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意笑着看着碧何,能讓阿遇誇贊,真的很不容易,想來碧何也是付出很多辛苦的。
“老爺說什麼時候回來了嗎?”梁子意問到。
她真的很怕阿遇會因為氣不過去殺了蕭元喜。
雀兒說道,“老爺說要去審案子,好像是蕭家丢了什麼傳家寶。”她想了想,才點點頭,“對,是傳家寶。”
“她們家還有傳家寶。”梁子意有幾分質疑。
但是似乎想到了什麼,她臉上的笑容漸漸凝結。
上次蕭家丢東西,是離尚雲幹的,這一次,會不會也是他。
他為什麼會做這些?
梁子意自從恢複記憶之後,就不敢去回憶離尚雲。
二人交好,梁子意可從來沒想過離尚雲會對自己有意,而且還編造了那樣一個謊言。
她差一點就嫁給他了,那段時間,真不知道阿遇是怎麼度過的,哪怕是她自己,也很難接受這樣的事情。
想到這裡,梁子意搖搖頭,她不能再想了,從此之後,她跟離尚雲井水不犯河水。
“夫人,老夫人醒了!”碧何突然驚呼到。
梁子意回過神,急忙下了榻,走到床邊。
鄭阿柔的眼睛動了動,“意兒。”
“娘。”梁子意露出了笑容,她所怕鄭阿柔也會失憶,會不記得她。
“我差點以為我會死了。”鄭阿柔笑着伸出手,摸了摸梁子意的臉,“真好,我不是在做夢。”
梁子意抓住鄭阿柔的手,“娘,現在還有什麼不舒服嗎?”
“沒有都挺好的。”鄭阿柔說道。
碧何這才小心翼翼的扶着鄭阿柔做起來,讓她靠着枕頭坐着。
鄭阿柔坐起來之後,神色更加清明,便說道,“瞧我,去湖邊喂魚,一不小心就掉了裡面去,都是怪我。”
她故意把錯處攬在自己身上,就是怕梁子意會去找蕭元喜的麻煩。
梁子意的脾氣,作為母親實在太了解了,倔強得很。
碧何和梁子意對視一眼,誰都沒有戳破鄭阿柔的謊言。
“現在總歸是沒事了。”梁子意說道。
鄭阿柔點點頭,她以為梁子意相信了,自己不由松了一口氣。
“夫人,朝日要見您。”同傳的小厮在門口說道。
碧何看了一眼,“夫人,我去打發了她。”
“不,讓她去耳房等着。”梁子意說道。
随後,她又給鄭阿柔掖了掖被子,“娘,你休息一會,我一會兒就過來陪你。”
鄭阿柔笑了笑,“你是當家主母,忙的事情多,不用管我。”她雖然說話沒什麼力氣,但是精神還算不錯。
“雀兒,你陪着老夫人。”梁子意說完,就帶碧何去了耳房。
有些事情也是時候該整理明白了。
朝日在耳房站着,看到梁子意進來,便跪在了地上。
梁子意越過她,坐到了上首的位置,碧何很規矩的站到梁子意身後。
“起來吧。”梁子意說道。
朝日沒有起來,而是挪動着膝蓋,讓自己可以面對梁子意,“奴婢是有罪的。”
“你豈止是有罪,你是罪該萬死!”碧何憤憤的說道。
朝日眼睛一紅,“我做夢都沒想到,我們三個人在一起會是這個局面,我甚至想過,就算是這個局面發生,跪在這裡的,也不會是我。”
一直以來,她都知道碧何笨拙,性子又直,她甚至想過碧何會犯大錯,沒想到,犯錯誤的竟然是自己。
“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梁子意問到。
朝日擡起頭,看着梁子意,“夫人,錯真的在我嗎?自從芳儀她們嫁人,您最器重的就是奴婢,你也說了,我是最穩重的,什麼事情您都相信奴婢。”
那個時候,主仆二人的感情特别好,說說笑笑的很是熱鬧。
“後來呢,碧何那麼笨,你卻讓她做您的貼身大丫鬟,這就算了,什麼事情她都知道,所有的事情都讓她去做,在您身邊,奴婢就像是一個局外人。”朝日捂着兇口,那時候她很傷心,很絕望。
既然要說,她就不妨把話題都說開了。
梁子意看着她,痛心疾首,“我就這麼不讓你信任嗎,你可知我為什麼把所有事情都交給碧何?”
“您喜歡她,不喜歡奴婢。”朝日就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才會義無反顧的去幫蕭元喜。
碧何嘲諷的看着朝日,“因為夫人想讓你來管家,做這個袁家的異性主人,夫人的二把手。”
一直以來,梁子意都沒想過會換掉朝日。
朝日在她心裡一直都是特别妥帖,值得信任的,梁子意想培養她。
所以在短時間裡,她要碧何趕緊适應朝日每天的工作。
沒想到,就是小小的忽略,竟然讓朝日有那麼大的猜忌。
“什麼?”朝日瞪圓了眼睛,然後笑笑,“不會的,碧何,你一定是為了讓我内疚才騙我的,才不會呢。”
她連連擺手,似乎這樣才能讓自己不相信。
“你之前夫人是不是讓你看過賬本,是不是也偶爾教你一些算數?”碧何再次發問。
朝日張了張嘴,說不出所以然來。
沒錯,梁子意偶爾交過她,她也勉強能算,但是她從來不知道梁子意是有這個想法的。
她一直以為梁子意隻是閑來無事,卻不想,梁子意竟然安排了這樣的事情。
“我們雖名為主仆,卻更像姐妹,我對你那麼信任,你對我的信任就那麼輕而易舉的沒了?”梁子意不可置信的看着朝日。
朝日動看動嘴,如鲠在喉,她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
梁子意一直都說她聰明,而她恰恰在這個地方犯傻了。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奴才,隻要伺候好主子就行了,但是被人替代,我也知道自己随時會被換掉雖然不服氣,卻也不敢多說什麼。”
朝日垂着頭,眼淚噼裡啪啦的落下來,她若是知道這些,根本就不可能去跟蕭元喜。
她恨自己當初太傻了,哪怕是問一句,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隻是她太疑神疑鬼了,太重視跟梁子意的主仆情誼了,也或者,她的心兇就沒有看上去那麼寬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