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風塵仆仆回到縣城,方洪明與方洪亮兄弟知道梁家人回來了,安排好了酒樓事宜便飛奔到梁家向鄭阿柔彙報工作。
鄭阿柔讓他們先去偏廳等着,而自個兒先将梁子意姐弟安頓好,這才找上兩兄弟。
“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飛鴻樓可發生了什麼事兒?”
緊趕慢趕的過來,正是為着這件事。
“前兩日有一個中年男人找上門來,說是吃了咱們飛鴻樓的食物吃壞了,要求賠償。”
知道這麼段時間不會沒事發生,可在聽見的時候,鄭阿柔卻還是皺起了眉頭。
“那你們是怎麼處理的?”
兩兄弟對視一眼,由兄長方洪明開口,道:“是縣太爺開恩,說是咱們飛鴻樓的東家都不在,安撫了那人,讓他等你們回來再上門處理這件事。”
聞言,鄭阿柔颔首,道:“我知道了,一會詳細跟我說說這件事,這段時間飛鴻樓生意不好吧?”
出現了有人吃壞的案例,飛鴻樓的生意能好就奇怪了。
衛生環境過不去,就算是味道再好也不會有人來的。
方洪明與方洪亮有些羞愧,東家将一個蒸蒸日上的飛鴻樓交給他們,這才多久?
生意便壞了不止一成。
“是。這次是我們做的不好,甘願領罰。”
鄭阿柔微微搖了搖頭,“這件事不能怪你們。”
“這不是你們的不是,但多少也有你們管理不當導緻的,這個月的工錢沒有了,你們回去之後好生将飛鴻樓整頓一番,這樣的事情不能再有了。”
她還沒有将話說完,梁大便推門進來如此道。
對于這樣的處理方式鄭阿柔有些不贊同,不過卻沒有再下屬面前拆他台的意思。
受到懲罰,方洪明方洪亮兄弟并沒有什麼不滿,恭敬的應下。
“是,這樣的事情一定不會再發生了。”
将事情交代完成,梁大便示意兩兄弟可以走了。
這個時候,鄭阿柔才蹙眉不贊同的道:“這件事并不是他們的錯,你怎麼……”
“總歸是他們的管理出現了問題,如若不然的話,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他們不算是冤枉。”
見鄭阿柔張嘴想要說什麼,梁大緊接着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即便是有人故意陷害,若是他們不留縫隙的話,陷害之人又從何下手呢?”
本能的覺得梁大這話說的不對,可一時間鄭阿柔又不知道從何反駁。
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道:“你已經決定了,那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明兒帶着些東西送到縣太爺府上去吧,算是感謝。”
這事兒若是沒有縣太爺從中周旋,方洪明與方洪亮兩兄弟的身份有些尴尬,怕是鎮不住場面,到時候收不了場可就麻煩了。
梁子意從芳華的口中知道了這件事,不禁皺起眉頭,“縣太爺……”有意思了。
雖然這件事确實是縣太爺給他們的好處,但是究竟對梁家是好還是壞?
那可就不一定了。
若是在天高皇帝遠的時候,那當然是好事。
可現在是多事之秋,若是這件事傳揚了出去,落到有心人的耳中,加上他們跟宋夫人和郁氏的關系,怕是誰都讨不了好去。
一個官官相護結黨營私的名頭下來,對宋夫人與郁氏都是難以承受的事情,更别說對梁家而言了。
錦繡剛來,不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聽見芳華與梁子意的話,小心翼翼的開口道:“或許……縣太爺隻是好心辦了壞事呢?”
淡淡的看了芳華一眼,梁子意嘴角牽起了一絲嘲諷的笑意,淡然道:“或許吧。”
縣太爺在縣城穩坐多年父母官的位置,這點事情會看不清楚?
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幾乎可以說是沒有這個可能。
不過這話梁子意卻沒有跟芳華和錦繡說的意思。
“行了,你們現在要做的是趕緊去将姓李收拾好了,其他的事情有我來解決。”
芳華颔首,拉着錦繡走了。
雖然每次梁子意都好像并不需要幫忙的樣子,但是看見她焦頭爛額的時候,芳華卻是止不住的心疼,都怪她沒用,竟然一點都幫不上梁子意的忙。
在錦繡的眼中,芳華還隻是一個小孩子,見她一臉小大人的模樣,心中好笑。
“姑娘想必不會怪你的。”
即便對于她而言,芳華是她的前輩,可見到芳華頹喪的時候,她還是止不住的想要出聲寬慰。
看了錦繡一眼,芳華歎了口氣,道:“我當然知道姑娘不會怪我,可是我自己責怪自己。”
若不是她們這些身邊人太無用的話,梁子意也不會什麼事情都要親力親為,而她們卻隻能幫着梁子意處理一些生活上的瑣事。
看向錦繡,芳華将心裡的煩心事都藏起來,道:“若是外面那些粗使丫頭找你,你不必理會,她們之間的事情不要插手就對了。”
雖然跟錦繡沒有相處得太久,但是芳華也能夠看出來,這姑娘在人際關系上面處理的是真的不好。
也正是因此,所以才出聲這般告誡。
到時候丫頭鬧起來,要煩惱怎麼處理的還是梁子意。
“咱們沒法幫上姑娘的忙,那就好好做好自己應當做的,不要給姑娘添亂。”
心中早早的便是這個想法,聽芳華這般言語,錦繡連連點頭,道:“你放心吧,我知道的。”
在人牙子手中那麼多年,她早就已經學會了多聽多看多做事,少說話的做派。
也知道家裡丫頭多了,自然是非也就多,想要少些是非,那就謹守本分。
“姑娘對我而言是救命恩人,我自然是不會上去給她添亂的。”
這般做派讓芳華十分的滿意,點了點頭,道:“你能這樣想就是最好了。”
眼中帶着點點的欣慰,若是外面那些丫頭們也有錦繡這般懂事那就好了。
隻不過……
想到那些人的做派,芳華歎了口氣。
有許多次她都想去跟梁子意說道說道,可最後都忍住了。
不為别的,實在是梁子意已經足夠忙碌了,她不想再給她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