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如此?”
梁子意似乎是有些不信,挑起眉頭看向阿遇,滿臉的狐疑。
“當然是如此了。”阿遇斬釘截鐵的道,他誠懇的對上梁子意的眼神,道:“我同你說得所有話,沒有一句是虛言。”
倘若他當真還惦記着那位蕭氏的話,也不會用明明可以升官發财的功勞換皇上的一個賜婚,還頂着梁子意的父母還有她本人的不悅。
“我平生所願便是将你娶回家好好過日子,好不容易曆盡千難達成了,又怎麼還會惦記别的女子呢?難道在你的心中,我便是這樣的人麼?”
見阿遇面色誠懇不似作僞,梁子意莫名有些心虛,覺得這樣對待阿遇是不是有些不對?
“是我想多了,妾身在這兒給老爺道歉。”
這便是梁子意的好處,隻要是她自個兒的不對,便不會強撐着,有錯就認,有罰就領,坦坦蕩蕩,與這世間那些扭捏的姑娘都不一樣。
也正是因此,阿遇對梁子意才會用情至深。
他知道梁子意的坦蕩這世間難尋,若是失去了一個梁子意,他可能窮極一生都沒有辦法再找到第二個了。
因此,對梁子意極好,生怕她有絲毫的不悅。
可即便如此,阿遇卻還是有疏忽的時候,也還是有招惹梁子意不高興的時候。
好在跟梁子意的相處期間,阿遇也學會了她的坦蕩,該認得錯不會含糊。
“也有我的不對,才會讓夫人傷心。”他含笑上前拉住梁子意的手,作出一幅可憐兮兮的樣子,“夫人,您大人有大量,便不要怪我了吧?”
被阿遇這般的做派給逗笑了,梁子意噗嗤一聲,輕輕搖了搖頭,道:“那如此的話,我們扯平了,誰都不要生氣了。”
“這就對了!”
阿遇歡呼了一聲,心中的緊繃松緩了下來。
從前跟蕭氏的相處他不上心,直到現在跟梁子意相處的時候才意識到,跟女人相處當真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不過隻要這人是梁子意,阿遇便樂在其中。
矛盾說開了也就好了,梁子意并不會揪着不放。
她反而說起了另一件事兒。
“郁大哥要去雲南做知府,這事兒老爺知道吧?”
這件事府城縣城都傳遍了,郁氏又跟梁子意的關系不錯,阿遇當然不會不知道。
聽見梁子意說着話,阿遇也沒有多少意外,含笑問道:“夫人想要去送送他們?”
郁公子跟郁呂氏這一趟去雲南山高水遠,日後見面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從前他們對梁子意極好,現在要走了,去送送也是應當的。
“當然要送了。”梁子意滿臉理所應當,若隻是要送人的話,她不會這般鄭重其事,“我給老爺的辦法,也送給了郁大哥,他在雲南應當也用得上。”
這話并沒有讓阿遇有多少意外。
他在縣城的這些動作,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在眼中,唱好的唱衰的都有,可沒有一個被阿遇放在眼中。
郁公子跟梁子意的關系極好,而今會有這般說法,也是應當的。
“這事兒夫人自己做決定便是了。”
辦法是梁子意的,要給誰用都是她一句話的事兒,阿遇覺得梁子意完全沒有必要跟自己開這個口。
縱使知道阿遇大概率不會有什麼意見,可現在聽見這話,梁子意卻還是很意外。
“将給你的東西給了郁大哥,老爺便不生氣?”
見梁子意滿臉的小心翼翼,阿遇不禁有些好笑,“這有什麼可生氣的?郁公子與你是兄妹吧?若是郁公子好的話,你自個兒的好處也少不了,夫人好了,我這個做夫君的能不好麼?”
說到底,這樁樁件件也不過是個交易罷了。
阿遇并不覺得了梁子意做的有什麼不對。
郁公子在雲南頂多待個三五年長一點的話七八年,總是要回金陵的,到那個時候,阿遇說不得還要跟他同朝為官,關系好些總是沒錯的額。
更何況郁公子背後還有郁氏這樣的龐然大物。
現在雖然阿遇也跟郁公子有七彎八拐不知道能不能搭得上的關系,可阿遇總歸是搶了郁公子弟媳的人,怕是有個什麼郁公子不會理會。
而今梁子意的做法,或多或少的也讓阿遇給了郁公子一些好處。
阿遇不覺得這是一樁虧本的買賣。
“好吧,老爺不生氣便是了。”
梁子意聳了聳肩,沒有太将這件事放在心上。
“今年過年,咱們得回金陵吧?”
“那是當然了。”梁子意想也沒想的便應了下來,不管是梁家還是袁家都在金陵,他們這些做晚輩的,可不是得在過年的時候回家麼?
不管去哪家過年,都是得回金陵的。
可而今才年初啊,阿遇問這些做什麼?
“沒事兒。”阿遇輕咳了一聲,将話題轉移出去,“我才剛做這縣城的一把手,有許多事情還沒有摸清楚,有一件事要請夫人幫忙。”
少見阿遇對她用這個請字,梁子意作出洗耳恭聽的模樣,等阿遇将話說下去。
“請夫人宴請縣城各府夫人,幫為夫打開門路。”
雖然說阿遇現在在縣城已經不是新人了,可然而,以前有汪塵壓着,他也從來都沒有真正的跟縣城的各府人家交流過,而今要辦事了,自然該多有交流。
若是男人之間飲宴歌舞,難免會受人诟病,不如讓梁子意出面,請那些夫人姑娘們上門來,好好聊聊天也順便幫阿遇打聽一下縣城的情況。
“這是妾身應當做的。”
梁子意含笑點了點頭,沒有半點推辭。
其實就算阿遇不說這話,梁子意最近這段時間也得準備起來了。
隻是她畢竟是新婦,剛進門這段時間得先将府裡的人員料理清楚,如若不然的話,難免在宴會上出醜,那就不好了。
見梁子意這般識大體,阿遇心裡頭滿意,“多勞夫人了,若要用銀錢,便從賬房支取,沒有一味地讓夫人動用嫁妝的道理。”
梁子意很想說,其實賬房的銀錢真的沒有幾個,不足以支撐一場宴會的,可為了阿遇的臉面,她最終也沒有開這個口。