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衿說不出話來,她知道梁子意有錢,當初的嫁妝可是一直成為一段佳話。
畢竟是富商之女。
她也知道自己的差事為難,可是又沒有辦法,畢竟如今老夫人就是想為難梁子意。
“夫人話雖沒錯,但是您與老爺成婚之後,都是一家人,怎麼能分你的我的。”青衿假笑着說道。
碧何本來正伺候梁子意吃茶點,聽了這話,立刻陰陽怪氣的說道,“難不成還有拿着妻子的嫁妝去養妾室的道理?真是不怕讓人笑話。”
她向來說話直接,根本就不會留情面。
原本青衿跟碧何還是關系不錯的,畢竟青衿是老夫人面前最得臉的丫頭。
可是因為青衿被老太太送到阿遇房裡來了,雖然阿遇沒留,還趕了出去,青衿卻已經成為衆人厭煩的了。
有些人還會顧及她是老夫人的人,面上過得去。
碧何是個直性子,才不會裝作無事,也沒有什麼顧及的面子。
“碧何姑娘這是哪得話,夫人跟老爺是一家人,夫人的就是老爺的,老爺的就是夫人的,況且,如果不是老爺的官職,夫人在這裡怎麼會這麼得臉。”青衿還是笑着,但是話裡已經有些夾槍帶棒了。
的确,梁子意的家畢竟是商戶,阿遇的官職再小,也是官,自古是農工商,商人是最讓人看不起的。
“夫人再怎麼,也輪不到一個下人說三道四,青衿,你雖沒爬上主子的床,那是你姿色不行,莫不是還要怪我們夫人?”碧何一字一句的說道。
她這些話可是一點都沒給青衿留面子,繞是房間裡隻有她們三人,青衿的臉上已經挂不住了。
“你……”她面色通紅,顫顫巍巍的才隻說出一個你字,再往下,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了。
青衿做事一直謹慎,在孫老夫人面前很是得臉,雖然到了出嫁的年紀,老夫人也舍不得放人。
如今她年歲稍大,唯一的出路也就是給主子做個妾室,或者找個其他的富戶做妾室。
若是有福氣,或許給人家做個填房,想要明媒正娶是不能的了,畢竟年歲在那。
她也沒想過給阿遇做妾,還是老夫人撺掇的,如今沒成,讓整個府裡的人笑話。
這陣子,她郁郁寡歡,見人都低頭走路,卻還是有人指指點點。
如今,别人背後的那些閑言碎語,讓碧何當着她的面說出來了,她怎麼能堅持得住。
那眼中的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噼裡啪啦的落了下來。
“碧何,說話怎麼沒深沒淺的。”梁子意見碧何這樣說話,又見青衿哭成那樣,隻能出面阻止。
碧何吐了吐舌頭,朝着青衿屈膝,“青衿姐姐别怪罪,我說話就是直了一些,但是這些話可是衆人在背後議論的,我不是偷偷摸摸的人,這才當面說了出來,以後斷然不會了。”
她沒有辦法,隻能認錯。
畢竟梁子意參與了,她可以跟青衿拌嘴,但是不能對梁子意的話置之不理。
青衿不說話,隻是擦着眼淚。
“我知道,當初你也并非情願。”梁子意緩緩開口,“做奴婢的,自然都是對主子的話唯命是從。”
她得聲音柔軟,讓人聽了心裡極為舒坦。
青衿擡頭,看向梁子意,微紅的眼中還含着淚水,“奴婢自從出了這屋子,幾個月來,常常讓人嘲諷。”
第一次,她把心裡的話說出來,“奴婢不敢擡頭,不敢走得太遠,就是怕聽到閑言碎語,如今,隻要有人說話,我就覺得是在說我。”
她很是委屈,卻無處申冤。
“我也知道你的不易,老夫人對你不錯,不也是漲了怒的月錢,以後你好好做事,老夫人絕對不會虧待你的。”梁子意安慰了幾句。
但是這對于青衿來說,已經很好了。
至少梁子意還能安慰幾句,那日她回去,老夫人還說她沒用的。
一個的臉的大丫頭,如今臉都沒了。
“一個人的日子,一個人過下去,難道你的日子是給别人過的?管别人說什麼呢。”梁子意又勸了幾句。
青衿擦了擦眼睛,點點頭,“多謝夫人指點,奴婢明白了。”
她屈膝,剛想離開,便停下了腳步,“夫人有時間還是去老夫人面前親自說清楚吧。”
這才走了。
碧何撇撇嘴,“雖然她不是罪大惡極,也是怪可憐的,可是一想到她做的事情,奴婢就生氣,到底夫人是好性子。”
“怎麼說她也是可憐。”梁子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自從有了身孕,她似乎越來越容易心軟了。
“夫人,怎麼辦啊,一會兒你要去給老夫人說清楚嗎?”碧何又皺起了眉頭。
青衿來主要是來傳達老夫人的命令的,就是要給千荪漲月錢。
梁子意手裡攪着絲帕,阿遇的俸祿不多,他又是難得的清官,之前攢的錢都被蕭氏揮霍一空。
成婚這麼久了,在梁子意的精心打理下,賬上還是有些餘錢的。
可是給千荪漲月錢,那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一年也是六十兩的,還不算四季的衣裳。
平時的吃喝也是一筆開銷。
本來就是個無用之人,都是蘇音沒事找事。
梁子意雖然知道千荪的身份不好打發,但是總要想個萬全之策讓她離開的。
沒想到老夫人帶千荪倒是真心,竟然想着給她漲月錢,那麼容易漲月錢,天知道掙錢有多費力氣。
“還好府裡的瑣事是我來管的,絕對不會給她們胡亂的漲錢。”梁子意堅定的說道。
另一邊,蘇音那裡卻是一團漿糊。
“我憑什麼不能殺她?”蘇音拿着劍。
離尚雲把千芸護在身後,“萬事都由着你了,我連個妾室也找不得?”
“你别忘了,婵娟還在我的手裡,你就不怕我殺了她?”蘇音又拿婵娟做把柄。
離尚雲怒急,“好,好,你去殺了她,這樣,我也不需要再受你的管制了。”
如果不是被壓迫時間久了,離尚雲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說完之後,立刻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