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意聲音不大,卻每一句都在說得蕭元喜面紅耳赤。
“果然不是簡單的女人,怪不得能把我姐夫給迷得七葷八素的。”蕭元喜惡狠狠的瞪着梁子意,“我可不是我堂姐,傻乎乎的被你蒙騙。”
“你還是走吧,我不願與你一般見識。”梁子意說完,就轉身想進了内室。
沒想到,蕭元喜直接擋住了梁子意的去路,“我實話告訴你,今日我們舉家來到縣城,就是為了要把我嫁給姐夫的,蕭家和袁家的這門親戚,不能斷。”
說罷,她還得意的眨了眨眼睛。
“那就看看我的夫君願不願意娶了。”梁子意對于這件事情,還是有幾分自信的,阿遇那日也跟她表态,隻會愛她一人。
兩個人的心意相通,她還是很相信他的話的,而且阿遇本身也不是什麼好色之徒,就看這蕭元喜樣貌不差,又年輕活力,可是阿遇是個坐懷不亂的人。
“他可是大人啊,總不能隻有你一個女人,我比你年輕,樣貌上也不比你差……”蕭元喜正在那洋洋得意,眸光一閃,突然就抓住了梁子意的手。
拉扯了幾下之後,自己倒在了地上。
阿遇剛剛走進來,就看到了這幅場景。
“夫人,我不過是念着舊情,多叫了幾聲姐夫,你就這樣待我。”說着,還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梁子意看了看碧何跟朝日,不由笑了,這個丫頭,還真是個雙面人,會演戲,如若送到宮裡去,肯定會飛黃騰達。
阿遇走過去,将蕭元喜扶了起來,“沒事吧?”
沒想到的是,蕭元喜幾乎整個人都靠在了阿遇的懷裡,還得意的沖梁子意笑,聲音卻無奈的說道,“夫人不喜歡元喜,可是也不要推元喜,姐夫,你要送我回家嗎,我的腳好疼。”
“老爺,您萬不能聽她一面之詞。”朝日急得紅了臉,“是她自己故意摔倒的,我們夫人是什麼品性您最了解了,她怎麼可能會推蕭姑娘。”
正說着,那蕭元喜又哭了起來。
“夫人讨厭我,是因為我堂姐的緣故,我知道,我不怪夫人的。”蕭元喜說得每一句話都别有深意。
梁子意對蕭氏有成見有心結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誰都知道的,如今蕭元喜被這樣對待,在所有不知道内幕的人看來,都會覺得有情可原。
“阿遇,你将她扶到椅子上,我這就派人去尋了郎中,這人好端端的來,要是這麼出去了,指不定别人會怎麼編排我跋扈無情呢。”梁子意帶着微笑說道。
“好,還是意娘想得周到。”阿遇吩咐了小燈子去找郎中,然後扶着蕭元喜坐好,這才後退了幾步,“想必蕭姑娘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我娘子溫柔善良,斷不會故意去推你的。”
這時,輪到梁子意去笑了。
她笑得分外肆意,一瞬不瞬的盯着蕭元喜,隻見蕭元喜臉色微微一變,緊抿着薄唇,最後慢慢站了起來,“姐夫不用叫郎中了,我現在腳還挺利索的,先走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夜裡,夫妻二人秉燭夜談。
“其實,我不是傻的,能看出來蕭元喜對你有敵意,那丫頭雖然掩飾得很好,畢竟年齡小,你我都是過來人,怎麼能看不出來呢。”阿遇看着梁子意,“她看你的眼神,就像當年的郁知文看我的眼神。”
提起這個人,阿遇的眼中還帶着醋意。
雖然他們現在年紀也不大,可是比蕭元喜這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可是要經曆太多了。
“那你為何還要由着她?”梁子意問道。
如果換做之前,她恐怕又要醋意大發了,現在,二人交心之後,彼此都非常信任,所以梁子意才能心平氣和的與阿遇聊天。
阿遇微微歎了口氣,“說起蕭氏,我對她無愛亦無恨,對我來說,她就像是一個生活在我身邊一陣子的陌生人,隻是現在回想起來,覺得對她有所虧欠,畢竟嫁與我,我給不了她一個夫君的愛,連最起碼的關懷,也不曾有過。”
如果蕭氏還活着,阿遇恐怕不會有這樣的心思,她不在了,那年邁的父母總會在他眼前晃,他怎麼心如鐵石,也會有所觸動。
“阿遇,我知道你,面冷心熱,我也不與那小丫頭一般見識。”梁子意笑着窩在了他的懷裡,能感覺到他的感動。
梁子意閉上眼睛,嘴角忍不住彎了彎。
她可不是什麼以夫君為天,要顧及三從四德的古代女子,她可是有現代思想的女人,就算在這古代生活了十多年,也不會就這麼容易被同化的。
蕭元喜會兩面三刀,她看了那麼多宮廷劇的梁子意怎麼就不會了?
這邊,她幾句話就把阿遇哄得團團轉,那邊,她已經鼓足了勁頭,蕭元喜,她必須要收拾,不然,還真覺得她梁子意是好揉捏的。
能帶着一家人從窮苦走向富商,她可不是那麼軟弱的。
第二日,阿遇前腳去了衙門,蕭元喜後腳就來了。
“你怎麼又來了?”梁子意看着她,眼中帶着輕蔑,完全沒有了昨日的溫柔。
蕭元喜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眼前的這個目光淩厲的夫人真的是昨日她見到的哪位夫人嗎?
“我思念堂姐,就來看看呀,夫人。”蕭元喜微微一笑,順勢坐到了梁子意面前,根本不客套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梁子意手指輕輕扣了扣桌子,“你若是思念你堂姐,就應該在你伯父家多呆幾天,畢竟你堂姐在府裡的日子,是很短的。”
“夫人,你也不用得意,我早晚會進府,并且與你平起平坐。”蕭元喜握緊了杯子,“我要讓你成為棄婦,我要讓你嘗嘗無情無愛的滋味,我堂姐遭受的,我定會讓你遭受一次。”
她看着梁子意的眼中,是滿滿的恨意。
梁子意不由疑惑了,這丫頭到底是受了誰的蠱惑,究竟聽說了什麼謠言,竟然對她這樣的恨之入骨。
“來人,送蕭姑娘。”梁子意冷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