于梁子航的擔心,梁子意一無所知,一覺睡起來下午都要過半了,不過好在時間還來得及。
收拾了一下自己,将書房裡正在看書的梁子航抓出來,徑直往酒樓的方向去。
此時酒樓的大門緊緊閉着,梁子意與梁子航也沒有走正門進入,而是走了時常有人出入的側門。
袁木匠這個時候在裡面看着,越是到了最後,就越是要緊盯不能出岔子,他一家今年的嚼用可就指着這一單呢。
見從将事情交給他就一直沒有露面的小老闆來了,袁木匠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意,“梁姑娘,您瞧瞧這樣可滿意?”
左右環顧了一下,梁子意點了點頭,酒樓分兩層,下面是大堂上面分成了十二個雅間,這樣的裝修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古樸雅緻,并沒有太多富麗堂皇的裝修,草草看上去并不起眼,可細細看來卻發現角落都很精緻。
滿意的點了點頭,“很不錯,還有多久可以完工?”
瞧着正在給門刷漆呢?
這個時候的漆并不是後世那種工業産物,雖然也有些味道,但是很快就能散去,所以梁子意并沒有預留太久散味的時間。
“最多兩日,完成最後的收尾就可以了,您若是需要我們這些人幫忙擺設桌椅,我們可多留兩天。”袁木匠搓了搓手,對梁子意讨好的笑。
可不是要讨好麼?
這位可是他的大财主,雖然他也遇見過不少有錢人家,可付錢向梁子意這麼痛快的,真是少見。
他就喜歡這樣的東家!
“行,那我讓做桌椅的後日将東西都送來,我早先跟你說過要怎麼擺吧?幫着弄一下,銀錢少不了你們的。”
拒絕了袁木匠跟上來的請求,梁子意同梁子航一起到後廚去瞧一瞧。
比一般酒店後廚的陰暗沉悶,這裡倒是顯得寬敞明亮了不少。
四周幾乎每一面牆的上半部分都是窗戶,一打開陽光灑進來,又明亮又透氣,省去了不少煙熏火燎的難受。
見到這個,梁子航不禁皺了皺眉頭,“姐,這樣會不會有人進來偷師?”
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梁子航果然對這一行一無所知,“你當偷師是容易的?在沒有師父教導的情況下,沒有長年累月的功夫,誰能偷到?”
被嫌棄了梁子航隻是縮了縮脖子,顯得有些委屈,不過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芳華知道日後梁子意是要留她在這裡幹活的,見到這樣的竈屋,不禁眼前一亮,“姑娘,這裡真好。”
“你喜歡就行了。”
可不是好麼?竈台上都貼了不少瓷磚,這是梁子意特意要求的。
不然土堆的竈台很容易食材就髒了,實在是沒有瓷磚方便。
這個時候是沒有瓷磚的,但是有瓷窯啊!
在知道梁子意要這麼做的時候,袁木匠臉上滿滿的都是驚訝,原來還有這種操作!
原本第一次貼瓷磚,梁子意已經做好了要重來許多遍的打算了,不過好在袁木匠跟他手下的徒弟技術過硬,隻嘗試了兩遍,在第三遍的時候便已經能貼的很好了。
酒樓後廚的竈屋很大,有十二個竈台,保證能夠同時運用,對此梁子意很是滿意。
最滿意的是竟然還有個地窖,雖然地窖空空如也,但是卻很大,可以用來放很多的東西。
所有的裝潢都是梁子意親自敲定的,完成了自然也很是滿意。
“要開業還要找不少小二幫工,等爹娘來了再定吧。”
挑人是一件大事,雖然梁子意覺得自己也能搞定,但是這畢竟是一家人開的店,她也不能越過長輩将所有的事情都定下來。
梁子航自然沒有什麼意見,他也沒法有意見。
誰讓他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科考呢?
視察完畢,梁子意帶着梁子航打道回客棧。
剛出酒樓的側門,便聽見有人呼喚,“小姑娘。”
左右環顧了一下,這裡除了芳華,也就隻有她能被叫一聲小姑娘了。
喚她的是為老人,看上去還算是慈眉善目,附近有不少店家,雖然有些眼熟,但梁子意也隻當是附近店家的長輩了。
“老人家,您在叫我?”
老人微微颔首,扶着下巴上的白胡子笑道:“我想跟你聊兩句,不請我進去?”
看了一下身後的酒樓,梁子意雖然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卻還是将人給請了進去。
“抱歉,這兒暫且沒有茶水,老人家想說什麼?”
擺擺手表示并不在意,老人在梁子意跟前落座,含笑道:“小姑娘廚藝很好,你師父沒有教你做過宴席菜麼?”
他看向梁子意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胡鬧卻很有出息的後輩。
恍然梁子意意識到了面前的老人是誰,“您是今日在孫府的那位大廚?”
“年紀大了,下廚的時候少咯,童二少的長輩與我有舊,我算是還個人情,小姑娘還未回答老頭子的問題。”
還是個很執拗的老人,梁子意抿唇輕笑,“師父嚴苛,宴席菜晚輩略懂一二,隻是孫府……”
含笑搖了搖頭,她相信眼前的這位老人應該明白她的意思。
“你這丫頭,還是故意的?”他就說,以梁子意的刀工,不像是不會不知道宴席上應該做什麼菜的樣子,原來是為了出奇制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