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表現得這麼明顯了,若是梁子意再看不出來就是傻子了。
“我瞧着時間也不早了,你去竈屋瞧瞧李媽媽将晚膳做好了沒有,爹娘說晚上回來用膳。”
頓了一下,不等梁子航反駁便接着道:“也将師父請來。”
有宋夫人壓着,便是梁子航心裡不情願卻也不得不去了。
憤憤的瞪了阿遇一眼,梁子航轉身便走。
被瞪得莫名其妙,阿遇摸了摸鼻子,“我好像沒有得罪他吧?”
甚至很多時候,他都挺照顧梁子航的啊,怎麼他現在這麼不受待見?
“誰知道,自從在學院被欺負之後,他的脾氣古怪了不少,你别理會他。”
嘴上渾不在意,但是這件事卻藏在了梁子意心中,若是梁子航心理有了問題,到時候問題可就留大了。
不知道梁子意的思維都發散到哪裡去了,阿遇瞧着有些無奈。
沒過多久鄭阿柔與梁大便回來了。
雖然鄭阿柔有心想要梁子意跟阿遇多多相處,兩人的關系穩固,日後梁子意嫁過去的日子也好過。
但是梁大卻是巴不得阿遇那個臭小子離梁子意遠一些。
在鄭阿柔費力的拖拽之下,這才拖到了這個時候才回家。
到家裡第一件事便是問清楚梁子意跟阿遇所在的地方,直奔主屋。
他可要瞧瞧,在他不在的時候,阿遇有沒有對梁子意動手動腳的。
對于他的想法,鄭阿柔除了哭笑不得還是哭笑不得。
“阿遇是個有分寸的孩子,意姐兒也不是糊塗人,你這是何必呢?”
回答不出來鄭阿柔的問題,梁大隻是冷哼。
梁子意不是糊塗人不假,但是阿遇在他看來,那是哪哪都是問題。
年紀比梁子航大了那麼多,可卻身上隻有一個童生的功名,這不是無能是什麼?
怎麼看都配不上自家姑娘。
不過這話他也就是敢在心裡說說,若是宣之于口的話,梁子意不會怎麼樣,鄭阿柔絕對是第一個不放過他。
現在鄭阿柔對阿遇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一路來累了吧?我讓人去收拾了房間,一會兒用完晚膳便在我家住下吧,我聽意姐兒說,你是來辦家裡的事情的?”
總算有一個人不敵視他了,阿遇覺得自己幾乎要感動的哭出來,趕忙點頭,道:“是的,來的匆忙,還未安排好住的地方,想請鄭嬸收留我幾日。”
雖然梁子意已經同意了,但是這種事情沒有得到鄭阿柔的首肯也不像話。
聞言,鄭阿柔臉上的笑意越發熱絡,“都是自己人,說什麼收留不收留的話?你在鄭嬸這兒住多久我都歡迎!”
現在阿遇已經能辦袁家的事情了,這說明什麼?
說明阿遇在袁家很受重視!
單憑這一點,梁子意日後便不會被輕視了去。
作為母親,她自然是希望女兒的日子過得好。
她這一輩子雖然苦些,但是女兒過得好,她便高興。
“那就多謝鄭嬸了。”
這般客氣,鄭阿柔又是一陣善意的嗔怪,兩人說得正高興,芳華匆匆進來,神色很是焦急。
見狀鄭阿柔不禁皺起了眉頭,“什麼事兒這般火急火燎的?慢慢說。”
雖是如此,可見着芳華如此做派,鄭阿柔心裡也是一個咯噔。
畢竟芳華是梁子意身邊的丫頭,她第一反應便是梁子意出事兒了。
“是……是竈屋,竈屋起火了!”
一路跑過來芳華氣喘籲籲的,好容易喘上來一口氣将這話說明白。
定睛一看,眼前的主子們都不見了蹤影,往竈屋方向看,還能瞧見他們的背影。
梁子意可還在竈屋裡呢!
芳華趕忙跟上去,家中的奴仆們一個個打了水上前滅火,梁子意在被火燒的幾乎隻有一個空架子的竈屋之内無所适從。
她想要跑出去,可面前滿是沖天的火光,她看不清外面的情形,也分不清楚哪裡才是安全的。
隻能按着記憶往門口的方向跑去。
眼看着就要出來了,面前卻當頭掉下來一根梁木。
“當心!”
阿遇大吼出聲,直往竈屋裡沖,鄭阿柔吓得失聲尖叫。
梁大在一邊的井裡将衣服打濕披在身上,也跟着朝裡面跑去。
遇着同樣打算進去救人的梁子航,将他給拉住,“你去安撫你娘,我去救你姐姐。”
梁子航才多大?
他便是沖進去了也無濟于事,沒得将自己也砸了進去。
與此同時,竈屋内梁子意看着面前烈火焚燒的梁木,不禁吓呆了。
一點點,就差一點點。
她就被這滿是火光的沉重梁木給砸了個正着。
到時候就算不是燒死那也被砸死了。
還沒等回過神來,竈屋便傳來咯吱的聲響。
衆人都知道,這是房屋要倒塌的前兆。
幾乎是同時,梁大與阿遇沖到了梁子意跟前,梁大将身上打濕了的衣服蓋在梁子意身上,袖子捂住她的口鼻,摟着她朝外面沖去。
阿遇遲了一步,隻得跟着往外跑。
帶着火光與煙熏氣的木頭從天而降,眼看着就要落在梁大與梁子意的頭上。
千鈞一發之際,阿遇猛地将他們給推了出去。
“快走!”
自己倒退了兩步,木頭并未砸到身上。
可便是如此,阿遇卻還是感覺到了自己手背的灼燒之痛。
幾乎是阿遇前腳剛踏出竈屋,後腳屋子便塌了。
在外面梁子意急的直跺腳,“爹!李媽媽還在裡面!”
李媽媽腿腳不靈便,火燒起來之後火光沖天,梁子意也找不到她所在何處,隻知道她與李媽媽是同時在竈屋裡的。
現在她必定還沒有出來。
長了眼睛都能看見,竈屋已經塌了,李媽媽若是在裡面的話,怕是已經……
雖然心裡有這般想法,可鄭阿柔卻沒有說出來,而是柔聲安撫道:“我這就讓人滅火,一定能把李媽媽救出來的,你趕緊去換身衣裳,讓芳華給你檢查一下看有沒有哪裡受傷。”
上下打量了一下梁大,發現他除了身上有些發紅之外并沒有别的,鄭阿柔放下心來,這才轉向阿遇。
“你怎麼樣?方才推開你梁叔跟意姐兒的時候,我瞧着火星子好像濺到你了,燒着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