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意隻能打開了床幔帳,“碧何,雀兒,進來梳洗。”她有氣無力的喊到。
碧何将走了進來,不一會兒,雀兒也端着一盆熱水走了進來。
“夫人,您可算起來了。”碧何說道。
“朝月昨天守夜沒凍着吧?”梁子意問到。
因為昨天梁子意和阿遇一直聊天,朝月怕他們渴,燒了一壺又一壺的開水。
“那丫頭,啥事沒有,奴婢已經告訴她了,等一會兒她睡醒就可以回家了。”碧何說道。
梁子意這才放心的點頭。
現在她身邊,雀兒和碧何是不用回家的,可以回家的就隻有朝月了。
“準備一份大禮,讓朝月帶回去。”梁子意說完,有些失落。
每逢朝月回家,她都會想起來朝日,那個因為嫉妒而悔恨的朝日。
碧何也看出來了,便說道,“夫人,今天穿紫色的那件吧,奴婢今天看美雲姑娘穿了您昨天穿的藏藍色袍子。”
因為丫鬟的細心,所以可以避免很多撞衫而産生的尴尬。
“你安排就行了。”梁子意疲憊的說道。
碧何給她拿了一件帶流蘇的紫色長裙,在冬天裡格外的耀眼梁子意這邊正化妝,阿遇才起床來。
等夫妻兩個都收拾好了,才一起去了老夫人那裡。
在老夫人那簡單吃了點餃子,然後就開始剪窗花。
阿遇不大會,索性在旁邊坐着,看梁子意和老夫人做。
兩個孩子剛剛會走幾步,鬧騰得不行,兩個乳母根本看不過來,還要再找兩個大丫鬟一起帶着。
雖然不會說話,但總是胡亂的叫喚着。
“母親,這個是百靈鳥嗎,好像啊。”梁子意說道。
老夫人笑了笑,“這個算什麼,我會剪的多着呢,還有家裡門口的那條狗,房檐上的貓。”
可能是年老了,沒有什麼事情做,所以總是研究這些東西。
梁子意跟老夫人比就相差甚遠了。
正熱鬧的做着手工,就有丫鬟過來,說周氏要投井。
老夫人立刻面色不愉,但是還好,并沒有說什麼,隻是看了一眼梁子意,“你去看看吧。”
“好。”梁子意說道。
阿遇立刻站起來,“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還是在這陪着母親吧,就是女人家的小事,你去了反而不方便。”梁子意說道。
周氏那就是一塊狗皮膏藥,得哪粘哪的,梁子意可不敢讓阿遇招惹她。
阿遇點點頭,也就不吱聲了。
他平時還是比較聽梁子意的。
走到後院,就看到圍着幾個丫鬟婆子,周氏在那由哭又鬧的,非要投井。
陳翠雲就在那攔着,一邊喊着讓人告訴蔣千去。
“又是鬧得哪一出。”梁子意走了過去,身後跟着雀兒和碧何。
周氏哭着說道,“我如今身子不幹淨了,也沒臉再活着了,不如死了來得值當。”
可能是為了襯托她清白可憐的身世,今日她特意紮了兩個麻花辮,然後穿了一身藍底白花的襖子。
本來她長得就小巧,此時看着,還真像那麼回事。
梁子意氣得不行,冷着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我問問你,從小就混在勾欄院的你,有多清白,多幹淨?”她挑起了眉。
“真不懂你在說什麼。”周氏說道。
梁子意笑了笑,“我夫君好歹也是二品的武官,想要查出你的身世,還不簡單?”
“子意啊,你就别說了,這孩子心裡本就難受着呢。”陳翠雲格外“傷感”的說道。
看着她抹眼淚,梁子意不由問到,“我也是看在你當年的送米之恩,才讓你在這過年的,可是這個女人,算什麼東西?”
“我本是要嫁給張柱子的,是因為被蔣千給侮辱了,這才沒成的,我不在這我在哪?我告訴你,蔣千要是不娶我,我就一直在這,我死也死在這。”周氏一邊指着梁子意,一邊大聲的吵鬧着,讓人聽了格外的心煩。
梁子意也是忍無可忍了,才開口說道,“你既然是清白人家的姑娘,沒嫁人,就跟着未婚夫一起來這邊打秋風?你娘家不管你?”
“看她那風塵樣,真是看不出哪裡清白。”碧何紛紛的說道。
周氏就坐早井哭鬧,也沒有要投井的意思。
梁子意看透了她的伎倆,“大家都散開,誰都不要圍觀,她若是真的跳了,都不用管,她的死,我會負責。”
這句話是有點吓唬人,但是對周氏格外有效。
周氏貪财,卻因為貪财而舍不得死,所以,她這樣大張旗鼓的無非就就是做給袁家看的。
“行了,都散開,回去。”梁子意說完,就往回走。
“梁子意,你别後悔,我必須要讓蔣千負責。”周氏大聲喊到。
梁子意沒有停留腳步,走得很快。
碧何一路上一直皺着眉頭,思慮再三才開口說道,“夫人,難道就任由她這麼嚣張下去?太不像話了。”
“如果知道有這些糟心事,當初我甯願餓死,也不吃他家的米。”梁子意一臉官司的說道。
一家人一塊吃了飯,就開始坐在老夫人的房間裡守歲。
老夫人守了一會兒,就回了卧室休息,兩個孩子是早早的就睡了。
過了好一會兒,梁子意也昏昏沉沉的了。
“你先睡一會兒,我守着。”阿遇拍了拍梁子意的肩膀,然後扶着她去了榻上。
梁子意點點頭,閉上眼睛就睡了。
阿遇為了避免自己太困倦睡着,特意去了外面,站在雪地裡,能讓自己的腦袋清明一些。
“老爺。”小燈子站在門口,為他撐起了燈籠。
“你要是困了就也去睡,沒什麼事。”阿遇說道。
小燈子搖搖頭,“奴才不困。”
“嗯。”阿遇仰頭看着天空,突然發出了一聲歎息。
“怎麼了老爺。”小燈子問到。
阿遇搖搖頭,“同樣的星空,前幾日咱們還在新軍打仗,這麼快就可以過安逸的日子了。”
“老爺,說起行軍打仗,奴才總會想起那個領兵的公主,她那個眼神,奴才想想就害怕。”小燈子晃了晃腦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