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不如讓出去。
皆大歡喜。
見梁子意這般上道，郁呂氏立馬眉開眼笑的道：“你是個爽利人，一會兒我讓賬房給你拿了銀票去，你畫個押便是了。”
聞言，梁子意微微颔首，含笑道：“嫂子還有話要說吧？”
若是沒事兒，她絕不會這樣殷勤，郁呂氏行事周全，可也不是無事獻殷勤之輩。
見她這般明白，反倒郁呂氏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輕咳了一聲，道：“實不相瞞，我确實是有事相求。”
“嫂子但說無妨。”輕颔首示意郁呂氏直說便是。
“你侄女兒在閨中十數載空度，身無長物，眼見着就要議親了，我想着……能否去宋大人跟前待一段時間，這樣日後也好議親不是？日後你侄女兒過得好，必定忘不了你的好處。”
說白了，郁呂氏就是想要在給女兒鍍一層金，議親也能讓人高看一眼。
對此梁子意并不十分意外，事實上，郁呂氏能忍到這個時候說，已經讓她有些意外了。
不過這是宋夫人的事情，梁子意并沒有一口應下，隻是道：“師父的事兒我可不敢打包票，這樣吧，我先告知師父一聲，她必定是要見我那侄女兒一面的，若是見到看上了，那什麼都好說，若是……”
剩下的話梁子意沒有說出來，郁呂氏已然明白了。
她立即道：“若宋大人沒有看上我家就姐兒，那是她沒有福分，我絕不怨你。”
宋夫人是個什麼樣的人，雖然郁呂氏沒有見過，可卻也多少知道些的，若是她自己不願意，不管是誰都沒有辦法強迫了去。
總不好讓梁子意因為此時對宋夫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鬧騰不是？
就算她想，梁子意也必定不會願意。
見郁呂氏這般上道，梁子意立即拍着兇脯保證回去之後便跟宋夫人說這件事，并且好好為郁姑娘美言兩句。
“不管這事兒成與不成，我都記得你的好處。”
梁子意輕輕颔首，表示将這話放在心上了。
回去之後将這件事說給了鄭阿柔聽。
“這是好事，也算是跟郁氏結了個善緣。”在得到梁子意的話之後，鄭阿柔給出了這樣的結論。
梁子意深以為然，“所以我打算明兒去跟師父說說此事，究竟成與不成，還要看師父的決斷才是。”
也就是這些年趙月兒外嫁而她也長大了，宋夫人才堪堪閑了下來，若是她忙着的話，梁子意是說什麼都不會應承此事的。
“你決斷就好了，還要看郁氏女究竟品行如何，若不好，宋夫人想來也不會趟這趟渾水。”鄭阿柔如此道。
這個梁子意心裡還是有數的，“娘放心就是了，我難道還能害了師父啊？我都說了，若是師父不願意，我也沒有辦法，嫂子跟我保證，倘若她家姐兒真的入不了師父的眼，那郁氏絕不為難。”
“如此便好。”
梁子意近年來為人處世漸漸周全，鄭阿柔也放心了不少，“郁少夫人推薦的那幾個人牙子，我打算今兒午時過後便去瞧瞧，你以為如何？”
梁家現在的人手确實是少了。
那些人伺候四個主子倒是夠了，可是宅院還要照看，那些空置的屋子，怎麼都得找穩妥人看着才是，沒得到時候荒蕪了，若用起來翻修又是一件麻煩事。
買人是勢在必行的了。
“好的呀，我跟娘一起去？”一口便應了下來，梁子意笑嘻嘻的靠在鄭阿柔的身邊，如此道。
有些好笑的點了點她的鼻子，鄭阿柔似是嗔怪，“你這幾天往外跑的還少了？真真成了野丫頭了。”
不過到底也沒有拒絕，鄭阿柔覺得，女孩子外向些也不是什麼壞事，是在不需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梁家沒有這樣複雜的規矩，而且梁子意日後不定就是養尊處優的什麼都不用做。
現在趁着還在做姑娘的時候有些見識總是沒有錯的。
就是買人這種事情，鄭阿柔不是太放心梁子意也就是了。
梁子意挑選出來的丫頭，不老實的幾率比她跟梁大挑出來的還要高。
倒不是因為旁的，鄭阿柔覺得，是因為梁子意年紀輕見識少的緣故，總歸這樣的本事日後能練出來的，而今鄭阿柔也不是太放在心上。
反正現在有她跟梁大在呢，總是出不了岔子的。
家中而今隻有梁子意與鄭阿柔兩人，用飯也簡單，兩人吃不了太多，所以做的都是小一份且精緻的飯食。
家中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用飯了，鄭阿柔還有些懷念。
從前因着梁大用飯的習慣，梁家的飯食總是一大盆一大碗的，粗豪是粗豪了，可卻讓鄭阿柔每每都心驚膽戰的。
而今有跟自己喜好差不多的梁子意，鄭阿柔總算是能夠以自己的喜好用飯了。
見她如此，梁子意不禁心中憐惜，哪怕是鄭阿柔與梁大這樣恩愛的夫妻，在生活上也是鄭阿柔退步的多些，雖不說時時刻刻，可卻有大半時間都要委屈自己。
何苦來哉？
不知道梁子意的心思，讓人将殘羹冷炙收拾下去，鄭阿柔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一個鬥笠作勢要給梁子意戴上。
見狀，梁子意立即躲開，“娘你這是做什麼？”
沒事給她戴鬥笠做什麼？而今也不是很曬啊，正是春日裡太陽舒服的時候。
嗔怪的瞪了梁子意一眼，鄭阿柔道：“人牙子那兒人口複雜，你還未及笄出閣，帶上鬥笠才方便。”
若是青天白日的大街上，鄭阿柔當然不做這樣的要求了，可人牙子是下九流，想必附近的三教九流都有，梁子意還年幼還是小心為上。
與鄭阿柔用眼神抗議了許久，最終梁子意還是隻能低頭，“那好吧。”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她又還能說什麼呢？
見她聽了華，鄭阿柔欣慰的拍了拍帽檐，“乖孩子。”
為着要去人牙子處，鄭阿柔專程帶上了梁九等青年漢子，即便看上去沒有什麼用處，可能讓她底氣足些不是？
梁子意跟前就跟了芳華與麗香，見鄭阿柔如此鄭重其事，梁子意心中不以為然，甚至還覺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