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捂住了嘴巴,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可是,誰都不敢開口說話。
梁子意握緊了拳頭,閉上眼睛,雖然美雲是義女,可是她行為不端,影響的可是整個梁家的臉面。
想到這裡,梁子意大聲說道,“哪裡來的登徒子,竟敢非禮我義妹。”
幾句話,說得那叫一個義正言辭。
美雲和那男人立刻分開了,看到那邊那麼多人,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辦好了,都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
方文圓看了看說道,“這不是王家的那個庶子,王連麼。”
王家,住在句容縣的東邊了,家境還算不錯,是做瓷器生意的。
隻是因為打仗,瓷器生意大不如從前,就有些蕭條了。
家境也大不如從前。
而這個庶子,不受嫡母待見,也不受父親喜歡,還好有個秀才的名号傍身。
梁子意看向他身上的衣服,雖然穿着很是端正,但是也不免能看出來,他的衣服有些褪色了。
想來是沒少穿這一件衣服。
不得不說,他的樣貌還真是不錯,比他爹要帥氣多了。
“姐姐,你,你們怎麼過來了?”美雲心虛的說完,看向了王連。
隻可惜,王連沒有看她,而是垂着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快到這邊來,離那個登徒子遠一點。”梁子意這樣,是在保全美雲的名聲。
然而,美雲卻退後了兩步,“姐姐恐怕是誤會了,他不是登徒子。”
方文圓都聽出了梁子意的偏袒之意,可惜,美雲絲毫不領情,她都氣得要拍大腿了。
“你這丫頭,怎麼會替這個人說話啊,難道你不要名聲了?”方文圓怒聲說道。
美雲抓住了王連的手,“姐姐,還希望姐姐能成全我們。”
她不覺得梁子意是在幫她,反而,她覺得梁子意是要拆散她跟王連。
能參加宴會的男人,都是非富即貴的,她挑了一個樣貌最好的,梁子意肯定是不願意見她幸福。
她才不會嫁給農夫。
這樣想着,她不由抓緊了王連的手。
“說什麼胡話,你是我的義妹,要是沒有三媒六聘,就能随便娶進門?”梁子意說道。
這已經是給了他們二人機會了。
既然非得要在一起,那她也成全,權當二人是之前就相互愛慕,而不是今天的一時興起。
美雲非得要選這條路,她也沒辦法。
以後幸福與否,她也很難去管。
王連聽了這話,愣了一愣,急忙抽出來自己的手,“夫人想必誤會了,剛剛隻是美雲姑娘要摔倒,我不過是扶了一把。”
剛剛兩個人你侬我侬的樣子,大家都看得清楚了。
如今又這樣撇清關系,衆人面面相觑。
梁子意的臉都丢到家了。
王連轉身向美雲拱手,“在下剛剛是情急之下,實在欠妥,還望美雲姑娘不要見怪。”
美雲當場愣在了那裡,張了張嘴,竟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沒想到,剛剛還跟他十分親密的男人,這一刻卻這樣着急色跟她撇清關系,之前的事情似乎什麼都不算了。
剛剛明明還拉着她的手,說她是天下最美的女人,說喜歡她,說想要得到她。
“王連,你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美雲驚慌的說道。
梁子意無奈,臉已經丢到家了,而美雲似乎根本就沒有發現。
她抓住了王連的手,“王連,你難道忘記了你是怎麼跟我說的?是不是,是不是覺得三媒六聘很繁瑣,那不需要那麼多……”
可能是從來沒有這麼挫敗,美雲開始自降身價。
梁子意靜靜地看着,美雲以為随便攀上個富貴的人就可以衣食無憂,飛上枝頭了。
然而她從來不知道,這些富家子弟每天看着那些女人往自己身上撲,早就習以為常。
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美雲也隻是空有美貌,一點腦子都沒有的。
可能是從小被陳翠雲支配習慣了。
梁子意看着驚慌失措的美雲,淡然說道,“碧何朝日,把她帶走。”
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的。
美雲搖頭,“姐姐,他剛剛明明抓着我的手……”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碧何阻攔了,“美雲小姐是吃醉了酒,說胡話呢。”
“就是呢,今天美雲小姐心情太好了。”朝日說道。
兩個人都是在給美雲打掩蓋,其實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是随便找個由頭,讓梁子意面子上過得去。
劉少夫人打着哈哈,“啊,原來是吃醉了,吓我一跳,趕緊弄點醒酒湯。”
畢竟是梁子意的面子,這些人,都假裝不知道,為梁子意留好了面子。
當然,蕭夫人不會。
“這王家的連哥兒不是已經娶妻了嗎?”蕭夫人說道。
句容縣不大,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一般人都知道。
梁子意和阿遇是屬于後來的,所以并不知道王連已經娶妻了。
她驚訝的看着王連。
王連面露尴尬,“的确,在下已經娶妻了,所以,怎麼可能會跟美雲姑娘說那些話呢!”
美雲聽了,也不吵鬧了,隻是呆愣的站在了那裡。
她嘴唇顫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碧何和朝日見美雲那個樣子,不由拉了她一把,“姑娘趕緊回屋吧。”
這一次,美雲覺得自己太心急了,并不甘心。
“我剛剛是跟王公子開玩笑的,大家可别當真啊。”美雲急忙說道。
隻是,為時已晚。
王連輕輕拍了拍袖口,“真是吓壞我了,我還以為美雲姑娘是說真的呢。”
不過是一個落魄庶子,卻也眼高于頂,不但不承認之前說的話,甚至還這樣侮辱美雲。
梁子意看着他,“王公子既然已經成親,應該知道要與其他女子保持一些距離,姑娘摔倒了,你去扶也不合适。”
“夫人說的是,我記下了。”王連說完,轉身就走。
梁子意氣得不行,卻也隻能露出笑容來。
“好了,大家一起賞花吧,我這邊去給妹妹做點醒酒湯。”梁子意還維持着自己臉上的微笑,雖然也隻有她自己知道他笑得多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