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均是含笑同碧何應是，就連嘴角翹起的角度也是一樣。
見狀，梁子意有些無奈的扶額，知道她們心裡的打算也沒有戳破，隻是淡淡的看了碧何一眼，轉頭上了馬車。
芳華蹙着眉頭看向麗香，道：“姐姐合該知道禮數才是，沒得讓姑娘為難。”
麗香聞言也不生氣，謙卑恭順的讓人大跌眼鏡，她微微颔首道：“是我的不是，妹妹莫惱。”
聽她們在下面你一言我一語的客套，梁子意不耐的出聲喚道：
“趕緊上來！”
兩人無奈的對視了一眼，一齊上了馬車。
朝日看了臉色有些蒼白的碧何一眼，想要說兩句，最終卻也隻是無奈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跟在芳華與麗香身後上了車。
最後一個上車的碧何低垂着頭，一路上隻聽着其他人說說笑笑，她幾次想要開口最終都失敗了。
到底也是有氣性兒的，在開口失敗之後，碧何也沒有強求，悶悶的坐在車轅上不說話。
芳華見狀不禁有些心軟，想開口求求情，可麗香見她如此，卻握了她的手一下。
在芳華看過來的時候，麗香輕輕搖了搖頭。
碧何不規矩，懲戒是應當的，更何況梁子意也沒有做什麼不是？
是她們看着碧何沒大沒小提點了一下罷了。
若是這點教誨也受不住，那就不要做丫頭了，做小姐去吧。
将兩人的互動看在眼中，梁子意眼角帶起了點點笑意。
“師父！”
到宋夫人處的時候，她正在給淑芬姑娘上課，梁子意也沒有打擾，而是徑直去了廚房給她做頓飯食，當然，沒有少了淑芬姑娘的份兒。
專門問了她跟前的丫頭，得知淑芬姑娘沒有什麼忌口之後，梁子意也就大刀闊斧的按照宋夫人的口味做了。
“做飯了？”
看着梁子意身後跟着的丫頭手上的托盤，宋夫人眼中帶着點點笑意，有些嗔怪的瞪了梁子意一眼，她道：“你日子過得舒坦了，未免也太懶了些，這都多久沒有上門給我做飯了？”
知道宋夫人沒有真的責怪自己，梁子意趕忙上前讨好的道：“這不是不想打擾師父麼？”
餘光瞥見淑芬姑娘臉色白了白，宋夫人嗔怪的瞪了梁子意一眼，“你這丫頭，你師父年紀大了，就是讓你上門熱鬧的時候。”
在對上宋夫人的眼神之後，梁子意知道自己失言了，不禁有些讪讪，讓丫頭們把餐盤放下，她上前拉過淑芬姑娘的手。
“好姑娘，在這兒可還好？師父責罰你了沒有？”
聞言，淑芬小心翼翼的看了宋夫人一眼，輕聲道：“沒有，夫人待我極好。”
她很懂規矩，知道自己并不是宋夫人的真正弟子，也沒有開口叫師父，一口一個夫人的叫着。
看宋夫人的樣子，對她也沒有多親近，不過是面子情罷了，見梁子意這般問，宋夫人差點一筷子抽上來。
“難不成我還能為難你侄女兒了？”
現在梁子意跟郁氏的關系宋夫人已經全然知道了，對此并沒有發表什麼意見。
她雖然教導弟子，可是在弟子的交際上面，她卻不插手任何一點，這是宋夫人值得尊敬的地方。
讨好的笑了笑，梁子意心裡有些不好意思。
這樣的感覺就好像是當着人家的面說人家壞話被抓包了似的，很是難為情。
雖然梁子意也沒有說什麼真的壞話。
見她這般沒出息的樣子，宋夫人搖了搖頭，并未多言。
用完飯便到了宋夫人的午休時間，也就是郁淑芬的下課時間，梁子意将她帶上馬車往郁氏去。
“師父年紀大了，脾氣有時候不好，若是她對你發火兒，你隻要軟和些她不會針對你如何的。”
看向沉默寡言的郁淑芬，梁子意如此道。
飛快的瞥了梁子意一眼，郁淑芬又重回那副樣子，“我知道了。”
别看她老實腼腆還有些自卑，可該有的禮儀卻一點不少，可見郁氏雖然不是太看重女兒，可是在女兒的教育上，卻還是不差的。
梁子意并不是十分健談的人，郁淑芬又寡言，兩人說上兩句之後，便再無聲音了。
不是梁子意不想開口活躍氣氛，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的好。
眼看着就要到郁氏門口了，郁淑芬見梁子意有将她送回來就走的意思，這才開口道：“小姑進門歇歇腳罷。”
她雖腼腆，卻并非不知好歹，知道梁子意今兒專程去宋夫人處是為了瞧她的。
不管是真情還是如何，這都是梁子意的一番好意，她十分拎得清。
顯然沒有想到小姑娘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梁子意微愣，随即欣然而笑，道：“自然是好了。”
即是她邀請的，郁淑芬便沒有将梁子意帶到主院去，而是帶着她徑直去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小巧，也沒有什麼精緻的擺設，可卻花香幽幽清麗可人，不遠處還立着葡萄架，隻是現在不是夏日裡，沒有葡萄罷了。
“你院裡可種了葡萄？”看向郁淑芬，梁子意輕聲問道。
對于這個女孩子，她生怕聲音大了一點便吓着了。
順着梁子意的眼神看過去，郁淑芬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想種的，娘給我尋來了種子，卻沒有種成。”
說着，還羞愧的低下了頭，深覺得自己辜負了母親的好意。
見她如此，梁子意忍不住摸了一把小姑娘的頭發，含笑道：“種葡萄是有訣竅的，你可問了果農？”
郁淑芬一愣，搖了搖頭，道：“沒有的。”
梁子意無奈，又問道：“那種有種地經驗的人呢？”
回答她的依然是搖頭否定。
這下梁子意當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在不遠處的石凳上坐下，她道：“這種地呢，也是有訣竅的，并不是将種子撒下去再澆水就能活。”
顯然沒有想到梁子意竟然還會這個，郁淑芬看向梁子意，眼神之中似是帶着求知欲。
“你想學？”
這倒是讓梁子意奇怪了，這些古代的閨閣女子不都是喜歡衣裳收拾之類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