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兒瞪圓了眼睛,連連後退幾步,雙手使勁的揮着,“不不不,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啊。”
她幾乎都帶着哭腔了。
要知道,蘇華對待下人是向來不會手軟的。
果然,蘇華眼睛一閃,漂亮的眸子裡閃過狠厲。
“阿遇是菊兒親的你?”蘇華問到。
阿遇卻笑着跑了出去,不再回答她的問題了,任由她怎麼問,阿遇就是不開口,要麼就是顧左右而言他。
蘇華也不能一天跟着個傻子較勁,但是心裡已經對菊兒産生了懷疑。
菊兒也很是無奈,她解釋什麼蘇華也不會聽的。
可是一個傻子,胡亂說話也是有可能的。
關心則亂,蘇華太在意阿遇了,所以才會對誰都有所懷疑。
“大夫人,二夫人和紅姨娘來給您請安了。”菊兒的聲音打破了正在愣神的蘇華。
蘇華回過神,“讓她們進來吧。”
不一會兒,梁子意就率先走了進來,身後跟着紅蓮。
昨天的紅蓮是一身的粗布衣裳,今天不同了,換上了碧色的綢緞長裙,她本就膚色白皙,耿顯得她妖豔動人了。
紅蓮就是這樣的女人,不管穿什麼衣服,都難以掩蓋她身上的魅惑氣息。
或許是從小練就的,畢竟在那種地方,學到的隻有這些。
也或許是她本身就是這樣的,畢竟五官長得好看。
蘇華好歹大家閨秀,覺得梁子意還算有點小家碧玉的樣子,雖然是商賈出身,但是身上沒什麼銅臭氣。
倒是這個紅蓮,那一身姿态,讓蘇華厭惡至極。
“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們二人怎麼一起來了?”蘇華問到,隻是眼神都懶得落到紅蓮的身上。
梁子意說道,“紅蓮妹妹懂規矩,說理應每天早上給主母請安,我想着以前有孕,就免了請安,如今不是雙身子,就不能再荒廢了。”
她說得得體,蘇華聽得滿意。
“大夫人端莊大方,婢妾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仙女般的人物。”紅蓮趁機拍馬屁。
沒有哪個女人是不喜歡别人誇贊的,蘇華也是一樣。
聽了這話,蘇華才擡頭看了一眼紅蓮。
“碧色并不是适合你。”蘇華說道。
紅蓮笑了笑,“我也不喜歡碧色,隻是老爺喜歡,他常說我适合穿碧色。”
說完,她看了看自己的衣襟,妩媚一笑。
梁子意冷眼旁觀,阿遇對紅蓮的态度,她最知道了,别說什麼碧色不碧色了,阿遇跟她說句話都很難。
但是紅蓮這麼說很有效果,蘇華的臉色一青。
梁子意看向紅蓮,“記得當初老爺特别疼你,原來是因為你穿了這個色啊。”
“那倒不是,是不過婢妾能彈曲,還能唱唱,老爺喜歡這些。”紅蓮仿佛回憶起了以往,“我唱曲,他喝酒,偶爾的時候,他還會讓婢妾坐在他懷裡唱。”
她聲音軟糯,說得極為暧昧。
梁子意若不是知情,都差點要信以為真了。
“滿口的污言穢語,成何體統。”菊兒怒斥紅蓮。
紅蓮急忙低下頭。
蘇華卻瞪了菊兒一眼,“大膽,以下犯上。”
“奴婢該死。”菊兒跪下。
從前蘇華從來不會因為這些而責罵她的,難道是以為阿遇的話,蘇華真的聽進去了?
菊兒隻覺得冷汗淋漓,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梁子意笑着打圓場,“紅蓮妹妹是個直性子,大夫人莫要怪罪。”
“婢妾罪該萬死,以後不會了。”紅蓮垂着頭,頗為無奈的說道。
氣氛很是尴尬,蘇華也不再說話了,梁子意便帶着紅蓮離開了。
二人一起往後院走,一前一後。
梁子意不由提出了疑問,“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當初梁子意收留紅蓮,就是為了氣氣蘇華,而紅蓮的存在已經起到作用了,根本不需要再說别的。
今天紅蓮說得話,有點超乎梁子意的想象。
“婢妾是人,而蘇華,你看她那輕蔑的眼神,她根本就不把我當人看,既然這樣,我也沒有必要讓她順遂了。”紅蓮憤憤的說道。
梁子意不由開始正色看她了。
其實,每個人選擇的路都不同,但是都有共同的目标,就是幸福的生活。
當然,每個人幸福的意義都不同。
人性都是相同的,紅蓮隻不過是把人性醜陋的一面展現了出來。
她喜歡享受,她喜歡坐享其成。
梁子意不由想象自己,如果她當初也是豐衣足食的,她怎麼可能會去碼頭賣東西,又怎麼會為了生活而奔波。
坐享其成,誰會不喜歡。
“我到了,二夫人慢走。”紅蓮說完,就進了院子。
“這樣直白的喜歡坐享其成,似乎也沒什麼錯。”梁子意說道。
碧何站在她的身邊,“夫人,您現在說話越來越奇怪了。”
“可能吧。”梁子意笑了笑。
蘇華坐在房間裡,看着跪在腳下的菊兒。
“你幹嘛進來就跪着。”蘇華手裡拿着茶盞,輕輕的吹着。
菊兒頭觸碰到青磚地面上,“夫人,奴婢真的沒有,沒有親老爺,奴婢怨以全家性命發誓。”
她顫抖着身體。
“我信你,不然早就把你打發了,起來吧。”蘇華笑着說道,“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聽了這話,菊兒才戰戰兢兢的起來。
“如今,咱們要一緻對外。”蘇華說道。
菊兒立刻明白了,“您是說紅姨娘?”
蘇華點點頭,“倒是怎麼做才萬無一失呢,若是按照紅蓮所說老爺特别疼她,那麼她若是突然消失了呢?”
“夫人,如果老爺不會清醒過來,那讓紅蓮突然消失也未嘗不可,隻是,老爺若是清醒了,找不紅蓮,恐怕這個人會永遠在老爺的心裡。”菊兒想了一下說道。
蘇華也知道這些,所以才好好想想。
“這樣,你晚上的時候,拿着三千兩銀票去找她,看看她多少錢願意離開。”蘇華說道。
她一般做事隻有兩條路,要麼給錢,要麼索命。
這樣做很是幹淨利落,而且絕對不會拖泥帶水。
“夫人,那樣一個低賤的人,三千兩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