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炒。”菜已經下鍋了,鄭阿柔的手疼痛難忍,隻能另外叫人。
“啊?”雪珍有些不敢置信,她怎麼可以……
她越是磨磨唧唧鄭阿柔便越是焦急,“趕緊的,别毀了一鍋好菜!”緊緊皺着眉頭催促着,“不過是翻炒而已,你難道不會?”
“會,我會的。”對上鄭阿柔不耐的視線,雪珍心中有些懼怕,連忙拿起鍋鏟似模似樣的炒起來。
一邊做一邊偷眼看鄭阿柔的臉色,生怕自己哪裡做的不好就像是鄭阿柔說的,毀了一鍋好菜。
好在從頭至尾鄭阿柔的臉色都不差。
見差不多了,點了點頭,鄭阿柔道:“不錯,可以出鍋了。”
這一次叫雪珍,不僅僅是因為鄭阿柔手燙着了想躲懶,更因為從前鄭阿柔被那位李廚娘欺負的時候隻有雪珍沒有落井下石。
甚至還有些隐隐站在她這邊的意思,她覺得她是個不錯的人,所以有心提拔她一把。
這次之後雪珍也是幫着主廚掌勺過的人了,日後的日子也能好過些。
都是從這個階段來的,鄭阿柔能夠明白雪珍的不好過。
正是因此,所以現在雪珍對鄭阿柔可謂是十分的感恩戴德。
一直到正午過後,将所有的飯後點心都做完了,鄭阿柔這才有閑工夫休息一下,吃上一口飯。
從起來到現在,除了來的路上吃了兩口幹糧之外,她可以說是水米未進。
這段時間又一直緊緊繃着神經,現在忽的閑下來,鄭阿柔隻覺得自己餓的前兇貼後背,口中幹的直冒煙。
“還剩這些,您先吃點兒。”雪珍小心翼翼的端着盤子到鄭阿柔的跟前來,順便給她倒上了一杯熱茶。
“多謝。”微微颔首,鄭阿柔也不客氣,端到一旁的小桌子上便吃了起來。
夫人說要留她單獨說話,現在客人還在,她必然不能去,與其幹等着,還不如吃些東西。
她想的不錯,直到日落西山,夫人要見她的話才到她跟前來,這段時間雪珍一直跟在她的身邊忙前忙後,好似已經将鄭阿柔當做她的師父一般看待了似的。
“見過夫人。”鄭阿柔低眉順眼的站在廳堂的最邊緣。
在她的心中,這樣富麗堂皇的地方,打從心底裡覺得自己不配在此。
趙夫人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可見這次的宴會十分圓滿,至少她很是滿意,“快起來,這次你可是我家的大恩人。”這一次她的兒子得以高升,在趙夫人的眼中可全是鄭阿柔的功勞。
親自下去将鄭阿柔給扶起來,趙夫人拉着她坐在左手邊的第一個凳子上。
大圓朝以左為尊,右邊做着的是趙月兒,她同樣含着盈盈笑意,哥哥好了,家族便好,她自然也跟着安全。
“鄭嬸嬸不必如此客氣,今日娘與小女喚您來,一是這次家宴十分成功,多謝您的鼎力相助,二是子意師父的事兒。”
雖然鄭阿柔沒有接趙月兒的話,可也不難看出她的耳朵高高豎起。
見狀,趙月兒不禁覺得有些好笑,“月兒的師父不日便會來小住一段時日,若是鄭嬸嬸不嫌棄的話,可請月兒的師父給子意啟蒙,她可是最喜歡小孩子的人了。”
“這……”鄭阿柔又是高興,又是有些無所适從,“這小女怎麼當得起。”
趙家一看便是非富即貴的人家,趙月兒的師父當真能夠看得起她家麼?鄭阿柔有些不确定。
趙夫人是何許人也?
鄭阿柔的不安她一眼便能夠看透,“鄭娘子放心,月兒的師父是最清塵脫俗之人,但凡她看上了你家姑娘,那便會傾力相教,倘若她師父不願意,我家也不缺有學問的女使管事,到時候任由子意挑如何?”
這話算是給鄭阿柔打了一針強心劑,讓她沒有了後顧之憂,頓時便對趙家母女千恩萬謝了起來。
“鄭娘子可太客氣了,我聽說你看好雪珍那丫頭?”很顯然,鄭阿柔讓雪珍幫着掌勺的事兒已經在廚房傳開了。
這府上到處都是趙夫人的眼線,因着家宴的關系更是格外照顧廚房,這樣的事情趙夫人沒有不知道的道理。
對此鄭阿柔也沒有遮掩的意思,大大方方的點頭,道:“雪珍是個肯學肯幹的好孩子,我确實覺得她不錯。”
“既然如此……”趙夫人看了鄭阿柔一眼,輕笑道:“那不如讓雪珍給你做個學徒,跟在你後面學點東西?”
“我?”鄭阿柔怎麼都沒有想到趙夫人會這樣說,連忙擺手推脫道:“夫人說笑了,我原本便學藝不精,怎麼教的了人呢?”
她自然是喜歡雪珍的,也想将雪珍收在自己身邊。
可鄭阿柔覺得自己還是學藝不精,便還是不要誤人子弟的好。
見鄭阿柔如此,趙夫人臉上的笑更真切了些,“若你問雪珍,她必然十分想跟在你身邊學的。”
“鄭嬸嬸别推辭了,月兒聽說你家正在蓋房子,想來人手有些不足,雪珍跟着你回去,就算是幫忙做些事情也能夠減輕子意的壓力不是?”
不得不說,趙月兒這話确實是說到點子上了。
别管鄭阿柔心中是怎麼想,隻要這件事關系到了梁子意,她自然便是要選擇對梁子意好的方式。
“那……好吧。”同意并非不能,隻是雪珍在她家算什麼?
畢竟她是奴籍,那日後是趙家的丫頭還是梁家的?
她家可用不起丫頭的呀。
看出鄭阿柔的不安,趙月兒與趙夫人對視一眼,“雪珍還算作是我家的丫頭,你隻需帶她幾年便是,等她日後年紀大點兒到了要許人家的時候再送回來,這事兒可是我家占了好處呢。”
這話确實不錯,但凡雪珍學到了鄭阿柔跟梁子意一星半點的手藝,到時候趙家就算開個酒樓也是穩賺不賠的生意。
“那好吧,我多帶帶雪珍,也當是我的謝禮了。”含笑微微颔首,鄭阿柔終是沒有說什麼。
将約定好的工錢結算給鄭阿柔,除此之外,還落到她手上一樣東西。
鄭阿柔有些不解的看向管家,“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