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怪你的意思,若是你想肩負起自己的責任,那就快快長大。”
含笑看向梁子航,梁子意的眼中帶着鼓勵。
在她看來,麗香都比梁子航要堅強。
雖然麗香自知已經毀了一生,可她休息了一日之後,還是如常跟在梁子意跟前忙前忙後,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許多時候,梁子意有心想要她去休息,可見到她帶着凄楚的目光的時候,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那個時候,她腦中忽然冒出一句話。
對于被侵犯的女性而言,最大的善意是遺忘。
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不給她們二次傷害,那便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了。
梁子航如今的态度是真的讓梁子意覺得,他還不如麗香。
見梁子意神色不愉,梁子航不禁有些惴惴,其實他心中也是愧疚的,倘若他能有能力保護嫁人,麗香也不會遭遇這樣的待遇。
說到底,還是他的不是。
見梁子航沉默了,梁子意也沒有步步緊逼的意思,隻是含笑看着他,讓他能夠自己想明白比什麼都好。
忽然之間,梁子航擡頭看向梁子意,眼神十分的堅定,道:“姐,我想學武。”
對于他的話梁子意并沒有多少意外,隻是挑眉問道:“因為麗香的事兒?”
“是,也不是。”
梁子航豁然起身,打算豪情萬丈的說點什麼,可他頂頭就是書桌,起來的太急了忘了躲避,竟然直挺挺的撞在桌角上。
“哎喲!”
一個倒仰摔倒在地,頭頂的悶痛讓他皺起了臉。
看着他像是小籠包一樣的表情,梁子意不禁發笑,趕忙上前将他給扶起來。
“你要說話就好好說,小心些。”
便是已經被不少人高看一眼,可在梁子意的眼中,梁子航也依然隻是一個小孩子而已。
見梁子意含笑的模樣,梁子航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想要學武保護爹娘,保護姐姐,保護師父,保護我所有想保護的人!”
雖然年幼稚嫩,可梁子航的神色尤其的堅定。
隻要是想要學東西那就是好事,練武也強身健體,梁子意并沒有拒絕的意思,隻是道:“學武很累的,要夏練三伏冬練三九,你确定能夠堅持下去?”
隻要事情定下來了,梁子意是絕對不會允許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看着她這般嚴肅,梁子航便知道這件事已經成了大半了,連連點頭道:“你放心,我不怕吃苦的。”
他這幾天一直在想這件事,隻是害怕家人不同意罷了。
現在有了梁子意幫腔,想必鄭阿柔與梁大都不會有什麼意見的。
見他這般堅定,梁子意心中也是欣慰,“你隻要能堅持就行,爹娘那邊我去說,等到去府城了我給你找個練武的師父。”
若說要練武,從十歲開始自然是比不上那些練童子功的人,可梁子意也并沒有想讓梁子航保家衛國的意思,隻要能強身健體便已經是挺不錯的了。
這年頭,書生寒窗苦讀,時間大部分都用來讀書了,沒有鍛煉身體的時間,都說病弱書生,并不是沒有道理的。
梁子意可不想日後梁子航考上了功名身體卻跟不上,還是早早的未雨綢缪的好。
“我一定會堅持下去的!”
“姐姐相信你。”含笑摸了摸梁子航的頭發,梁子意起身,帶着他一起往外走。
“我聽文骥說,你這幾日都沒有好好用飯,這可不行。”
頗有些嚴肅的看向梁子航,梁子意道:“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你若是不吃飯身子都不好了,怎麼練武?”
“我會乖乖吃飯的。”瞧見文骥惴惴不安的立在門口,梁子航道:“你去給我弄些吃的來。”
沒有想到梁子意竟然這麼快就将梁子航給勸服了,文骥看向梁子意的眼神之中帶着濃濃的敬仰。
對此,梁子意也沒有解釋的意思,一臉深藏功與名的走了。
芳華也很好奇梁子意究竟是怎麼這麼輕易的将梁子航給勸服的。
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開口問道:“姑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含笑看向芳華,梁子意紮了一下眼睛,道:“天機不可洩露。”
原本看着梁子意這個樣子,還以為她會說出來呢,現在等來了一句這個,芳華不禁有些微惱。
跺了跺腳看向梁子意,嗔怪道:“姑娘!”
見她真的有些生氣了,梁子意也不再逗弄,好笑的拍了拍芳華的頭發,道:“好了,跟我去一趟師父那兒。”
見梁子意一臉正色,芳華也不插嘴,隻含笑應了下來。
“航哥兒可是被吓着了?”
看芳華的樣子,方才在外面應當已經跟文骥了解過情況了。
都是自己人,梁子意也沒有瞞着她的意思,微微颔首,道:“算是吧。”
說起這個,她的心中也有些無奈,那件事确實是駭人,可梁子航的心理素質也太差了些,這麼長的時間都還沒有緩過來,還一直封閉着自己。
不能說梁子航這樣做有什麼不對,梁子意隻能覺得,梁子航現而今有些膽小罷了。
“那姑娘打算如何?”
說起這個,梁子意也頗為無奈,歎了口氣,道:“先去找師父吧。”
對于這種事情,宋夫人應當能有一些辦法?
梁子意也無法肯定。
“航哥兒身為男子,這也太膽小了些,若是以後入了朝堂可怎麼好?”
雖然說朝堂不像是那天那般,但是其兇險程度隻高不低,面對厲害的上司,有心計的同僚,到時候可沒有家人在旁邊保駕護航,梁子航要怎麼辦?
不管怎麼想,宋夫人都不放心的很。
聞言,梁子意不禁歎了口氣,道:“我也是這樣說,雖然我未曾見過朝堂兇險,可卻也聽說過的,我想着……”
說到一半,她小心翼翼的看了宋夫人一眼,一時間竟是有些不知應當不應當開口。
見狀,宋夫人不禁有些好笑。
“想說什麼你直說便是了。”
聞言,梁子意總算是歎了口氣,道:“我想着,若是過兩年航哥兒在這事兒上還沒有長進,便直讓他考個舉人便罷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